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誰許你擅闖?
2024-10-05 02:36:49
作者: 白鴉
太常寺內,臧劭正在為春闈之前的祭祀推演,占卜典禮現場吉凶禍相。
「大人。」
太樂令躬身行禮:「寺外有一相師求見。」
「太常寺是何地?」
臧劭並未停下手中術陣,冷聲道:「這等小事,還要本卿親自處理?」
太樂令聞言心下惶恐,背上不由滲層冷汗:「那相師有您的信物……」
不等音落,方才還在堂前推演的人,早已消影。
唯有那抹冷松幽香昭示著此處有過人的痕跡。
饒是臧劭不在身前,太樂令仍是恭敬端著芴板,躬身退了出去。
寺門前,一生男裝的辭嵐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臧劭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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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都往府中去,這還是頭一次來正兒八經的太常寺。
太常寺獨立於皇宮之外,需往皇城不遠處的後山走,繞著環環盤山路而上,直至眼前豁然開朗平坦。
周遭綠樹成蔭,卻不掩日光之輝。
七彩琉璃瓦在日光的照射下映射出耀眼的光芒,卻與寺牆的斑駁紅漆融為一體,毫不違和。
這哪裡是太常寺,確像個……供奉神佛的道觀!
辭嵐把玩著手中的銅幣,一副遊蕩江湖的野算師之相盤腿坐在門口的石凳上。
臧劭選此處做址,明確之舉。
她不過稍稍掐算了一番,就發現這裡可是風水極佳的寶地。
縱眼整個皇城,怕是衛帝的金鑾殿都不一定有此處怡人。
「早知道有這麼個好地方,我還去你那破府里學這學那作甚?」辭嵐兀自咕噥著,毫沒察覺身後已然站著個素白身影。
「破府?」
幽冷之聲自身後響起,冷不防嚇了辭嵐一機靈!
她正潛心鑽研著太常寺內的地形,想摸索出臧劭到底設了多少道法陣在內。
若能逐一破陣,修為大大提升啊!
「嚯!」辭嵐登時站起身,轉瞬撫了撫胸口。
還不等她喘口氣,人就被臧劭揪起了衣領。
眨眼的功夫,二人便落至太常寺內,臧劭辦公的書房。
「誰許你闖進此處?」
臧劭眉心輕皺,進屋後便坐在案幾前,繼續他未完的推演。
他手中並未持有任何法器,只是動作緩慢的結印,眸底諱莫如深。
憑辭嵐的道行,她自是能觀出八九成。
在空無一物的雙眸里,赫然是一副正在運轉的九宮八卦圖。
半尺為徑,六芒星正位於其中,線條交錯,尋常人就算是能看見,也會眼花繚亂。
各宮對應各星數,其走勢之複雜,推演之艱難,遠非尋常術師可觀。
當然……這圖不過是存在於辭嵐腦海之中,也唯有她自己能憑藉神識想像出來而已。
臧劭這是在……占卜祭祀典禮的吉凶。
「春闈?朝中又要選官了。」
辭嵐並未回答臧劭的問句,反而自顧自的拋出她的問題。
「我還以為,有你這威名八方的太常寺卿在,壓根不用科考,直接推演人之命數,就能選賢舉能。」
她並非信口胡言,以辭嵐對臧劭的大致了解。
憑他的造化,該是老祖口中,能一觀定命者。
既然能推斷出一人一生,乃至於具體某一天的運勢。
入京趕考的所有人,只消在臧劭面前走上一遭,就能看出誰有仕途命。
莫說是臧劭,她也可以!
又何必多次一舉?
「若你連這都參不透,日後也不必再來本卿府中。」
一口一個本卿,辭嵐不由翻了個白眼,打從方才跟臧劭一照面,她就覺得這男人怪怪的。
辭嵐已是女扮男裝,且設下護陣在周身。
非臧劭這等程度之術師,壓根看不出她的正身,為何不讓她從正門走?
這屋內的氣壓更是低至冰點,冷到辭嵐都懷疑自己進了空調房。
她幾次觀察臧劭的神色,與平時那種萬事不掛心的冷然還不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了?
「大人,您的南木手串……」
冷齊將那手串洗淨,想趕來太常寺送給臧劭,不想辭嵐也在,他話音頓時噎在喉間。
「打擾了!」
冷齊迅速轉身,將手串藏在袖中,心下快速默念:「沒看見我,沒看見我,沒看見我!」
他怎麼每次都來的不是時候?
「等等,這南木手串,我怎麼瞧著有些眼熟?」
辭嵐一個快手從冷齊手中將那串珠奪來,後者似有些心虛般,一溜煙轉身跑了,總比留在這冷刀子強!
這可不就是她送給臧劭的謝禮!
辭嵐將其拿在手中端詳,稍加推算,當即得知了這手串『短暫又可悲的一生』。
才送至新主人手中戴了沒兩日,就被扔在樹下孤獨寂寞冷……
他不是不稀罕嗎?
辭嵐抬眸望向扔專心推演的男人,既然知道是個寶貝,也戴上了,為何還要扔掉?
臧劭的反覆無常,未免讓辭嵐覺得有些好笑,她將手串攥在手中撥動,笑意漾開在眉眼之間。
察覺到女子審量的目光,那如星辰般閃爍的雙眸竟下意識浮現在腦海。
臧劭終是沒克制住,挑眉對上辭嵐的視線:「笑什麼?」
辭嵐勾唇:「你猜?」
分明是城府極深心思縝密冷漠如冰的太常寺卿,為何辭嵐心下總有那種感覺。
陰晴不定的臧劭,倒像是幼稚的孩童,三天兩頭變臉色。
「既是這南木惹了你,那我就收回吧。」辭嵐佯裝遺憾嘆氣,將手串拿在手中端詳。
預料之中,手中之物不費吹灰之力就被臧劭奪去。
「贈禮無回,陸管家沒教過你,是他的失職。」
「咱能不能別擺這副臉?」辭嵐無奈:「我今日來,有正事相商!」
……
京城黑市,處處皆是暗不見光的秘密交易。
神秘算攤內,一身黑衣的蒙面女子從懷中掏出滿滿一袋銀票,足足有四百餘兩。
「買一條命!」
「何人?」
「辭府大小姐!」
攤主聞言一驚,三角眼裡精光乍現,他生有六指,此時正撫在下頜藏滿污垢打結的絡腮鬍上。
忽然一陣詭異的妖風,掀開面紗一角,正是辭琬。
見攤主不言,她雙手怒按桌上:「只要能殺了她,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攤主笑的森冷可怖:「當真,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