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建議

  第二天四點林雪橋就起了床，她要帶林雪梅嘗試出攤看看，因為爐子還沒有做好，就先拿自己家裡的，上面再支個鐵鍋。

  花生也是很簡單的，就是新鮮的花生加鹽水煮，一鍋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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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起床的時候，連北也醒了，他也跟著起了來。

  林雪橋驚訝地看著他，他不會也跟著出攤吧？

  他不用做到這個份上啊。

  當初找他幫忙，借個拖拉機去一趟林雪梅那裡，當個保鏢鎮一下場面就行了，然後做為交換她也去他戰友那裡幫忙。

  並沒有說現在連擺攤也需要他啊。

  「你不用去，我們兩個就行了，你看著孩子吧。」

  連北默了下，他沒想到她誤會了，「雪橋，我們出去談談。」

  林雪橋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到了廚房，林雪橋一邊洗漱一邊聽他說。

  「雪橋，昨天太晚沒來得及跟你說，你有沒有想過，大姐性格並不適合做生意，她又帶著個孩子，雖然可以讓孩子上學，但人流量最好的幾個時間段，都是孩子上學或放學的時間，她顧不過來。」

  「還有，要是她生意做不起來，虧了錢，你讓她又如何自處？」

  連北還是覺得林雪橋輕率了些，想事情也想得比較簡單。

  剛從老家出來，沒有接觸過這些的林雪梅，她真能把攤子支起來嗎？

  要是不行，這會對她造成很大的打擊。

  林雪橋沒想到他竟是說起這個，她停下手上的活，不由問他，「那你覺得她應該怎麼謀生？娘家是不會管她的，她進廠也沒有門路，難道你想她找個男人，靠結婚吃飯？」

  還是他覺得她給林雪梅花了那麼多錢而感覺到不滿了？

  租房子、收購粟子花生、還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及打造了一些出攤工具，這錢幾乎是她先墊著的，花了近兩百塊。

  這錢在平常人家家裡，都一年伙食費了。

  沒幾個人不心疼。

  所以說到後面，她語氣有些沖。

  連北否認，「不是雪橋，今天你們出去時，我跟媽聊了聊，也找人問了問，大姐其實可以找份固定工作的，比起擺攤，福利各方面都會好很多，有些廠還設了職工幼兒園，提供職工宿舍，孩子在廠區上幼兒園也要比外面的便宜。」

  「現在暫時沒有名額，可以讓她等一等，在咱家練練廚藝，找個保姆工作過度下是可以的。」

  林雪橋謝絕了他的建議，「你的建議挺不錯的，但是，找份穩定工作並不容易，一個蘿蔔一個坑，我姐也沒有城裡戶口，就算能找到，也得欠人家一個天大的人情，或者出個幾千塊買工位，我姐肯定也不會同意。」

  「另外，你說的保姆工作，我認為也不適合我姐，雖然職業不分貴賤，但我覺得有了孩子不得不考慮到孩子的感受，孩子在學校，會被同學打聽家裡情況，同學要是知道了苗苗媽媽當保姆，我不知道同學會不會因此笑她。」

  林雪橋自然有想過除了擺攤之外的其他謀生，但是，真的不理想。

  還有就是，她當過二十年的阿飄，知道未來的發展走向，攤子擺起來，掙得比進廠多多了。

  她也想林雪梅能把握住這個時代紅利。

  「還有你說的有孩子不應該擺攤，我卻覺得恰恰相反，單親媽媽帶孩子，孩子的負責人只有她一個，孩子有些什麼事都得是她，如果在廠里，或者在別人家家裡當保姆，未必能經常請得到這個假。」

  「要是擺攤就不一樣了，這時間自由，哪天不舒服，不出攤就是了，用不著請假。至於你說的我姐的性格問題，這點我覺得不是什麼問題，人是靠鍛鍊出來的，你也不是一入伍就當營長的對不對？」

  連北無語可說了。

  對於林雪橋的巧舌如簧以及思路清晰，就挺意外的。

  她以前是藏拙了？

  但現在的她，他是樂見其成的，有主見比沒主見要好。

  頓了下，他道：「我幫你們拿東西過去吧。」

  林雪橋搖了搖頭，「不用，你看著孩子吧，我們兩個人就行。」

  林苗苗也留在了連家，沒有跟著出去。

  這太早了，孩子跟著去還得分神看她。

  借了張寶玲的自行車，綁了兩個籮筐，分別放進了爐子，還有鐵鍋和鋁鍋，然後車后座就是花生和粟子。

  沒有去很遠，就在張寶玲呆的電視機廠門口支這個攤子。

  開了口子的粟子跟石子放在鐵鍋里烤，加了糖，香味飄出很遠。

  花生就是簡單很多，鹽水煮就成，這煮熟的花生也自帶一股香味。

  她們帶了牛皮紙打包，粟子一捧這樣的量，賣五毛錢，花生則是三毛錢。

  七點鐘，工人上班，經過攤子都很驚訝，不少人過來問價格。

  買的人並不少。

  電視機廠的福利可是很不錯的，這裡的工人也比較捨得花錢。

  林雪橋招呼客人和收錢，林雪梅就給人打包。

  一開始兩人都有些手忙腳亂。

  等工人們都去了上班，沒人再湊過來，鍋里的粟子和花生都差不多賣完了，林雪橋朝林雪梅笑道：「姐，你看到了，能賣錢。」

  在這過來之前，林雪梅可緊張了，問了好幾次林雪橋，這兩種東西能賣錢嗎？有人會買嗎？

  要是換了她，她是不會買的，有那錢不如買點肉吃好了。

  但現在看來，這真的能賣錢。

  「走，咱回家算算這一趟掙了多少錢。」林雪橋說道。

  林雪梅也展露了一個笑容，「嗯，那剩下的咱拿回去給孩子和妹夫他們吃吧。」

  林雪橋自然沒有意見，剩下的其實也並不多。

  兩人麻利地把攤子收好，準備推車回去時，林雪橋突然看到街口有個身影很像胡秀青的，再要仔細看時，她拐進巷子裡走了。

  說起來胡秀青自從胡春妮罪名落下之後，她就一直沒有回村，聽人說，她回了她自己親生的家。

  現在她在連家那邊的村子名聲並不太好，估計也是她不願意回去的原因。

  林雪橋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

  如果沒有看錯，她過來縣城做什麼？難道是找連北嗎？

  可是連北都已經看清她真面目了，她要是有點腦子都不會湊上來了吧？

  還是因為劇情，這男女主角一定會以各種方式相遇？

  林雪橋按下這事，先和林雪梅回了家。

  剛喝了口水，連北和他戰友高從武進了門。

  兩人出去添置結婚的東西，然後過來認認門。

  人家都過來了，林雪橋自然也收拾了下。

  在路上的時候，高從武把未婚妻許云云的情況說了說。

  「云云性格和軟，很好相處的，就是膽子有些小，經事也少，很多事情都不知道，這次麻煩嫂子了。」

  林雪橋自然跟他客氣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