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雲泥之別

  江城的夜晚，溫度在零下。

  地面上的積雪反射出白色的光，司機開得很慢。

  顧宴和楚依依一左一右坐在後排。

  車子是先送楚依依回家，距離楚依依居住的山海小區還有幾公里的距離。

  楚依依找著話題。

  「早知道奶奶下定決心要見簡霧，顧總剛剛就不應該撒謊說簡霧和其他男人生了孩子的，到時候不好圓謊。」

  她不是沒連名帶姓的稱呼過顧宴，只是每次她喊他的名字，顧宴總是皺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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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顧宴沒表現出不滿，但楚依依知道，急不得，索性就叫他顧總了。

  顧宴銳利的眼神盯著車窗外飄落的雪花，漂亮的眸子緊眯，「誰說我撒謊了？」

  楚依依心頭一驚，「簡霧，她和誰生了孩子？」

  似乎是看得有些累了，顧宴閉上了眼眸，窺探不到眼底的情緒。

  「賀謹言。」

  他平靜地念著賀謹言的名字，但手背上的青筋出賣了他的情緒。

  楚依依是聽說過賀謹言的，畢竟是歸國大律師。

  簡霧什麼時候生了他的孩子？

  楚依依想繼續追問，但她清楚自己的身份。

  顧宴不喜歡越界的人，她便收好了自己的好奇。

  簡霧的事，她自己再去調查也行。

  「那既然這樣的話，不如，和奶奶講清楚當年的事情吧。

  畢竟，你肯定也不想見到那個孩子吧？更不想讓奶奶見到簡霧吧？」

  楚依依像一朵解語花一樣，溫婉而又體貼。

  顧宴睜開了眸眼，「這件事不用你操心了。」

  ——

  周末。

  簡霧難得休息，就帶著簡星去了遊樂場。

  她剛把簡星放在旋轉木馬上，電話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是一通工作電話。

  她先是摸了摸簡星的腦袋，「星星，你先坐一圈，媽咪接個電話就來陪你。」

  簡星也不吵鬧。

  乖巧地點了點頭，「媽咪沒事，去忙吧，我等你！」

  簡霧在簡星的臉上啵啵了一下，這才轉身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碧璽的同事打過來的。

  季節更迭，碧璽也到了出春夏款的時候了。

  同事是來提醒她，雖然周末休息，但也別忘了周一要交春夏款的設計稿。

  簡霧掛斷電話，再回過頭去的時候，瞪大了眼眸！

  孩童的哭聲吸引了遊客的注意。

  顧宴的身高接近一米九了，他拎著簡星，就好像拎著一隻小雞一樣。

  簡星的腿騰空了，撲騰撲騰地想踹顧宴。

  娃啊！那可踹不得！

  簡霧慌忙上前，抱住了簡星。

  顧宴已經夠討厭簡星了，若是簡星再做出什麼舉動，顧宴這個瘋子保不準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簡霧將簡星護在懷裡，髮絲凌亂。

  「顧總...您有什麼事嗎？」

  顧宴卻不著急回答她的問題，眸光緊盯著簡星。

  「很怕我嗎？」

  簡星嘟著嘴點了點頭。

  顧宴冷冷一笑，「龍生龍，鳳生鳳，瞧瞧你和賀謹言生了個什麼樣的孩子，膽小如鼠！」

  「......」

  簡霧一時語塞。

  今天果然不是一個出門的好日子。

  她一貫都是惹不起顧宴的，但她躲總行了吧？

  「顧總，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還沒邁起步子，就被顧宴長長的手臂結實地攔住了。

  「把她交給周俞，我有話對你說！」

  簡霧抱著簡星的手又緊了幾分，她作著最後的掙扎，「顧總，有什麼話在這兒說就行了，不用避著星星，她還小，也不懂什麼......」

  顧宴絕美的俊顏上滿是不悅。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

  簡霧深吸一口氣。

  果然，在顧宴的世界裡，是沒有『商量』二字的。

  周俞上前，接過簡星。

  「簡小姐放心，我會看好她的。」

  顧宴背過身去，簡霧一路跟在他的身後，直到走到遊樂場某個無人的貴賓室里。

  顧宴腳步一頓，簡霧差點就撞了上去。

  還好她及時停了下來。

  離得太近了一些，簡霧還往後退了一步。

  顧宴回頭，就看見她後退的腳步，眉眼立馬就不悅地皺了起來。

  「我是洪水猛獸？」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會這樣問，但對於簡霧來說，顧宴比洪水猛獸還要嚇人。

  當然，她也沒笨到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

  「顧總說笑了，不知道顧總找我有什麼事？」

  顧宴也沒追著要個回答。

  而是直直地坐在了貴賓室的沙發上，微微昂起頭，目光停在簡霧的身上。

  被他這樣看著的感覺並不好。

  簡霧攥緊了手心，度秒如年在此刻得到了很完美的詮釋。

  良久，顧宴才緩緩開口。

  「明天去一趟雲水苑。」

  「明天我還有事，碧璽的春夏款......」

  簡霧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顧宴的提議。

  但她似乎忘了，在顧宴這裡，是沒有『商量』二字的，只有命令和吩咐。

  「簡霧，你到底有什麼底氣，來拒絕我的要求？」

  他的眼神鋒利，像是要在簡霧的身上戳出一個洞來。

  簡霧微怔。

  她好像確實，沒有拒絕顧宴的能力。

  如果說，六年前的簡霧和顧宴是一前一後，那六年後的現在，她和顧宴，只能說是雲泥之別了。

  對方能不費吹灰之力將她逼如絕境。

  她低下眉來，「明天幾點？」

  對於她忽然的妥協，顧宴竟還有些不習慣。

  她不是一向最喜歡掙扎嗎？

  顧宴愣了兩秒，旋即說道，「十一點半，我會派司機去接你。」

  「嗯，我知道了。

  如果顧總沒什麼其他的事的話，我先走了。」

  明天如果要去雲水苑的話，那今天的時間就得空出來了。

  她現在為碧璽工作，自然要做好最基本的事情。

  只是，可憐了簡星，今天好不容易陪她來遊樂場。

  她剛要走，顧宴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快狠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從力度來看，對方沒有絲毫憐惜。

  不一會兒，她的手腕處就泛白了。

  簡霧的皮膚本就白皙，這會兒被顧宴一捏，更顯病態的白。

  「那次，你在遊樂場等了一整天嗎？」

  哪次？

  簡霧不明所以。

  顧宴睨了一眼她的手腕。

  她怎麼能這麼瘦又這麼白呢？

  「你追我追了一千天的那次。」

  他淡淡的提醒著。

  簡霧一怔，她的工作計劃被他霸道的打斷，今天的遊樂場計劃也被他破壞，本就不爽。

  他又提起那些年的糟心事。

  簡霧不知哪裡來的一股火，打算堵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