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信與可汗

  而在戰場上，秦驍可沒有那麼好運。

  當徐茂書夜訪魏國公時，秦驍也正在營地里跟徐虎陳戰兩人閒聊。

  他們吃著乾糧，營帳里放個火爐簡單放個茶壺，壺裡咕嘟咕嘟冒著泡，水燒開，陳戰給兩個人沏茶。

  「陛下，咱們什麼時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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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回去。什麼時候匈奴人走，什麼時候我們回去。」

  陳戰略顯驚訝，正往嘴裡送茶的手忽然停住：「不走？匈奴可是又數十萬人。」

  秦驍喝口茶，水太熱，燙得他不由哆嗦，弄出來極大聲音，然後哈地噴出熱氣：「朕知道。這麼多年來，面對匈奴敗多勝少，要想徹底扭轉，這個坎必須要翻過去。」

  徐虎悠悠道：「陛下，很危險，您還是回去吧，匈奴若得知，會更加瘋狂。」

  秦驍冷哼：「你們忘記了朕也是馬上皇帝，這才幾天，朕帶著你們從北荒殺到京城，區區幾個匈奴，又算得了什麼？」

  徐虎道：「可是陛下，您在軍隊裡的消息瞞不了多久？」

  「誰說要瞞？瞞得住嗎？朕當著所有人面上馬，你們以為還能瞞得住？」

  兩人齊聲無語，敢情這位也從來都沒想著要瞞人啊？可他難道不知道他的身份很敏感嗎？

  秦驍放下茶杯，重重道：「東北方向的那個小土丘知道嗎？那地方叫打虎丘，傳說中那地方就是某位神話傳說中英雄打虎的地方。明日，咱們要趕到那兒去，把那裡作為最終決戰戰場！」

  陳戰有點迷糊，使勁回想打虎丘，那裡確實是個不大的土丘，有人說那兒是原先的皇帝墳，有人說那裡埋有寶藏，只不過挖過很多次，那兒什麼也沒有。

  方圓不過三四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地方，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居高臨下，讓敵人進攻困難。

  那地方用他們不足兩萬人的軍隊去守，能守得住嗎？

  次日早晨，天清氣朗，但是俗話說的好，下雪不冷化雪冷，頭盔凍得都不想用手摸，但秦驍還是按時起床，埋鍋造飯，吃完飯收拾營地，匈奴人已經來了。

  最先抵達的是匈奴信與可汗，他帶著幾萬人馬趕過來，打馬出陣，朗聲道：「皇帝小兒，本汗知道你就在陣中，出來說話。」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對面升起大纛，而這個大纛與大將軍地大纛不同，這是金色的。

  「信與可汗，久仰大名，真沒想到今日在此地見面。」

  「哈哈哈，好膽，你殺皇帝篡位，是個大奸臣，現在下馬投降，本汗可以饒你一命！」

  秦驍也打馬出陣，兩人距離三十餘丈，朗聲道：「信與可汗，你縱容子民劫掠我大虞，這是你這輩子做過的最愚蠢的決定！現在滾回老家，朕可以讓你多安穩幾年，否則不出五年，朕必提大軍殺往你的老巢！」

  信與可汗哈哈大笑：「你還是先想想自己該怎麼才能逃脫吧。多說無益，咱們陣中見真章，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他轉身回陣，開始進攻。

  秦驍傳令：「陳戰聽令！」

  「臣在。」

  「這一仗，朕只准你敗，不准你勝，帶著人馬撤退到打虎丘！」

  陳戰傻眼。

  實在是秦驍的命令有些離譜，古代歷史上經常看到佯敗誘敵深入，那畢竟只是小說而已，實際上呢？

  真正的戰場上完全是扯淡，兵敗如山倒說的是什麼？

  說的就是一旦失敗，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大多數人都沒辦法翻盤，佯敗變成潰敗。

  這可是有真實案例的，比如淝水之戰，苻堅投鞭斷流，僅僅只是因為想要後退幾步，讓開河岸位置，半渡而擊敵軍，結果就演變成一場大潰敗，整個國家一蹶不振，被人滅了。

  這次跟淝水之戰很相似，只不過敵我強弱完全顛倒。

  陳戰道：「陛下，這……能行嗎？」

  「為什麼不能行？你要相信他們，他們的被子都能收拾得整整齊齊，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到？」

  陳戰疑慮重重，遲疑不決。

  「你若是做不到，朕就叫徐虎來做。」

  陳戰立刻道：「陛下無憂，臣一定可以做到！」

  他停頓片刻，又道：「陛下為何不在此地決戰？」

  「這裡怎麼戰？信與可汗已經知道我在軍中，其他匈奴人會不知道？他們此時一定正在調兵遣將，試圖將我們包圍。」

  陳戰恍然大悟，不再質疑，回去整頓兵馬，傳達下去命令，前出迎戰。

  雙方對撞。陳戰這次沒有使用火銃兵，而是直接硬碰硬，馬匹沖入人群中，撞斷骨頭，可陳戰也不是吃素，他將所有步兵組合一起，組成了步兵戰陣。

  匈奴人雖然勇猛，可是面對步兵戰陣，也沒多少辦法，只能繞著戰陣騎射，但是繞圈也不能繞得爽利，秦驍一直都帶著一支騎兵部隊守護兩邊，戰馬根本繞不過來。

  信與可汗看了會兒，驚嘆道：「這支軍隊果然強悍。范將軍，你可曾見過這樣的軍隊？」

  范林臉色凝重：「不可能，禁軍不可能有這麼強悍！」

  范林雖然只是大同的一個游擊將軍，但是他知道禁軍是什麼貨色。

  禁軍的精銳，是遠遠比不上邊軍。這是因為禁軍已經一兩百年沒打過仗，怎麼可能還保持著戰鬥力？

  信與可汗道：「你的意思是這是邊軍？」

  范林遲疑：「大汗，臣也說不準。」

  范林懷疑自己離開太久，京城裡發生了什麼變化他不知道。難道這就是秦驍心心念念的改組軍隊嗎？

  這件事他聽說過，而實際上他之所以發動叛亂，其實也是借這個時機。

  軍中傳得人心惶惶，他見有機可趁，所以就發動叛亂。

  可這才過去多久啊，頂多兩三個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信與可汗見問不出什麼，對身邊人道：「快去看看，達罕跟設野馬到了哪兒？怎麼還沒來？」

  范林觀看戰陣，覺得有些不安。

  無論對方統帥是誰，肯定能想到匈奴合圍，他們怎麼沒動靜呢？

  當他將這個疑問說給信與可汗，後者卻不屑笑笑：「他們能有什麼動靜？能把城裡的守軍引來更好，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