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抱頭鼠竄的混混

  「翔子，和你說過了多少次，要有素質、講禮貌。」

  虎哥吊著一支煙，語氣也是吊兒郎當，斜著眼睛看著走了出來的王羽。

  大概是那個公鴨嗓的聲音太吵，把周圍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既有廠子裡的工人和李明主任等人，也有前來作客參觀，要洽談合作的吳玲玲。

  現在的吳玲玲經過了一晚上休息和梳洗打扮，顯得精神清爽了很多。

  雖然衣著簡樸，但卻掩飾不住明媚的神色。

  站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惹得那些混混中不少人吹口哨。

  「呦呵，這不是虎哥麼？」王羽朝著虎哥溫和的一笑。

  

  「少廢話，錢呢？」虎哥朝著王羽吼道，仿佛忘記了剛才自己所說的要有禮貌和素質。無理的態度，讓周圍的工人們很多都臉色不渝。

  粗壯的胳膊各自舉起了扳手錘鍬，就等著自家小廠長發話，給這班小年輕一個教訓！

  不過王羽倒是沒有什麼不高興的，只是淡淡的一笑，

  「很抱歉呢，錢我決定不借給你了。」

  王羽的話語一落下，那些混混們頓時就聒噪了起來。

  「好啊！你敢不給我虎哥的面子？不知道不給我面子的人都會倒霉麼？」

  虎哥臉上大怒，實際上卻暗自偷笑，他當然知道王羽不可能拿出這麼多錢來。

  他原本目的就是來鬧事的，江陽農機廠的趙廠長可是說了，只要自己去鬧事，讓汽車廠雞犬不寧，不能安生的搞生產。

  每天能給自己10塊錢，這一個月就是300塊呢。趕得上普通的工人半年的工資了！

  而且要是能拖垮了汽車廠，回頭還會給自己一幫兄弟們留個保衛科的工作崗位。

  嘖嘖，那可是廠里的鐵飯碗！

  要說別的本事，他虎哥沒有。

  但論胡攪蠻纏、聚眾鬧事，這些可是他們的拿手好戲、看家本領！

  「好你個王羽，虎哥我給你面子才向你借錢，你竟然不知好歹的不給我面子，我要……」

  虎哥一腳踩滅了手上的菸頭，佯裝大怒的吼著。

  「你要什麼？」沒等虎哥的話說完，一個低沉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隨著一陣篤篤篤的拐杖與地面撞擊聲，一名中年人從王羽身後走了出來。

  中年人模樣方正、兩鬢斑白，臉色有些憔悴。

  左腳似乎有些不太靈便，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的大步流星走來。

  直接走到了虎哥面前，手裡拐杖毫不猶豫的當頭敲下。

  「姑父……砰！」

  虎哥話沒說完，已經抱著腦袋蹲了下來。

  眼前的這人是自行車廠廠長黃鶴，雖然自行車廠已經倒閉了，但在原來的廠子工人中一直很有威望。

  而且最關鍵的是，還是他的姑父！

  「臭小子，整日裡到處惹事生非！」黃鶴廠長臉色冷硬，又是舉起了的拐杖敲下。

  「姑父，你聽我解釋，事情是……」

  虎哥抱著腦袋，試圖想要解釋什麼。

  「我聽你解釋個屁！」

  又是一陣拐杖劈頭蓋臉的敲了下來，打的他虎哥只能抱頭鼠竄。

  「從今往後，不准來汽車廠找事，也不准找這位小王廠長的麻煩！」

  黃鶴朝著虎哥命令的說著

  「憑什麼？」虎哥一臉不服。

  「就憑人家小王廠長對咱們系自行車廠的援助，就憑老子是你姑父！」

  黃鶴廠長一連串的話，夾雜著拐杖的一頓猛砸，打的虎哥抱頭痛哭，卻絲毫不敢還手。

  「還有你們！也都給老子滾回去，信不信你們自家爹娘回頭都把你們給抽死？」

  掃視了一圈周圍那些其他的混混，黃鶴再次吼道。

  眾人都是身子一縮，唯唯諾諾的點頭稱是。

  「滾吧！」

  給了虎哥屁股一腳，黃鶴差點把他給踢了一個狗吃屎。

  「額，你……我……」

  虎哥看了看一旁平靜微笑的王羽，又看了看一臉憤怒的黃鶴。有心發作，但又最後只能垂頭喪氣。

  「知道了，姑父。」朝著黃鶴打了個招呼，虎哥直接認慫，「弟兄們，我們走。」

  一群人瞬間走了個乾淨，來時趾高氣揚，歸去唯唯諾諾。

  看著一群混混走了乾淨，黃鶴才朝著王羽抱歉的笑著，

  「不好意思，讓小王廠長見笑了。您放心，只要老夫還在，那些臭小子翻不了天！」

  「呵呵，黃廠長客氣了。這次也是麻煩您了。」王羽連忙朝著黃鶴笑著說道。

  「那小王廠長，您昨天說的那個合作燃油助力車的方案……」黃鶴遲疑了一下。

  王羽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哈哈一笑，直接一擺手。

  「黃廠長先到會客室，咱們休息一下，晚點詳談。」

  「好的，麻煩小王廠長了！咱們自行車廠上下一百多口人，就指望著您了！」

  ……

  江陽汽車廠門外，虎哥一行十多人垂頭喪氣。

  那個叫做翔子的咬著牙，不甘心的朝虎哥問道，

  「虎哥，咱們就這麼算了？」

  對此，虎哥直接給了他一腳，如同之前黃鶴踹他一樣，將翔子踢了個惡狗撲翔。

  「廢話，不算了你還想怎麼樣？瑪德，我姑父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回頭真讓你們爹媽抽你們！」

  虎哥恨恨的吐了口口水，咬牙切齒。

  「喲呵，虎哥！」

  趙濤從牆角的位置鑽了出來，朝著他笑嘻嘻的揮了揮手。

  「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找到他王羽的麻煩了沒有？」

  趙濤滿懷期待的看著虎哥，希望得到他的好消息，不過迎接他的卻是一口口水。

  虎哥直接啐了他一口，一臉晦氣。

  「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不准你去找小王廠長的麻煩。否則就是和我虎哥作對，和我虎哥作對的人一般運氣都不太好！」

  一句話說完，一行人直接揚長而去。

  「額？什麼情況？」

  趙濤一臉懵逼，這個王羽到底是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虎哥這個滾刀肉直接轉了性子？

  過了半晌，趙濤才咬著牙，「既然軟的沒用，那就別怪我來硬的！」

  ……

  「燃油助力車？」

  汽車廠內，吳玲玲神色微動。

  剛才黃鶴廠長和王羽的交談，言者無意、聽者有心，這次從未聽過的新鮮詞語，頓時讓她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麼。

  這個小男人，和其他的人很不一樣，身上總有著一股深不可測的味道。

  沒等吳玲玲在一旁感慨完，將黃鶴廠長暫時送去了會客室休息的王羽已經再次開口。

  「明叔，咱們廠子裡的幹部，現在還有誰在？」

  「啊？幹部，除了您和我之外，現在也就還剩下技術科科長，劉文明了啊。」

  李明拿不準王羽什麼意思，直接笑著回道。

  「其他的幹部外出還沒有回來呢。他是第一個回來的，還帶回來了一台車的訂單，雖然比不上小廠長你。」

  「劉文明？我記得他負責認領的區域是江海市吧？」王羽淡淡的說著，心中篤定。

  江海市位於江陽縣南邊毗鄰，而恰好江陽農機廠也在那個方向。

  如果要去江海市，勢必經過江陽農機廠！

  「沒錯呢，江海市的距離咱們不遠。劉科長是個技術人員，身子骨弱一點，所以照顧他少點奔波。」

  李明點著頭說道，

  「他外出三天就回來了，雖然比不得小廠長你，至少也帶了訂單回來。」

  「是麼？」王羽不置可否，「一台訂單？知道是誰訂的麼？」

  「這個……倒是沒有問過。」

  「那讓他過來一趟，我有點事想問他。」

  王羽直接吩咐道，末了又看向遠方，目光深邃。

  「另外，找人把劉科長當初出發，開出去的那台車也開過來。」

  「恩？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那台車會有些很有意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