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這是你該受的

  珠簾聲清脆響動，辭琬像應激反應似的朝門口望去，看見來人的那一瞬，她眼眶猩紅。

  「滾出去！」

  「滾？」辭嵐挑眉：「正好省時省力。」

  尤氏忙不迭拉住辭嵐：「琬兒煞氣入體，神思已亂，免不得要說胡話，莫氣，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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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撫好辭嵐，尤氏又匆匆跑至辭琬身側，不知與她耳語了什麼。

  方才還張牙舞爪的人霎時安靜下來不再胡鬧，只是看著辭嵐的眼神依舊帶著濃濃的恨意。

  「尤姨娘，帶著曉春去準備的，在皎月閣門前七尺外的空地上擺上一張檀木製的架子，取雞血，盤香，硃砂來。」

  三請四邀才哄來了辭嵐，尤氏不敢有絲毫懈怠。

  給辭琬看病的人請了幾波也不見好，唯一能求的人，只有辭嵐了。

  留著辭琬一條命，至少還能攀上四皇子，尤氏怎麼著也得讓她活著，當即帶著曉春準備去了。

  房間內只剩下幾個跪在地上的婢女，頭也不敢抬。

  半倚在床上的辭琬坐正了身子，目光逼人。

  辭嵐望著那張我見猶憐的小臉，有些可惜的咂舌：「我的好妹妹啊，聽人勸，吃飽飯，為何要一意孤行？」

  「什麼意思？」

  方才尤氏在辭琬耳側道，辭嵐能給她治好體疾。

  若是治好了，她恢復如常，攢著力氣慢慢對付辭嵐。

  若是治不好，辭老夫人也能藉機破了辭嵐玄術奇才的傳聞，借而將辭府的怪相引到辭嵐身上……

  她這才強壓下心底的恨意，卻見辭嵐眉眼之間帶著幾分鄙夷和挑釁，辭琬心有不甘。

  「求事多生枝節，求名努力尚不為人知，求情坎坷不明，彼此心意不定，求人尋之不得，得之不易動！」

  辭嵐故作神秘一笑，搖頭晃腦的緩緩道。

  辭琬臉色一變，死死盯著眼前的辭嵐！

  她……她怎會知道那日在街巷之上偶遇的算師之言？！

  辭大師……辭嵐，莫非那算師就是她！

  「是你？！」

  辭琬錯愕，眸有恐色，卻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麼，抬手指著辭嵐：「我瘋魔至此，是被你暗中動了手腳？」

  「誒——這話可不興說。」

  辭嵐神色微斂，起身正色道：「沒有證據，便是污衊。你身負多重孽債，早已厄運纏身，積點口德吧！」

  辭嵐話只說了一半，方才她再次觀察辭琬的面相。

  紅顏薄命啊，虧的她生了一副好皮囊。

  十殺煞氣陣可解，但入體已久，就算引出也會留下後遺症。

  蘭因絮果，這便是辭琬為自己中下的惡因，一切，都是她應得的報應……

  尤氏在外喊著，道是已經準備好的一切。

  「走吧。」

  辭嵐側身瞥了眼辭琬，後者起身隨她至皎月閣外。

  辭府來來往往的下人皆關注著皎月閣這側的奇相。

  聽聞大小姐要給辭琬用玄術治病，沒看過這大場面的眾人自是好奇。

  今非昔比，辭琬已不再是那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喚她一聲姑娘，已然是長房夫人和真正的大小姐開恩。

  辭府內的下人大都是牆頭草，當初能易主於尤氏，現下就能易主於糜氏。

  捧高踩低，看誰占上風就往誰身側親近罷了……

  「脫了衣裳，上去。」

  「脫衣裳？這……」

  尤氏和辭琬四目相對，面色鐵青！

  辭琬還是未出閨閣的黃花大閨女，怎可在人前脫衣裳呢！

  這府中來來往往多少人，就算屏退一切男子，少不得有口舌長的。

  若是將看的場景說出去，辭琬日後該如何自處！

  辭嵐負手站在一側，冷然觀察著尤氏和辭琬的反應。

  她們也知道此事對女子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當初聯合外人設計她和家丁私通之時，怎就沒有一瞬心軟和不忍！

  辭嵐面有不耐：「我耐心有限，動作快些！」

  尤氏雙手搭在辭琬身上安撫她：「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輕重緩急，娘相信你明白！」

  辭琬緊攥著衣角，這手握的有多緊，對辭嵐就有多恨。

  她擺明了是要讓自己在辭府徹底混不下去！

  自作主張奪了她小姐的名號，現下竟還要讓她當眾脫衣。

  辭琬貝齒緊咬，額上有青筋凸起，她強忍著巨大的屈辱和痛恨，將身上脫的只剩貼身肚兜和褻褲。

  尤氏命所有下人將身子都背過去，可又怎麼能攔得住暗中那一雙雙好奇的眼？

  辭府膽子小的丫鬟不敢違抗主子之命，紛紛將頭轉了過去。

  可侍衛家丁乃至於府中的小廝就沒這么正人君子了！

  上樑不正下樑歪，家主辭哲都是個風流的主，更何況府中的其他人？

  陽春三月的天仍有些微冷，辭琬將近全裸的躺在檀木桌上，周身都在發顫。

  身上的冷，卻抵不過心頭的痛。

  她儼然像是被人釘在了恥辱柱上一般，所有的驕傲和顏面都被辭嵐踩在腳下。

  辭琬分明能感覺到，有無數道沾染著情慾的灼灼目光正在打量她的嬌軀。

  鮮紅的肚兜襯的肌膚越發雪白，那雪藕般柔軟玉臂環在胸前，優美渾圓的修長玉腿無不透著女子的勾人身姿。

  辭嵐上下打量了一番，眸色愈冷，未有絲毫憐憫之色。

  痛嗎？

  恨嗎？

  恥辱嗎？

  辭琬當今所遭受到的一切，還不足原主遭受的萬分之一！

  倘若當初原主真的失身於家丁，而非臧劭，她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就算僥倖活命，整個後半輩子也只會活在陰影與抹不去的屈辱之中！

  「辭琬，這都是你該受的！」

  眾目睽睽之下，辭嵐拿起桌上的雞血潑在女子皎白的身軀上。

  血污沖鼻，尤氏和曉春都掩著鼻息後退了幾步，不忍直視辭琬的狼狽慘狀。

  辭嵐用硃砂在檀木桌上寫寫畫畫，將盤香點燃置放於辭琬光潔的小腹之上。

  帶有溫度的香灰落在肌膚上，有淡淡的灼熱之感，痛的辭琬不忍驚叫。

  那慘痛的叫聲傳至望星閣，辭老夫人當然知曉，皎月閣正在發生什麼。

  她卻安穩的坐在席上，手中端著盞參湯，慢條斯理的飲著。

  好似在下面受折磨的人同她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老夫人，琬小姐這般被折磨，咱們真不下去看看？」

  連儀香聽著那痛叫聲都有些於心不忍，辭老夫人卻冷聲斥道：「若是不叫那賤蹄子撒撒氣，事兒就找上望星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