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當堂驗屍
2024-10-05 02:34:14
作者: 白鴉
「四殿下。」
京兆尹和大理寺理正拱手行禮。
唯有臧劭站的筆直,神情倨傲,好像沒有看見衛旻一般。
瞧著衛旻面上隱有不滿,卻還不能發作,辭嵐不由唇角微勾,朝臧劭投去謝意眼神。
方才她受原主影響,心神難寧,未必能施術成功,必是他暗中助了她一籌。
還有院裡的天雷,想來之所以能把人劈成那副樣子,其中定然也有臧劭的手筆。
「不必多禮,勞煩諸位走上一趟了。」
衛旻的意思竟是要連夜審問。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大理寺理正開口道:「京中傳言四殿下與此女婚約不合,現如今來看完全是流言無稽,辭家姑娘出事,四殿下立時就趕了來。」
辭嵐譏諷一笑,道:「昔日之事不過隨口戲言,我與四皇子確實命數不合,難以相成。」
為了情人算計未婚妻的玩意兒,她可噁心的緊,連沾上都嫌髒。
衛旻面色黑沉,冷聲道:「孤從來沒有跟乞丐廝混的未婚妻。」
這話過於難聽,場面一時寂靜。
辭嵐冷眼望去,正欲駁斥,卻聽臧劭的語氣冷意更盛:「玄門中事,該到太常寺審理。」
說完,全然不給眾人再議的機會,飄然離開。
……
夜空細雨飄落,一行人趕到太常寺。
臧劭行到內屋換上嶄新道袍,臂彎窩著拂塵,道冠束下,髮絲分毫不亂,正襟端坐高堂之上,飄然若謫仙。
辭嵐不願像犯人一樣跪著受審,自顧自搬了把椅子,在堂中央落座。見臧劭不呵斥,竟沒其他人敢阻止。
人高馬大的大理寺卿羅朗到後,側耳聽大理寺理正說了什麼,眉頭一皺,道:「陛下給個臉面,真當自個兒是盤菜了?」
他說話時晲著京兆尹,滿臉寫著鄙夷,直把京兆尹氣的臉色漲紅,咬牙罵一句,「有辱斯文!」
便不再理會,可見大理寺強勢。
然而這麼蠻橫的大理寺,緣何幫她。
辭嵐打量著大理寺卿羅朗的面容,劍眉入鬢,目光炯炯,臉上兇狠可見,眼底卻沒什麼惡意,於她冥冥中還有隱約善意。
眼觀著六路,辭嵐兀自安坐。
「你就是嫌犯辭嵐?」羅朗突然發問。
辭嵐淡然應聲:「正是。」
羅朗將她上下一番打量,末了臉上浮現抹興味道:「身涉大案,你倒是一點不緊張,莫非有什麼把握不成?」
把握?
誰一上來就打底牌呢。
辭嵐抬眼望著好似被供起來的菩薩泥像般的臧劭,道:「太常寺卿大人不止乃當世神祇,更是玄門庇佑,必定不會坐視玄門中人被平白含冤。」
聞言,羅朗嘿嘿一笑,不再接話。
落座於臧劭右下方的衛旻反倒陰陽怪氣:「太常寺卿向來不問俗物,今日怎麼來了興致,過問此事?」
在場眾人俱是望向臧劭。
目光匯聚處,那人卻根本不為外人注視所動,淡聲道:「玄門事關國中氣運,為保國柞綿長,不負聖上所望,本官自該事事親為。」
「太常寺卿大義!」
羅朗眼神炙熱。
辭嵐,「……」
大理寺乃金鐵牢獄,其主官大理寺卿竟然聽信臧劭三言兩語的忽悠,這可真是……很衛國!
「國中有太常寺卿,真乃陛下、百姓之幸,倒是四殿下,怎麼深夜出宮問及一介女子之事?」捧完臧劭,羅朗又問。
衛旻面帶厭惡,冷冷瞟向辭嵐:「若非父皇命孤協同此案,孤才懶得為這麼個娼婦,走這麼一趟。」
「四皇子耳門色黑,眼白髮黃,唇色無華,莫不是為了陛下之命,不得已結束什麼齷齪事宜匆匆趕來,這才怨懟頗多吧?」
辭嵐冷笑道。
「你——!」
衛旻大怒,拍案而起。
羅朗看了一眼臧劭,卻是打個哈哈圓場道:「今日的嫌犯倒是口無遮攔,這等子事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四殿下何必遮遮掩掩,審案,審案。」
話已至此,衛旻只得怒哼一聲,坐了回去。
辭嵐眸光微閃。
一試便看得出,大理寺卿羅朗確是有心幫她。卻不知這無來由的好意有什麼圖謀。
再看旁側自從衛旻到來後就沉默寡言,仿若不存在的京兆尹……
難不成京兆尹所說的宮中貴人是衛旻?
衛旻想對付她,動機充分。可論及地位,當朝已有太子,衛旻日後頂多受封王爺,手上毫無權勢,根本沒奈何京兆尹會為他所用。
這背後,定有他人!
「嫌犯辭嵐,在你所租院落中發現屍首數具,你有何話所說?」羅朗正色問詢。
辭嵐看了眼不動如山的臧劭,挑了挑眉道:「大理寺卿大人是覺得憑藉小女子及弱母幼妹共計三人,能夠對付並殺害十餘高大男子不成?」
羅朗頷首,還未說話。
衛旻卻是冷笑質問道:「若與你無關,屍首又怎麼會出現在你的院落之中?」
「四皇子不也與我無關,今晚不是也在此處審問我?」辭嵐反唇相譏。
羅朗嘿嘿笑出聲,又在衛旻的逼視下肅容,再問:「人不是你殺的,你總該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吧?」
「小女子與母親、妹妹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遇上麻煩能躲則躲,哪裡敢冒頭看什麼熱鬧,是以並不知兇手為誰。」
辭嵐泰然應答。
衛旻陰沉著臉:「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那些人不是你殺的?」
辭嵐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冷漠反問:「四皇子有什麼證據證明人就是我殺的?」
「你放肆!」衛旻怒斥。
上首的臧劭低垂眼眸,輕輕撥弄著茶盞,不急不緩問道:「既是有屍首,可曾驗屍?」
「未曾。」
羅朗回的很快,即刻轉身吩咐道:「讓人把屍體抬來,令仵作當堂驗屍!」
大理寺理正應聲離開,片刻後帶著數具屍首趕回。
早已趕來的仵作上前,逐一驗後,恭謹稟道:「這些人乃細小利器穿體而亡,若要定論,該是針類物什刺穿,而這三人生前被人捆綁住四肢,有受刑狀之傷痕,應是利刃劃開皮肉,死於暗器。」
所謂受刑的三人是被辭嵐用陣法捉住問情報的,剩下的則是臧劭所殺。
兩人俱是神情清冷,高懸無事般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