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陌生
2024-10-05 02:35:21
作者: 白鴉
「衛旻,竟然是他?」
衛帝識得那白光聚集之地,正是當今四皇子府,面上頓顯怒意。
他甚至都沒追根溯源,連夜派人入府,將衛旻押『請』入皇宮。
尚且蒙在鼓裡的衛旻不明所以,心下卻隱隱揣測。
會否正應了辭老夫人的卦,他有一劫在身?
至御書房前,臧劭微微頷首作揖。
「既然是四皇子……臣不便在場,如何處置,僅憑聖上定奪。」
衛帝雖昏聵,可終究是帝王,生就多疑。
縱使視臧劭為衛國之大器,若他真插手太多國事,未免有擁權自重之嫌。
臧劭深諳帝王心法,也知如何俘獲人心。
待衛帝應聲後,躬身退出御書房。
恰逢衛旻至宮中,二人在御書房前打了個照面。
「寺卿大人?」
一問帶著幾分狐疑和猜忌,衛旻當即生疑。
京中怪相頻發,放著那麼多人不去抓,偏找到了他的四皇子府,背後定是有人在搞鬼。
眼下看到臧劭,衛旻後知後覺。
這位太常寺卿大人,莫不是為了護著辭嵐那個賤種一家才編排了這麼一出大戲?
他有滿腹的疑問卻無法問出口,隻眼睜睜的看著臧劭徑直繞過他朝前走,眉眼都不曾動半分。
暗夜之中,那一襲玄色長袍的男子,宛若遊走於靈簿獄。
他周身縈繞著拒人之千里之外的森冷寒意,路過衛旻身側時,幽幽道了句:「四皇子,好自為之。」
御書房內,衛旻才進殿就被衛帝拿著打神鞭重重摔了幾下,疼的他嗷嗷直叫。
「父皇,父皇為何動此大怒!」
衛旻捂著傷口趔趄後退,似要躲過衛帝的懲罰,還裝作一副無辜相。
「父皇可是因為京城夜生怪相而降罪與兒臣?」
「你也知道自己做了陰損之事,孽障!」
衛帝氣急,一連撫著胸口喘了好幾口氣,當場下旨,將四皇子於府中禁足一月,無皇旨不得外出!
任由衛旻怎麼解釋喊冤,衛帝都不予理會。
親衛將衛旻帶出宮前,衛帝還道:「回府這一月,好好反省,倘若你手下的酒囊飯袋再做出什麼逾矩之事,朕瞧你這四皇子,也別當了!」
隔日天大亮,京中怪相皆恢復如常。
護城河內的水清澈見底,魚游其中,道兩側的垂柳也招搖著綠枝。
百姓走出家門,望見異景不再,舉手歡呼。
不知是誰放出的風頭,道是那四皇子作孽才招來因果報應,眼下被皇上禁足,京城才復原貌。
而京兆府內,糜氏和辭秀出現其中,照辭嵐的吩咐與京兆尹道出原委。
「當時我母女倆在家中待的好好的,忽而有黑衣人闖入,將我倆打昏帶走。再一醒來,就是在此處了。」
京兆尹知這背後有『鬼』,卻也不敢觸犯其後之人,只得草草將此案結了,沒有過多追問。
辭嵐一早就去了太常寺府,與臧劭道謝,得了京兆尹的知會,帶著糜氏和辭秀高高興興的回家去了。
家中小院,門已關上,辭嵐眸色微動。
她離開的這段時間,果然有人來過!
四皇子,又或是,辭家?
不同於這廂一家團聚的喜悅,辭府,卻如臨大敵。
辭老夫人乃為此事知情者,她怎麼都沒想到,最後被懲處的竟然是四皇子衛旻!
思及昨夜京城怪相,辭老夫人仍在震驚之中。
即便辭嵐現如今有太常寺卿做靠山,那臧劭也不可能為她如此大動干戈!
這怪相,難道是辭嵐一己之力?
「不可能!」
辭老夫人抬手砸了手中的金玉茶盞,那個不成器的棄女,怎會有如此手段?
她頂多會些花拳繡腿的功夫,絕不可能有這般絕學!
饒是辭哲和她都不一定能做到引動天罡擾人世之相,辭嵐她……
「老夫人,您莫要動氣!」
貼身侍女倚荷聽聞動靜忙不迭從門外進來,差一點就踏上地下的碎片。
倚荷蹲在地上將殘渣清楚,重新斟了一盞安神茶於辭老夫人。
她跟在這老東西身側已已久,最擅察言觀色,也是辭老夫人的心腹。
自是清楚,主子為何突然動怒。
「氣壞了你的身子,背後高興的是誰?」
倚荷抬手給辭老夫人捶捶背:「那小蹄子現如今有這麼大膽量,還不是仗著背後有了靠山。老夫人,您也想想,一個清白都沒了的女子,是如何傍上男人的?」
辭老夫人端茶水的手一頓,被衣袖的話點醒。
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
辭嵐當初因失身被趕出辭府,又被四皇子退婚,早已是不潔之身。
那太常寺卿臧劭又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為何忽而要護著那爛褲襠的小騷貨?
「呵。」辭老夫人一聲冷笑:「原又是用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她微微眯起雙眸,閃爍著陰狠和戾氣的三角眼裡,數不盡的陰謀詭計。
「身為女子家如此不檢點,那老身,就成全她,倚荷。」
辭老夫人抬手示意,待倚荷湊到她身側後,與她輕聲低語了幾句……
辭嵐將糜氏和辭秀送家裡,又簡單做了個清灑儀式。
小小的人兒覺得好奇,揚著小臉問道:「姐姐,這是在做什麼?」
「秀秀,這是在清除身上的穢跡,這樣一來,晚上睡覺就不會做噩夢啦~」
辭嵐莞爾一笑,放下手中的柳枝,在辭秀臉上輕捏了下。
待糜氏將之哄睡後,這才將辭嵐叫回裡屋,問她原委。
「嵐兒,你告訴娘親,這兩日到底發生什麼了?
方才從京城回來的時候,為何大街小巷的百姓都在說到那四……」
糜氏頓了一瞬,抬頭看著辭嵐的神色。
四皇子衛旻畢竟是自家女兒的傷心事……
她不願戳動辭嵐的心病,這才收了話音。
不想辭嵐非但沒有流露出半分傷心之意,反倒淡淡笑了聲。
「衛旻為人自傲蠻橫,仗著皇子的勢力驕縱無度,有這一日,是他咎由自取!」
糜氏蹙眉,似覺得眼前女子有些陌生。
從前在辭府時,辭嵐滿心滿眼都是衛旻。
身為名門貴女卻不勤習琴棋書畫,未出閣前就一直追在男人身後。
糜氏乃大家閨秀出聲,自覺不妥,卻管不住辭嵐,只能由著她去。
不想這一溺愛放縱,竟差一點就將母女三人的命搭進去。
僥倖死裡逃生,糜氏早已發現辭嵐的變化。
卻是沒想到,她對曾經如飛蛾撲火般深愛的男人,也悄然變了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