第0027章 轉機就在眼前

  無論謝景雲如何作保，一個姑娘家和自己未來的姐夫在外面獨自見面，總歸是不合禮數的。

  虞老夫人雖然平日偏心三房，但在這種事關家族名聲的事情上，還是拎得清的。

  她嘴上答應謝景雲不會為難虞清容。

  但等他離開後，立馬冷著臉，非常不高興的讓虞清容去祠堂跪著靜思己過。一夜過後更是直接給虞清容禁了足，之後還把自己身邊的桂媽媽派去，一連教了她幾天的規矩。

  沒過兩天虞清容就開始叫苦不迭的求饒，又不敢和祖母對著幹，只能開始裝病。

  可惜，桂媽媽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只要虞清容還有一口氣能喘，就要逼著她學規矩。

  虞清容只得讓春桃去找趙氏搬救兵。

  可趙氏忙著在限期之前完成自己的雙面繡，完全沒空搭理她。只讓春桃給她帶話，讓她不許任性妄為。

  

  虞清容被氣的半死，心中越發憎恨虞非晚。

  半夏最近每天揣了一兜松子糖去其他院裡找別的小丫鬟閒聊，傍晚回來的時候給虞非晚帶回來一肚子關於虞清容的八卦，總算給頗為無聊的日子增添了幾分樂趣。

  *

  自入冬起，天氣便一天比一天更冷。

  趙氏的雙面繡提前了三天完成，虞非晚受邀親自驗收無誤後，卻並沒有急著把東西帶回去，只說讓她幫忙再保管幾日。

  東西太貴重，又和虞清遠的前途息息相關，趙氏害怕院裡的丫鬟們笨手笨腳毀壞它，不敢掉以輕心，恨不得一天檢查八遍。

  等到了臘月十九，虞清容的禁足也已經解除了。

  她從前一天晚上起就格外興奮，但當得知今日府上沒有人去謝家赴宴的時候，她傻眼了，愣愣的問趙氏：「先前三姐姐不是說今天是景哥哥母親的生辰嗎？難道謝家沒有給我們下帖子？」

  她被關了大半月，對府上的事情一無所知。

  「傻丫頭！」趙氏正在忙，無暇顧及她，只低頭解釋道：「臘月十九還是宮裡太后娘娘的壽辰，謝家有爵位在身，謝夫人也是要進宮給太后娘娘賀壽的。謝家又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她在今天辦壽宴那不是衝撞了太后娘娘嗎？」

  虞清容心一梗，瞪大眼睛：「那為什麼我沒聽說過這件事？我們沒有收到帖子嗎？」

  趙氏抽空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顯赫人家嗎？你爹不過就是個七品芝麻官，我們憑什麼能進宮去給太后娘娘賀壽？」

  「可是往年……」

  「往年那都是沾你大伯父的光，所以我們才能時不時進宮去參加各種宮宴。可現在不比以前，沒了你大伯父，誰還把我們當回事？往後那些宮宴恐怕都和我們沒什麼關係了。」

  虞清容愣住了。

  以往因為自己時不時能進宮參加宮宴，被一眾姐妹艷羨。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她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虞懷仁的離世，對自己的生活造成了多麼大的影響。

  說話間，趙氏已經命人將那幅雙面繡包好裝進盒子裡，打算親自給虞非晚送過去。

  虞清容在後面白著臉伸出手想叫住她，可等母親停下腳步看向自己，她想說的話又堵在喉嚨口，一個字說不出來。

  僵持好幾秒後她才訕笑著說：「我陪您一起去。」

  趙氏沒注意到女兒的奇怪，點頭碎碎念：「你是該一起去，為之前那件事給你三姐姐道個歉。眼下我們還有求於她，你要把姿態放低一些，處處哄著她才行。」

  虞清容的腦子裡渾渾噩噩的，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虞家眾人沒有資格進宮為太后賀壽，可虞非晚卻是一早就收到邀請了的。

  趙氏到的時候，她正準備出門。

  趙氏問她要不要再檢查一遍賀禮。

  虞非晚滿臉笑意：「既然是三嬸看著她們包裝的，那自然沒有問題，無需再查驗了。」

  她並沒有接過禮盒，笑意加深：「東西三嬸拿著吧。」

  「啊？」趙氏不解其意。

  「你和我一同進宮為太后賀壽吧。」

  「這……這會不會不太合規矩？」

  「規矩都是人定的，請帖上又沒說不讓我帶人。」

  見趙氏猶豫，虞非晚提醒她：「太后娘娘最是心軟，如果今天送去的賀禮得了她的歡心，之後你再向她求情，太后娘娘知道東西是你繡的，一定會愛屋及烏幫襯你一把。只要有她在其中調和，國丈府再囂張也不敢造次。」

  「三嬸，轉機就在眼前，你可要好好把握。大哥哥的前途就繫於你自己身上了。」

  虞非晚笑得意味深長。

  趙氏恍然。

  她終於明白虞非晚先前說的『轉機』是什麼意思。

  難怪……

  難怪她要讓自己幫忙繡這幅雙面繡。

  原來她竟然心細至此，從一開始就在為遠兒做打算。

  虧得自己一開始還心存怨念，認為她是此舉是有意羞辱自己，實在是……太狹隘了。

  趙氏心緒複雜，眼眶泛紅，拍拍虞非晚的手，滿眼感激的連聲道謝：「好孩子，你有心了，多虧了家裡還有你願意幫我，不然你大哥哥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趙氏抹了抹眼淚，眼尾的餘光看到女兒杵在邊上，滿臉不以為然，心下惱怒，重重的在後面擰了她的腰一把。

  虞清容痛的五官擠成一團，不情不願的說：「三姐姐，先前是我不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的無知好不好？」

  虞非晚臉上笑意不便，直勾勾的看著虞清容。

  虞清容本就心虛，再被她這樣一看，只覺得心底發毛，背上浮起一層冷汗，別開眼不敢和她直視。

  過了好一會兒，虞非晚才不疾不徐的開口：「姐妹間難免互生口角，過幾日便好了，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為了表示自己確實沒放在心上，她還邀了虞清容一同進宮。

  趙氏大喜過望，又是一通感謝。

  反觀之前一直很想進宮的虞清容聽到這話卻眉頭微蹙，臉上閃過一瞬的畏懼和怯懦。

  虞非晚把她臉上那些小表情盡收眼底，臉上的笑意加深，佯裝沒看見她的糾結，張羅著一起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