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疑點重重

2024-10-05 11:45:35 作者: 小石榴

  「那這不算矇騙天地神靈嗎?三叔難道不怕觸怒神靈,害了我父親的輪迴?」

  

  這帽子扣的虞懷禮有些心虛。

  見虞非晚如此咄咄逼人,他不免氣悶,質問:「那不然你說怎麼辦?難道要讓你父親連個摔盆打碗的後人都沒有,讓世人恥笑嗎?」

  「誰說我父親無後了?我難道是死人嗎?」

  「你一個姑娘家……」

  「姑娘家怎麼了?」不等他說完,虞非晚就往前兩步逼問道:「天下大亂時,姑娘們可以和男人一起上陣殺敵。現如今太平了,我們姑娘家就連給父親摔盆打碗的資格都沒有了,是吧?」

  她上一世成親後被困於後宅之中時,就有過這樣的憤懣。

  虞懷仁是武將,今日來弔唁的賓客也多是武將家眷,其中不乏有之前也上陣帶兵殺敵的夫人。

  此刻被虞非晚這麼一說,紛紛義憤填膺的點頭,目色不善的看著虞懷禮,儼然是要幫虞非晚撐腰。

  虞懷禮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他苦口婆心的勸說:「你父親屍骨未寒,你卻在他靈堂上如此囂張跋扈不尊長輩,你是要讓他死不瞑目嗎?」

  「只有含冤而死的人才會死不瞑目。」

  虞懷禮心底一陣陣發虛。

  「說起來,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三叔。」

  虞懷禮恨不得讓人堵了她的嘴,但在這麼多人的審視下,卻只能擦了擦冷汗:「你說。」

  「世人重禮教,人死後多會停靈半月左右才安葬,便是少的也至少要過完頭七才下葬。按推算,再過五天才是更好的下葬吉日,緣何我父親才身故五天,你們就急於要讓他下葬?而且……還不派人來給我報信?」

  「這其中,是否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利害關係?」

  虞非晚冷眼看著他,那如鷹般銳利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一切鬼蜮伎倆。

  「……」

  虞懷禮支支吾吾,啞口無言。

  靈堂內一片安靜。

  僵持不下時,一直沉默的虞老夫人開口了:「你父親出事後第一時間我們就派人去江州報信了,只怕是在路上剛巧和你錯過了。」

  「至於清遠過繼一事,早在你父親去世前就已經說定了。只是沒想到儀式還沒來得及舉行,他就出了意外。過繼文書確實還沒有,你心裡有疙瘩也正常。」

  「我們虞家不是那等食古不化之輩,今日就讓我們開這個先例,由你一個姑娘家來摔瓦盆。」

  「只是,等你父親安葬之後,還需儘快完善過繼一事,才好讓他在九泉之下安心。」

  她選擇了退讓。

  但虞非晚心底卻連連冷笑。

  自己這位祖母卻算不得親祖母。

  虞家的家世有些複雜。

  祖父當年先是和原配生下父親虞懷仁,後來祖母病逝,他又娶了個續弦王氏。

  便是眼前這位。

  她們一共養育了四子一女,此刻都在這靈堂內,正面色不善的盯著自己。

  這一屋子人都打量著大房只剩自己一個孤女,各自盤算著要如何將寧遠侯府這份家業吃進肚子裡。

  她上一世就見過了這些人為了利益的醜惡嘴臉,這一世不會讓她們得逞的!

  虞非晚深呼吸一口。

  目的已達到,今天更重要的事是安葬父親,所以她選擇見好就收。

  至於日後虞清遠過繼一事,她還留了後手,足夠讓他們驚掉下巴。

  不急於這一時。

  虞非晚步履沉重的走到棺材旁,看著裡面躺著的父親,先前強忍的痛苦終於無處隱藏,眼眶發酸。

  「父親!!!」

  前世喪父後,她從雲端跌落泥潭,那些委屈和苦痛此刻面對父親卻再也得不到他的安撫。她的情緒仿佛終於找到了宣洩口,盡數化作淚水洶湧而出。

  虞非晚哀戚的呼喊,趴伏在棺木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您分明答應過,等過了十五就來江州接我!我一直在等您,為何您要食言!」

  哭到傷心處,她拉起虞懷仁的手,似是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邊上眾人驚呼,連忙上前來將她扶開。

  虞非晚聲淚俱下,哭得不能自已,連站都站不穩。

  但她的心底卻泛起一陣涼意。

  剛剛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還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父親正值壯年,身體康健,平日連風寒感冒都不曾有過。

  但此刻他的指甲卻泛著一陣青黑。

  這分明是中毒的症狀。

  他不是墜馬身亡的!!!

  上一世,虞非晚就對父親的突然死亡有過懷疑。

  他戎馬半生,站在馬背上都能馭馬,怎會輕易墜馬身亡?

  她想要調查,可那會兒父親已經下葬一個月,她就算有懷疑也無從查證。

  現在,心中的疑慮得到解答,虞非晚望著這一屋子面目悲傷的虞家人,卻只覺得無比可笑。

  這幾位叔叔平日裡對父親極盡恭維討好,但真出了事,他們卻根本沒打算調查真相,反而隨便找了個理由糊弄,盤算著要怎樣才能讓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

  他們真的沒發現嗎?

  還是說……

  兇手就在這些人裡面呢?

  虞非晚銳利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死死壓抑著自己的憤怒。

  安葬完父親,又送走賓客,宅子立時冷清下來,虞老夫人把虞非晚叫到跟前,正要說話,虞非晚卻搶先一步細聲說:「祖母,孫女剛從江州回來,一路奔波未曾合眼,已是非常疲乏,就先行告退了。」

  虞老夫人未說出口的話哽在喉間,目色不善的盯著面前的孫女,沉默良久後才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別太難過,先好好休息,旁的等明日再說。」

  虞非晚福了福身,帶著半夏離開了。

  由始至終,沒有正眼瞧過邊上的一眾叔叔嬸嬸一眼。

  「母親!你看看她這什麼態度?」

  等人走遠了,憋了一肚子火氣的虞懷禮怒不可遏的說:「她根本就沒把您放在眼裡。」

  「這點耐心都沒有,還指望你成什麼事?」虞老夫人掃了兒子一眼,冷笑一聲:「到底是她死了爹,難免有些情緒。現在大房就只剩她一個孤女,能成什麼事?你急什麼?」

  虞懷禮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沒敢再說什麼。

  出了暢心園,見四下無人,虞非晚讓半夏去找陳叔。

  他跟了父親十幾年,是父親最信任的手下。

  要想調查父親的死因,從他身上下手是最快的。

  但半夏很快就回來匯報:「陳叔在侯爺去世之前就離開京都了,說是他母親出了意外,他回去奔喪了。」

  怎麼這麼巧?!

  又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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