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赤子之心

  陳貢舟卻是若有所思，他們天機堂不僅是做殺手刺客的行當，也有情報中心。

  當初雲啟帝鳳裕帶著景德皇后阿茹娜出行一事，他們以為陛下真的只是要去連州救災，誰承想這背後，竟還有別的打算。

  直到唐鶴犧牲，他們才明白過來，陛下和皇后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若是鳳裕一早跟他們商量，他們早早籌謀，或許就不會被生擒了。

  也許，鳳裕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恥。

  若是真和他來商議，陳貢舟大抵是不會同意的。

  陳貢舟知道這一次，鳳墨淵也在寧州，而沈姝和沈明朗一直跟在他身側，他大概能猜到他們這次突然來拜訪天機堂的目的。

  隨即，陳貢舟看向姜清寧道：「好，多謝姜小姐告知，我們稍後便過去。」

  

  劉也：「老大，咱們見他們幹嘛？這沈丞相都已經辭官多久了，沈明朗如今在朝中也沒有個一官半職，那姑娘家家的就更別提了。咱還是抓緊時間想想開城門後如何救人吧！」

  陳貢舟懶得跟劉也解釋，對著祁銘道：「一會兒，你和我一起過去。」

  劉也：「那我和老二呢？」

  陳貢舟：「你們在屋裡繼續商議開城門之後的事情，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擅自行動，老二，你看著他，別讓他衝動行事。」

  馬超龍點了點頭，「放心吧！」

  陳貢舟和祁銘來到大堂的時候，便正是看到沈姝把江夫人氣得要打她的模樣，最後江夫人甩下狠話。

  「沈姝，你給我等著！我會讓你知道，薑還是老的辣。」

  之後，便氣沖沖的離開了。

  沈姝見到陳貢舟和祁銘一起過來，原本怒火中燒的眼眸立即收了起來，整個人變得平靜有禮，甚至還福身給他們行禮道：「民女沈姝見過陳大人、祁大人。」

  陳貢舟彬彬有禮道：「沈姑娘不必拘禮，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暴雪雖停，但路上都是積雪，城內的大部分酒館尚未營業。

  外邊也沒什麼行人，沈姝斗膽道：「若是二位大人不嫌棄，可以去我和兄長暫住的宅院，那裡人少僻靜，也方便咱們說話，二人大人覺得如何？」

  陳貢舟和祁銘互相對視了一眼。

  祁銘語氣輕鬆，笑了笑道：「老大，既然沈姑娘誠摯邀請，那便去瞧瞧？」

  一炷香的時間不到，四人便抵達了宅院。

  沈姝進屋後便吩咐白霜立即去沏茶過來招待，祁銘卻是看著白霜誇讚道：「早就聽聞沈姑娘乃京城絕色，沒曾想連身邊的丫鬟都這般有姿色。」

  白霜還是第一次被男子誇獎，有幾分嬌羞的紅了臉，將茶遞給祁銘道：「大人請用茶。」

  沈姝笑看著白霜，淡淡開口道：「早就聽聞祁大人，風姿卓越，向來是閱美無數，我家白霜能得祁大人讚賞，想必能讓她開心一整天了。」

  陳貢舟：「好了，說正事吧。不知道沈姑娘和沈公子這次專程去驛館拜見我們，定然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吧？」

  沈姝點頭，「不錯，不瞞大人說，想必以你們天機堂情報，也該知曉我和兄長沈明朗為何會出現在寧州。原本，我們也是要去鍾岳國的，奈何這寧州暴雪不僅封了前路，甚至連城門都關上了，阻擋了我們的出行。」

  「現在，寧州的官府不肯開城門，城門外，不少百姓凍死在外，甚至有許多百姓連房屋都坍塌，無處可去。若是城門一直關著，外頭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大家都是雲啟的子民，我知道天機堂堂主有一顆赤子之心，你們應該不願看到無辜的百姓死去。」

  祁銘嘴角彎著笑意答了一句，「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誇我們阿舟有一顆赤子之心，沈姑娘，我們幹的是什麼行當，你應該知道吧？」

  沈姝：「我當然知道，其實一直以來，我很敬佩天機堂的各位。天機堂雖為朝廷效力，卻從不濫殺無辜。所以，我相信天機堂的幾位堂主，都是良善之人。」

  沈明朗這時也開口道：「陳大人，我和小妹來找你們的目的已經很明確的，就是希望能夠開城門救人，你們天機堂是有職權的，雖說寧州不屬於你們的管轄，可你們有職級在身，同寧州官府施壓便可，咱們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陳貢舟眉頭微蹙道：「可是，那麼多百姓進城後，該如何處置呢？這些，你們可否思量過？」

  沈姝：「陳大人放心，前幾日，我已命人買了許多防寒的棉衣和炭火，即便救不了所有人，但能多救助一些，也是好的。」

  陳貢舟：「好，既然如此，我立馬吩咐下去，開城門的事情，沈姑娘可以放心，一個時辰之內，我會讓人辦妥。無家可歸的難民們，我會讓祁銘送到郊區的破廟內，剩下的便交給沈姑娘了。」

  陳貢舟說完後，便準備離開，走到大門口時，他回頭看向沈姝道：「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沈姑娘的背後，是曾經的攝政王鳳墨淵吧！」

  沈姝點了點頭，「陳大人，原本他是想親自見你的，但考慮到他如今的身份，免得讓天機堂和陳大人背上莫須有的罪名。」

  陳貢舟：「沈姑娘思慮周全，這一次，權當是為了百姓的一次合作。下一次再相見，是敵是友，尚未可知了。」

  沈姝福了福身，雖未開口，但大家心裡都明了。

  陳貢舟和祁銘離開後，鳳墨淵從屏風後出來，走到院子內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淡淡道：「天機堂的幾位，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擰得清的，只是可惜……」

  沈姝回頭，看向鳳墨淵道：「若是可以的話，還是不要與他們為敵的好，天機堂的幾位堂主，各自都有自己的才能，若是能為你所用，那便是如虎添翼了。」

  鳳墨淵輕笑一聲道：「是敵是友，也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他們絕不會背叛自己的家國，不會背叛陛下。」

  沈明朗卻道：「當今雲啟的陛下是鳳裕，其實……只要不讓他活著回到京城，雲啟和鍾岳之間，或許還能維持和平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