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各懷鬼胎

2024-10-05 11:45:38 作者: 小石榴

  虞非晚眉頭緊鎖,心事沉沉。

  事情不對勁!

  為了趕路,她兩天沒睡覺,這會兒已是累極,躺在床上思考著這件事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

  一大早,暢心園內氣氛沉重,虞老夫人坐在首位,臉色比鍋底還黑。

  一眾兒媳孫女坐在下方,大氣不敢喘一個。

  「你說她出去了?」

  「是!觀雪閣的丫鬟說三姑娘不在,我又去問了門房才知道她天還沒亮就出門了。」

  

  「胡鬧!明知早上要先來請安,她竟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出門了。」四房虞懷智的夫人李氏不悅,刻薄的挑唆:「母親,她這分明是沒將您放在眼裡。」

  三房虞懷禮的夫人趙氏滿口嘲弄:「到底和我們隔了一層,永遠不可能和我們一條心。瞧她昨日的態度,只怕防著我們呢。」

  五房虞懷信的夫人喬氏嫁進虞家沒幾年,三個月前剛生了女兒。她生性怯懦,這會兒抱著孩子看看婆母,又看看兩位嫂嫂,垂下頭扁了扁嘴沒說話。

  虞老夫人正閉目捻著手上的佛珠,聞得此言,手上不受控制的一用力,結實的手串竟斷裂開來。

  圓潤的佛珠噼里啪啦滾了一地。

  身後的桂媽媽連忙將佛珠撿起來跪地雙手奉上。

  虞老夫人眼皮一跳,將手上剩下的幾顆佛珠扔到桂媽媽手裡,輕飄飄的說:「沒用的東西,扔了吧!」

  說完,陰惻惻的掃了兩個兒媳一眼:「我知道你們心裡在打什麼主意,眼下最要緊的是保住寧遠侯府的爵位,在那之前,把你們的小心思收起來,在三丫頭面前裝也要給我裝的客氣點。」

  兩人悻悻的答應下來。

  但心裡卻滿是不以為然。

  虞非晚一早出門就去了醉仙樓。

  她得知在父親墜馬那日,曾在醉仙樓吃過酒,準備打聽一下他在這裡見過誰。

  但往日熱鬧非凡的醉仙樓今日卻冷冷清清,裡面空蕩蕩的,桌椅板凳都搬空了。

  一問才知道醉仙樓的掌柜已經在三天前把鋪子盤出去了。

  虞非晚撲了個空,心直往下沉。

  她只覺得暗中仿佛有一雙巨手在操縱著一切,在刻意防備自己,讓自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碰壁。

  她摸了摸腕上通體碧綠的手鐲,冷笑一聲。

  既然如此,她也不準備用常規手段去調查了。

  從醉仙樓出來,虞非晚突然聽得一陣張狂的嘲笑聲。

  定睛看去,幾個十七八歲左右的紈絝正旁若無人的在街邊欺負一個身形瘦削的少年。

  寒冷的冬日,朔風凜冽,那人身上卻只穿了一件破爛的粗布衣裳。衣服太小,穿在他頎長的身體上連小腿都遮不完,裸露在外的皮膚被凍的發紅。

  被簇擁在中間的男人一腳把他的右手在腳下,抓起他的左臂反扣在身後,獰笑道:「今天算你不走運,正好撞上老子心情不好。」

  話音落下,他的手上用力一擰。

  一陣令人牙酸的咔噠聲響起,少年的左臂無力的垂下來。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俊美非凡的五官擰成一團。

  但他咬緊牙關,倔強的不肯發出一丁點求饒聲。

  少年無聲的反抗讓男人越發暴戾。

  他拽起少年的右臂就想如法炮製。

  正要用力,眼尾一道銀光閃過,釘入他身後的牆上。

  定睛一看,竟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鬢角一縷頭髮輕飄飄落在地上。

  男人後知後覺的摸上自己的臉,滿手濡濕。

  殷紅的血刺的他眼眶一縮,痛感延遲而來,男人越發暴躁,轉頭看向另一側。

  找了一圈後,他將目標放在街道對面的馬車上,陰惻惻的質問:「是你乾的?」

  「是我!」坐在轅座上看戲的虞非晚手上把玩著一把匕首,聞言,她利落的從馬車上跳下來,氣定神閒的走到他的跟前,神色鄙夷,冷冷笑道:「再不鬆手,下次我會直接割了你的喉嚨。」

  男人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

  察覺到自己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娃面前漏了怯,他只覺得面色無光,惱羞成怒:「你想救他?」

  虞非晚低頭。

  少年正眼巴巴的望著她,漆黑如墨的瞳孔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明明身形比自己高上不少,此刻卻如同受傷的幼獸,可憐兮兮的,無端惹人心軟。

  虞非晚抿唇,沉默幾秒後冷聲反問:「怎麼?不行嗎?」

  「哈!你們聽聽她說了什麼?」男人和身後的夥伴笑起來,滿眼嘲弄不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敢在老子面前大放厥詞。」

  他邊說邊往前逼近,張狂的指著虞非晚的臉警告:「識相的,就快點跪下來磕頭求饒,等老子心情好了……啊!!!」

  不等他的威脅說完,虞非晚就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好笑的問:「區區安陽伯府的世子,很厲害嗎?」

  一聲脆響,他的手腕就以詭異的姿態耷拉下來。

  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整條街。

  虞非晚一腳把他踹翻在地,居高臨下的盯著他:「下次要是再讓我看到你欺凌弱小,就不僅是斷手這麼簡單了。」

  「還不滾?!」

  她的視線在剩下那群人臉上掃過,一眾大男人被嚇得一抖,生怕她的怒火燒到自己身上,手忙腳亂的抬著罵罵咧咧的安陽伯世子一溜煙跑了。

  上馬車時,幾個人沒配合好,讓安陽伯世子受傷的手腕重重磕在車柱上,又引起他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等人走遠後,虞非晚淺淺笑著蹲下身,朝面前髒兮兮的少年伸出手,溫柔的問:「能站起來嗎?」

  許是因為先前的欺凌受到了驚嚇,在她靠近時,少年的臉上布滿緊張惶恐,眼底滿是防備。

  等察覺到虞非晚沒有惡意後,他才小心翼翼的點頭。

  他剛伸出手就看到自己手背上的髒污,怕弄髒虞非晚,又趕緊收回手背在身後。

  起身的時候,他一個踉蹌,好在虞非晚及時扶住他,才沒有摔倒。

  等他站起身,虞非晚才發現少年比自己想的還要高大。

  和同齡女孩相比,她已算得上身材高挑,但此刻站在他面前,竟然只到他的胸口。

  虞非晚沉默幾秒,自我安慰:我才十三歲,還會繼續長高的。

  少年比她想像的還要瘦,半個身體壓在她身上也只覺得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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