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多年籌謀

  慶安勾了勾唇：「太后娘娘與姜家四小姐投緣，這是宮裡都知道的，誰能不高看矜才人一眼呢？」

  

  說著話，慶安的姿態明顯更加恭敬了。

  夏秋很是得意，看樣子，就得跟慶安說的一樣，該是什麼身份，就得擺出什麼架勢來。

  砰！

  「誰呀！？不長眼的賤婢！」

  還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夏秋忽然就被從另一條岔路衝出來的宮女撞到，兩個人都摔了出去。

  那宮女是抱著幾件衣服的，現在都被弄到地上，髒髒污污的攪成一團，是穿不得了的。

  而衣裳的成色也不簡單，其主的位份定然不低。

  慶安這一手，幹得好！

  「完了完了，這些衣裳……」宮女撿起衣裙，眼裡已然有淚光閃爍，死死瞪著夏秋。

  偏夏秋反應快些，爬起來就開始怒斥：「你是哪裡的宮女，居然這麼不懂規矩！幸而撞到的是我，若撞到了才人，你有幾個腦袋能賠得起？」

  姜星禾正望著九龍殿的方向出神，想是痴痴期盼著被聖恩眷顧的痴情女子，都沒反應過來似的。

  那宮女也不敢朝著進宮的新人撒氣，只充滿殺氣地怒瞪著夏秋，怒道：「你個賤婢，知不知道你究竟撞壞了誰的衣裳，居然還敢在宮裡大呼小叫？」

  「來人！把這賤蹄子拉到椒牆殿去，讓榮嬪娘娘親自處置！」宮女一聲大喝，頃刻間就有好些宮人沖了過來，不由分說，拉著夏秋就走。

  夏秋現在才知道哭，驚聲叫道：「才人救我，才人！」

  「才人！」慶安公公攔住了姜星禾，一副也被嚇壞了的樣子，低聲道：「榮嬪娘娘正得盛寵，才人還是先想想如何向榮嬪娘娘請罪吧！」

  聞言，冬春一把扶住姜星禾，咬牙道：「慶安公公說的有理，才人初來乍到毫無根基，也是夏秋那蹄子不爭氣胡亂得罪人，您若在這個時候沉不住氣，就是壞了自己的前程啊！」

  姜星禾渾身都在發抖，死死掐著冬春的手，竭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是夏秋才剛進宮，到底是我，是我害了她……」

  「才人快別多想了，今日鬧出這事已經很難擺平，萬一再被人看見您在宮裡哭泣，到時候又是罪過！」冬春狀似安慰，實則更像是訓斥。

  姜星禾艱難點頭，整個人幾乎靠在了冬春身上。

  要收拾囂張慣了的夏秋很容易，落到榮嬪手裡，是活不成了。

  但是這冬春，謹慎沉靜，怕是就不好對付了呢。

  慶安陰沉一笑，怕什麼呢？

  下一個，就是她了！

  ……

  一路到了合歡宮，這裡雖然偏遠，但也是別致精巧的。

  慶安一直低著頭，像是生怕被這種禍事牽連上急著要趕緊離開，快速道：「矜才人，到地方了，奴才先告退！」

  看慶安腳底抹油一般，冬春扶著姜星禾，沒好氣的暗罵：「這宮裡，還真是些見錢眼開的東西！」

  「知道就好，別掛在嘴上說。」

  「奴婢知道。」冬春應了，看看站在正殿兩側的幾個宮女和太監，見他們打量的眼神沒停過，知道他們定是聽說了御花園的事情。

  擔心壞了姜星禾的名聲，冬春不得不挺直了腰板：「誰是合歡宮的掌事？」

  一眾宮女太監迎了上來，紛紛跪地請安。

  「奴婢竹蘭，是這合歡宮的掌事宮女，參見矜才人。」

  「奴才慶喜，是掌事太監，參見矜才人。」

  「參見矜才人！」

  伺候的人很多，加起來得有十來個。

  聽到『竹蘭』這個熟悉的名字，姜星禾心裡暗喜，憋了好一會才沒讓人看出端倪，緩緩笑道：「都起來吧，往後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好好當差就是。」

  「冬春，快賞！」

  「是。」冬春收起多餘的心思，連忙取出早已備好的金銀分發下去。

  實則，她對方才那事還是心有餘悸，並不似姜星禾這般和顏悅色，冷聲叮囑道：「我知道宮裡的人心思多，但你們最好收起那些花花腸子，別給才人招來禍事，否則的話，還不知道怎麼死！」

  眾人連忙垂首躬身，像是被嚇到了，瑟瑟縮縮的應了聲是。

  見此，姜星禾也不攔著，只吩咐道：「冬春，我有些乏了，你去看看東西收拾好沒有。」

  冬春知道她心裡不大暢快，忙道：「這時候新主子們都該安置好了，各宮娘娘們應該會有賞賜下來，奴婢得準備妥當，好歹也往榮嬪娘娘宮裡送些東西請罪，免得被她記恨。」

  「你多帶一些，務必讓榮嬪娘娘知道，先前的事不過是無心之失！」姜星禾的眼圈又紅了，瞧著我見猶憐。

  看著冬春急急忙忙出去，她才彎了彎唇。

  這一個，怕是要廢些心思的。

  但已經進宮了，也不怕什麼。

  「才人，寢殿已經安置好了，不如請才人進去看看是否妥當？」竹蘭恭敬而又小心地提議道。

  姜星禾點點頭，兩人緩緩進門。

  等進了屋中，她才低聲開口道：「慶安辦事不錯，你跟慶喜都進了我這裡伺候，想必沒少耗費心思。」

  「主子多年積蓄幾乎都放進宮裡，我們這些當奴才的，自然該盡心效力！」竹蘭扶著姜星禾坐下，自己後退兩步，虔誠下拜：「奴婢等總算能在主子身邊伺候了，不枉費多年籌謀，定能得償所願的！」

  「快起來！」姜星禾眼底濕潤：「你們這些年的辛苦，我都知道，能經營到今天不容易，從此我們更該謹慎些，才能真正完成大業！」

  竹蘭用力點點頭，聽著外面走來走去動靜不小，也不敢跪太久，起身擦乾眼淚，附耳低語：「竹梅在皇后娘娘宮裡伺候著，雖然只是二等宮女，但多年下來也算深得信任，另外幾個沒能去各宮主子那裡伺候，但在後宮各司做事，也是能探聽消息的，也大有用處。」

  「另外，在咱們宮裡，有兩個小宮女和一個太監，分別是太后、皇后，和慧貴妃安插進來的人，不說太后，另外兩位無非是因為主子出挑，所以想盯著些，慧貴妃看似不爭不搶，實則是個極有城府之人，因而這幾個，一時半刻的倒都不大好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