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遇險

  「嵐兒，你告訴娘。」

  糜氏握著辭嵐的手，滿眼關切。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你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當真，已經放下過去的一切？」

  辭嵐反握住糜氏，眸色愈發篤定。

  「我知娘的擔憂，但不必擔心我。」她拍拍糜氏的手，示意她冷靜些。

  望著糜氏那雙眸子，辭嵐心下動容。

  母愛果然偉大，不論是從前原主驕縱任性之時，又或是後來被扣上娼婦之命逐出辭府。

  糜氏都從未似他人般對自己有半分厭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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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是現如今的辭嵐，早已與從前判若兩人，糜氏身為親娘，又怎會看不出端倪？

  她仍然選擇了相信辭嵐所說的一切，且從未懷疑。

  心底深處不由泛酸，辭嵐眼眶微熱，氤氳著淡淡霧氣。

  有股莫名的悲拗與哀怨渲染著悲傷，辭嵐知道，那是原主對糜氏的不舍。

  在世二十年不到，死之前卻從未孝敬過始終疼愛她的糜氏。

  從千金大小姐到人人喊打的娼婦，原主這一生，本就是不值得……

  「娘。」

  辭嵐忍下心底的悲傷，將幾欲奪眶而出的眼淚收了回去。

  這後半生，就由她來替原主討債，還恩！

  「從前是我遇人不淑，沒擦亮眼睛看清那四皇子的真面目。」

  她柔軟的聲音卻帶著股韌勁：「幸得老天垂憐，沒有讓那些人得逞。」

  辭嵐握緊了糜氏的雙手：「不管是辭家，還是四皇子，凡是曾在你我受陷落魄時補上一刀的人，今後，定要他們十倍百倍奉還！」

  「您只許安心看著，往日失去的，終將重歸！」

  糜氏被辭嵐打動，眼噙著熱淚，也不再懷疑，只當是辭嵐置之死地而後生才性情大變。

  「不算你做什麼，娘都會支持你，只是……一定要小心。」

  午後，辭嵐換上男裝來到集市，已有不少人聚在攤位之前。

  「不愧是辭大師啊，算的還真准！」

  附和聲一片，皆在道昨晚怪相一事。

  「那天上有兩彎月亮，可是給咱們嚇的不輕，幸好事先已經請教過您，在門前畫了丁字府，一晚上安心入睡，什麼都沒發生！」

  辭嵐盤玩著手中的錢幣，雙眸微閉，聽著一干人的褒獎。

  人群中忽而傳出一道不一樣的聲音：「辭大師真有這麼神？」

  她如今已拿著臧劭的牌子成為太常寺的算師，竟還有人敢當街挑釁？

  周遭圍著的百姓本想吐槽，那人是哪來的，沒見過世面。

  怕是不知辭大師手中之卦有多神乎其神！

  可轉頭看見男子的衣著穿戴，當即噤聲退後。

  但看那衣裳上的織金暗紋，腰間泛著淡淡寒光的金鑲玉佩……

  非富即貴！

  萬一又是惹不起的角色，貿然出聲豈不是無端引火燒身？

  辭嵐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的淡然和凜冽叫來者不由一震。

  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對，那人這才抱拳躬身道：「在下冒犯了，望辭大師莫要計較。」

  「求什麼？」

  辭嵐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男子。

  模樣倒是清逸，只是……

  「家父道近日商道不順，不止是否家中動遷阻了財神爺，素聞辭大師乃京城神算，特此前來請您移步府中一探究竟。」

  男子從身後跟隨的童子手裡接過沉甸甸的銀錢袋子放在攤上。

  「這裡是五十兩定金，事後更有重謝！」

  圍觀百姓本以為辭嵐會拒絕，正等著看那公子哥的笑話。

  誰人不知辭大師的性子，似這等想用錢砸出來的求卦者，辭大師向來拒之千里。

  就在眾人以為這公子哥會吃癟的時候，辭嵐竟起身隨他走了？

  隨那男人上了馬車，辭嵐一路聽著他的奉承。

  「辭大師天機神算，他日在下有了後，不知可有這個福分讓他拜辭大師為師學藝？」

  「五行八卦，皆要天賦。」

  辭嵐淡淡應聲：「若無天賦，只憑後天努力，遠不足矣。」

  男子似有些尷尬的笑笑，還不放棄的要與辭嵐尬聊。

  馬車行駛了有一陣，在京北一處坐落於林後的大宅院停下。

  宅院環湖而建，穿過高聳的拱橋才至那纏繞著石榴花的府門前。

  男子躬身示意辭嵐走在前，自個兒緊隨其後。

  辭嵐步子走的悠哉，餘光卻打量著這湖泊和不遠處的深宅大院。

  此行兇險，她臨行前便知……

  太常寺府後院，有一箭場。

  臧劭手執彎弓，拉滿弓弦，泛著銀光的利刃，蓄勢待發。

  微風輕拂，撩過男子落於額前的一縷長發，輕搭在弓弦之上。

  只一敘，箭離弦而去，直中紅心。

  「砰——」的一聲悶響，箭尾的紅纓都在發顫。

  冷齊拍馬屁的話還沒說出口，只見臧劭神色一凜。

  再回過神，弓箭就已經落在他懷中，方才還站在身側的男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大人，大人？」

  冷齊朝府外探著頭，壓根沒見人影。

  他早已經習慣了似的聳聳肩，將弓箭裝回箭袋裡。

  「冷齊，哥呢？」

  聞來人之聲，冷齊轉身看著已經換上騎射服的臧皓，俯身恭敬行禮：「二公子，大人有要事出府，今兒個只能屬下陪您練了。」

  臧皓無奈的搖搖頭：「罷了罷了，十有八九不見他人影，往後，你不如來我身邊做事吧！」

  突然離開的臧劭亦是事出有因。

  方才一箭落下，他忽而感知到莫名的危險，不是太常寺府，而是……辭嵐！

  跟隨那請卦之人抵達府中的辭嵐，才一進門就被人背後偷襲。

  以為不會得手的幾人看著倒在地上的『男子』還有些不敢相信。

  「還以為有多大的本事，也不過如此！」

  幾人不由冷笑了番，還抬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辭嵐』。

  給她引路之人，正是辭老夫人花錢找來的武功高手。

  五行八卦算不過辭嵐，上硬功夫，還怕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逃脫？

  齊齊圍在辭嵐身側的小嘍囉還不由冷嘲。

  「主子，那辭老夫人，誇大其詞了吧？不是說這辭大師多厲害多厲害，說什麼能引天雷布奇陣，半天就這點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