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通敵

  可是現在他們沒辦法後退，領兵大將延魯肩膀中了一箭，咬著牙忍痛道：「沖，衝過去他們就完蛋了！」

  他是勇士，靠著軍官一步步升級到如今的猛安。他揮舞著大刀，打掉箭雨，發出野獸一樣的吼聲。

  

  陳戰厲聲喝道：「上刺刀！」

  兩千火銃兵急忙扣上刺刀，舉起，形成一片槍林，竟然不比長矛差多少。

  此時兩軍距離已經非常近，火銃已經沒什麼意義。

  延魯哇哇大叫，衝過來，掄起狼牙棒狠狠打下去，正中一個士兵的腦袋瓜，打成了汁水，可是他的馬卻拐了彎，直接從方陣中間的空隙鑽過去。

  他又氣又急，狠狠夾馬，可是馬都跑過來了，再回去不可能，只得往前繼續跑，兩側都是長矛，稍微不注意，就身死道消。

  後面大多數騎兵都是如此，他們的速度大大降低，兩側長矛肆無忌憚往他們身上捅，有人生有人死，稀里嘩啦四千來人過來，就剩一千多人跑出去。

  秦驍指著延魯道：「攔住他。」

  徐虎催馬上前，帶著騎兵追過去，匈奴人大潰，首尾不顧，除少數幾個人跑出去外，剩餘的全都死了！

  延魯更慘，被一箭射中後背，落馬下來，被自己人踩死了。

  這部軍隊幾乎全軍覆沒。

  秦驍令旗一揮，全軍掩殺。

  達罕臉色極其難看，自出征以來從未經歷過如此慘敗，連忙帶人撤軍，被秦驍帶人追出去十里地，方才停止。

  秦驍下令背靠護城河紮營。

  另外一側，信與可汗正在吃飯，忽然一個匈奴人闖進來：「大汗！大事不好，達罕慘敗，損兵折將，連延魯都死了！」

  可汗大吃一驚，忙問詳細情況，那人便將過程詳細敘說。還未說完，設野馬也過來了，兩人一起聽那探子說完。

  設野馬道：「大汗，看來漢狗有了新武器。」

  「該死的達罕！騎兵對步兵也能輸！」

  設野馬卻想到另外一種可能：「大汗，咱們要不夜襲？夜裡那些火銃毫無用處。」

  「不行，」可汗斷然拒絕，「夜襲不行，明日叫上范林，你親自帶一隊人馬過去，帶著宗望，力都，松琴三個人，全力進攻，要把他們全部剿滅，能搶來武器最好，搶過來看看。」

  正說著話，忽然從帳篷外又進來個人，設野馬一看登時不滿昂著頭，進來的是范林。

  可汗喜道：「范將軍，你病好了？」

  范林道：「多謝大汗關心，我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你來是為今日之事？」

  「我已經聽說了。」范林咳嗽兩聲，道：「可汗，我卻有更重要的消息。」

  信與可汗疑惑：「什麼消息？」

  「今日城外的那支人馬，是由狗皇帝親自帶領的。」

  信與可汗蹭一下站起，「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 」

  「消息從何處得來？」

  「秦國公府下人送來的消息。」

  秦國公家裡的下人自稱叫做劉安，信與可汗當然不會輕易相信，盤問了幾句。

  劉安倒是沒什麼隱瞞的，把這兩支軍隊的來歷扒了個底兒掉，包括秦驍如何組建新軍，又如何訓練，使用了什麼武器。

  信與可汗既吃驚又興奮，活捉漢人皇帝，可是大功一件，千百年來幾乎很少有這樣的時候。

  劉安告訴他們現在皇帝連後人都沒，也就是說只要抓住他，整個帝國都將陷入混亂。

  這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不顧夜色深重，叫設野馬把幾個皇子宗望、力都、松琴全都叫來，甚至還派人把達罕叫來，緊急開會。

  秦驍首戰初勝消息傳回皇城，各人反應不一。

  李長陽作為首輔，他幾乎沒離開過皇宮，天天都在內閣呆著，消息傳回來，他格外興奮，對徐茂書道：「大好消息，陛下旗開得勝，匈奴果然不足為懼！」

  徐茂書卻眉頭擰緊，「伯陽兄，別高興太早，京城裡不怎麼安定。我擔心匈奴人一旦知道那是陛下親征，會不顧一切留下陛下，到時候如之奈何？」

  李長陽嘆息道：「是有些冒險，不過冒險也值得。」

  徐茂書踱了幾步，猛然回頭：「可是京城裡的事情，咱們得好好管管。」

  「你是說那些蠢蠢欲動之輩？」

  「文官不用說，可是武將卻格外棘手，當今城裡誰也沒有威望能鎮壓這麼多兵馬，我擔心他們會被有些人鼓動，鬧出來天大的事兒。」

  李長陽愣了下，忙道：「言之兄，你是不是有什麼消息？」

  徐茂書遲疑道：「許是我多想，最近幾日，秦國公、齊國公兩人來往密切。與魏國公卻不怎麼來往，我看這裡有事，多注意了點，發現這兩天秦國公家裡似乎有人出城。」

  李長陽幾乎跳起來：「這怎麼行？立刻派人把兩人控制住！」

  他跟秦驍完全綁定，秦驍要是完蛋，他也活不成。

  徐茂書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輕舉妄動，我們得另外想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

  「這個辦法需要著落在魏國公身上，如今侯大人一去，這大大小小將官，也只有魏國公才能鎮住。」

  「那就煩勞言之兄跑一趟。」

  徐茂書出了皇宮，這個時候是深夜，雪已經停了，地面上的積雪嘎吱嘎吱作響，他乘坐轎子連夜進了魏國公府，而且還是繞道走的後門。

  魏國公很吃驚，趕緊屏退下人，把徐茂書引進書房，吃驚道：「徐大人，你怎麼夤夜進府，是不是有什麼大事？」

  徐茂書道：「大事，事關生死。魏國公，滿京城也只有你有威望能鎮壓這滿城兵馬，我與李閣老已經商議過，這全城兵馬暫時交給你節制，明日我們便叫皇后下道懿旨。」

  魏國公道：「發生了什麼事？」

  「秦國公府上這幾日有人出城。」

  「好，此事我接了！ 」

  「有勞，老夫不便多留，魏國公請留步。」

  魏國公只要一想就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邏輯，他也是膽戰心驚的。

  甚至作為知情人，他認為這次匈奴入侵，跟那兩個人似乎也有關聯。只是沒證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