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山河無恙，人間皆安

  賢王一死，大越國所有的危機都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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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雲笙立下了不世之功，成了百姓心目中的救世主。再也沒有人拿她出身低微的事情攻擊她。

  柳州之戰時，老弱婦孺用自己的肩膀抗起了一座橋，供大軍渡河，此事在大越國廣為流傳，許多仁人志士因此汗顏。

  自從，天下女子的社會地位提升了一大截。

  蕭明策下旨，女子也可以跟男子一樣，參加科舉、武舉考試。

  這個決定，朝中已經沒有人反對了。

  三年後的科舉考試，不少女子紛紛參加科舉考試，步入朝堂，為國效命。

  江臨輝六十大壽的那天，蕭明策和江雲笙同去賀壽。

  行過大禮之後，江恆說道：「姑姑姑父，我已經十四歲了，想去軍營裡面歷練。」

  蕭明策欣然同意了：「恆兒有志氣，好男兒當志在四方。」

  江愉也說道：「姑夫，你不能厚此薄彼哦，愉兒也要去軍營。」

  江夫人急忙說道：「愉兒，你才十歲，軍營里刀槍無眼，不許去。」

  「可是，我上個月參加武舉考試，還得了第五名呢！」

  江雲笙面露驚訝：「早就聽聞，武舉考試的時候，出了一個力大無窮的蒙面小女娃，竟然是你？」

  江愉一臉得意：「當然是我，必須是我！我要像我娘親一樣，成為威震八方的女將軍。」

  提到陸琳琅，膳廳里愉悅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凝重。

  江雲笙說道：「母親，愉兒這么小，就在比武的時候打敗了好多成年人，您就由她去吧！」

  江夫人嘆了一口氣：「我這不是怕她步了琳琅的後塵嘛。」

  江愉走過去，摟著江夫人的胳膊：「祖母無需擔心。當年我們大越國勢弱，娘親擔心她的身份曝光，會引起兩國紛爭，這才跳樓自盡。」

  「現如今，皇后姑姑剿滅了北狄，讓四方諸國聞風喪膽。他們絕對不敢侵犯我大越。」

  「愉兒就算去了軍營，也不會有危險的。」

  壽宴開始了，江臨輝坐在主位上，臉上洋溢著笑容，兒孫們圍繞在他身旁，爭相獻上自己的祝福，氣氛格外愉悅。

  謝韻端著酒杯，走到江雲笙面前：「皇后娘娘，臣婦敬您一杯吧。」

  江雲笙笑著拿起酒杯，跟謝韻碰了碰：「今天是家宴，在座都是自己人，大嫂不必拘這些虛禮。」

  江雲笙當初被所有人輕視、唾罵，如今成了萬人敬仰的皇后，這是謝韻萬萬沒有想到的。

  因為江雲笙的緣故，天下女子都不再受世俗禮教的束縛，比以前活得舒坦多了。

  謝韻那麼頑固守舊，也不得不承認，這樣對天下女子都好。

  想到這裡，謝韻垂下眼帘：「阿笙，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

  江雲笙一臉茫然：「大嫂，你在說什麼？」

  她不記仇，讓謝韻更加愧疚了：

  「當年因為我，差點害你淪為他人的侍妾。還有柔兒，也是因為我執意讓她嫁給沈燁，她才會死在異國他鄉……」

  她聲音越來越低，幾度哽咽。

  江雲笙安慰道：「大嫂當年做那樣的決定，是人之常情。畢竟世俗對女子的束縛，延續了數千年。在很多人心中根深蒂固，非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

  「至於柔兒，遠嫁羽族，是她自己的決定。她遺書中曾說，在羽族的那幾年，過得很快樂。」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大嫂不必介懷。」

  謝韻鬆了一口氣，似乎被安慰到了：「阿笙，想不到，你的心這麼寬。」

  回到自己位置後，謝韻拿帕子捂著嘴，不停的咳嗽。

  只是她咳嗽的聲音，被周圍的歡聲笑語和推杯換盞的聲音淹沒了。

  她身後的侍女急忙說道：「少夫人，您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剛好今天皇后娘娘也在，一定能治好你的。」

  謝韻低聲警告：「我的身體狀況，不許告訴任何人！」

  自從和江雲海夫妻離心之後，謝韻天天鬱鬱寡歡，身體每況愈下。

  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江雲海，紫蘇站在他身後，給他布菜，江雲海面帶微笑，低聲說了句什麼。

  謝韻眼神暗淡下來，只有面對紫蘇的時候，雲海才會露出笑容。

  自己占著江少夫人的位置太久了，是時候成全他們了。

  這大概是自己唯一能夠為江雲海所做的了。

  壽宴結束之後，所有人來到院子裡放孔明燈祈福。

  江恆和江愉的願望，是成為江雲川和陸琳琅那樣的大將軍。

  其他人則是祈求親人身體健康、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蕭明策問道：「阿笙，你的願望是什麼？」

  江雲笙提筆，在燈籠上寫道：願山河無恙，人間皆安。

  一盞一盞的孔明燈飛上高空，把漆黑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晝。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抬頭仰望著這片星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只剩下那盞盞孔明燈在夜空中緩緩飛翔，帶著人們的願望和期盼，飄向那未知的遠方。

  ……

  ……

  【小劇場】

  醉仙樓里人滿為患。

  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用那種抑揚頓挫的聲音說道：

  「今天我們繼續來講當今皇后娘娘的傳奇故事。」

  「皇后娘娘出身低微，所有人都看不起她。但她文韜武略，萬言策補盡乾坤漏，三尺劍掃平天下垢。」

  「事情的經過如何，列位看官且聽老夫細細講來……」

  坐在下方的中年男子忽然打斷了他：「我說周先生，皇后娘娘的事跡，舉世皆知。」

  「連我家三歲小兒，都倒背如流了。您能不能講點別的？」

  說書先生捋了捋花白的鬍鬚：「既然如此，老夫今天就講講明華公主的故事。」

  「明華公主也是女中豪傑，其功勞雖然比不上皇后娘娘，但是她多年來南征北戰，屢立奇功……」

  「據說，明華公主有一心愛的男子，不幸戰死沙場了。因為他，明華公主終身未嫁。」

  「公主在戰場上屢次受傷，天下安定之後，她身體越來越虛弱。再加上日日思念死去的情郎。」

  「過了十幾年太平的日子，公主思念成疾、舊傷復發，導致紅顏早逝。」

  周先生講到這裡，下面聽書的人都忍不住落淚。

  「皇親貴胄身死，會帶著很多奇珍異寶合葬。明華公主奄奄一息的時候，命人把那些陪葬品換成銀錢，分發給窮苦百姓。」

  「而她，只選了一幅心愛男子的畫像陪葬。而且她不想葬入皇陵，而是讓人把她葬在京郊的青南山上。」

  「明華公主的墓碑，對著正北方向。她心愛之人戰死沙場，屍骨無存。」

  「公主一直眺望北方，大概是希望與心愛之人，魂魄相聚吧。」

  周先生的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中年男子忍不住感慨：「護國將軍、常勝將軍和明華公主，為了天下安定，拋頭顱、灑熱血。」

  「他們那麼英勇無畏，那麼善良，為什麼就不得善終呢？」

  周先生說道：「仁兄此言差矣！護國將軍和常勝將軍都沒有死。」

  「你們想啊，當今皇后娘娘是神醫門門主，醫術睥睨天下。」

  「當年北狄人找到常勝將軍，污衊她的北狄公主，逼她為北狄效命。」

  「為了不引起兩國紛爭，常勝將軍選擇墜樓。她傷勢慘重，被帶回江家之後，皇后娘娘細心為她處理傷口，救活了她。」

  「擔心北狄人繼續利用常勝將軍的身份擾亂軍心，所以，將軍沒死的事情，一直不曾公之於眾。」

  「至於護國將軍戰死雁鳴關，那就更不可能了。將軍重傷垂危，幸好有湯神醫在，救了將軍。」

  「護國將軍傷勢痊癒之後，以為天下安定了，就帶著常勝將軍回清風寨隱居，過上了世外桃源的日子。」

  青南山與清風寨相隔數千里，山頂上的兩座墓碑遙遙相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