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賤人叫誰？

  儀香看著冷漠如斯的辭老夫人，眸色微動。

  她一早知道自家主子冷血，卻不想能冷漠到這種地步。

  儀香心下暗暗嘆了口氣，也難怪，當初將辭嵐小姐趕出府時，不也是如此嗎？

  看著自家血脈將要慘死，眼皮子都不帶眨的……

  皎月閣前，在辭嵐的施法下，一道淺淡至幾乎看不見的灰色煞氣，從辭琬身上飄然而起，與那盤香融合為一體。

  辭琬身上再次浮現出淡金色的光線，唯有辭嵐能看見。

  通俗了講，便是人常說的『陽氣』。

  只是煞氣入體已久，金線愈發淺淡，且常有斷裂，不似常人般綿延。

  引煞出體，辭琬當場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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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辭嵐卻擺擺手道：「熱浴洗淨，明兒就醒了。只是……」

  頓了一瞬，辭嵐打了個哈欠，抬手指著腦袋：「這有點問題，日子能過，恐是要折騰些了。」

  尤氏本不知那話的意思，直至第二天，辭琬醒來。

  她因煞氣凹陷的面部恢復了往日的豐盈，疼癢之感也消失殆盡。

  辭琬看著容貌復原的自己，臉上終於浮現了往日的笑容。

  「娘，曉春，將我的脂粉拿來。」辭琬淺笑：「我與四皇子多日沒見，他肯定想我了。」

  尤氏和曉春對視了眼，眸中皆是一喜，看辭琬這樣子，是完全恢復了！

  那昨日，辭嵐為何要說那種話？

  京城四皇子府，衛旻終得解禁。

  不曾想在他禁中，京城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你說什麼！」衛旻錯愕：「那賤人又回府了，還奪走了琬兒的大小姐之位！」

  下人惶然點頭：「殿下，不止是此。雖說大小姐之位被奪走，可琬小姐理應排行第二！哪想那大小姐這都容不下，竟不許琬小姐有任何名號！」

  下人抬眼看了看四皇子的神色：「導致現在辭府上下，只能喊一句琬姑娘！」

  「豈有此理！」

  衛旻怒然拍桌，那賤人竟然對她心愛之人動手！

  定是因為被自己拋棄懷恨在心，才致使辭琬招至災禍！

  「備轎，去辭府……」

  去往辭府的路上，衛旻心下一直在盤算，要怎麼收拾辭嵐給辭琬出氣。

  卻沒留意下人的目光，有些躲閃。

  他並未將話說全，乃至於衛旻壓根不知，辭琬現下已然成為滿京人口樂道的『風塵女子』。

  再不濟，辭琬也當過兩年辭府大小姐，尋常下人一生也無法企及的存在！

  可昨日府中引煞一行，辭琬不知被多少雙眼睛看了去。

  不愧是小姐，光是看兩眼，就叫人血脈噴張啊！

  風過，掀開了車轎的帘子。

  一頁黃紙好巧不巧的飄入車轎中，落在衛旻手上。

  正怒不可遏的衛旻掃了一眼，隱約看的紙上繪著一個裸身女子。

  這婀娜身段，楊柳腰肢，細白長腿……

  目光自下而上看到畫上女子的面容，衛旻目光倏而頓住。

  他幾欲屏住呼吸，當即叫停了馬車！

  衛旻從車上衝下，看到街上到處都飄著那畫幅，不少男子色眼咪咪的欣賞著畫上的女人，連聲感慨：「妙啊妙啊，這腿我能玩一夜！」

  污穢之詞不堪入耳，衛旻直覺自己身為男人的尊嚴被挑釁！

  這可是他四皇子的女人，而今竟然淪為天下百姓意淫的對象？！

  「閉上你的狗眼，小心爺要了你的命！」

  被衛旻揪住衣領的男子莫名其妙，打開他的雙手怒吼：「你瘋了？什麼人吶！」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爺是——」

  「四公子！」

  身後下人死死攔著，不讓衛旻說出他的身份：「四公子慎言！」

  要是讓人知道當朝皇子為了個女人在街上與百姓大打出手，怕是隔日就要被言官彈劾，他這皇子之位也別想在坐！

  衛旻撒開手，莫名被打之人還嫌惡的淬了口唾沫，將裸身畫攢成球扔到衛旻身側。

  「怎麼，公子也喜歡這昔日的辭府大小姐？我還不稀罕呢！不過是個頂替人身份的冒牌貨，空有一副好皮囊……」

  馬夫駕車飛速離去，下人小心翼翼的安撫著衛旻，直至車停在辭府門前。

  彼時，辭嵐並未在雅蘭居，一早起來去京城測算，午後便朝太常寺府去了。

  現下，正被陸管家監督著學禮儀呢!

  辭嵐豈是在權勢面前低頭之人？可臧劭那廝用高新誘惑，還道若是她有朝一日合乎規矩，就教她更高深的術法！

  辭嵐自問天賦異稟，師從祖師爺學有將近二十載，與臧劭空手交鋒怕也是將將能與之打個平手，還要在其放水的情況下。

  可見他術法之高深，深如萬丈懸崖不可測啊！

  衛旻一進府就直奔皎月閣，梳妝打扮好的辭琬望見心上人，小臉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琬兒，琬兒！」衛旻將辭琬一把攬至懷中，眼底皆是心疼。

  「皇上，您怎麼才來看臣妾？」辭琬伏在衛旻懷中，張口卻見衛旻嚇的冷汗直出！

  尤氏和曉春也驚住了，方才辭琬說了什麼，皇上？！

  「琬兒，你說什麼？」

  衛旻強壓下內心的恐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一定是幻聽，幻聽。

  哪知辭琬忽而推開衛旻，眼淚簌簌而落：「皇上是不記得臣妾了嗎，連我說什麼都聽不懂？」

  尤氏這才後知後覺，昨個辭嵐說的話，竟是這個意思！

  她看著已經徹底瘋魔的辭琬，神神叨叨的不知在念叨什麼，一會兒皇上臣妾，一會殿下婢女的。

  尤氏趔趄了兩步，差點就站不穩腳，她不知是何念頭，只覺得天都榻了。

  辭嵐說的沒錯，人，已經廢了……

  昔日溫柔可人的女子，而今變成這副模樣，衛旻一時無法接受，轉身就要去找辭嵐算帳。

  方從皎月閣一出門，衛旻與辭嵐撞了個正著，他滿臉怒氣的走上前吼道：「賤人，你到底，對琬兒做了什麼！」

  不等衛旻上前捉住辭嵐的手，就被花影揚劍擋在身後。

  那劍氣直接將他彈開，手臂都有些酥麻。

  衛旻怒余驚詫，何人有如此內力，還是個女子？

  他眉心緊蹙，打量著擋在辭嵐身前面色幽冷的花影，腰間赫然掛著太常寺府的牌子！

  是臧劭的人？

  他……他的人怎會來保護辭嵐！

  一聲嬌俏動聽的女聲自花影身後響起，只聽辭嵐輕笑道：「賤人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