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免死金牌

  一旦這一次撰山公相信了，為了向裴宴清表忠心，勢必要拿出一些誠意的。

  而所謂的誠意，無論是之前為了謀逆所準備的財物、人脈、情報，都可以成為撰山公謀逆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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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日後裴宴清忽然翻臉，要拿撰山公一家開刀，現在呈交的投名狀就是日後的催命符。

  這一點甚至都不用裴宴清和雲緋月還有撰山公這些身在大元權力中心的人去想。

  只要是在官場上待過一段時間的人都能想到。

  對於撰山公那種已經被皇帝一句話毀過一次的人而言，這時候的妥協就更不可能了。

  雲緋月可以預見撰山公妥協之後給朝廷帶來的巨大利益，但她更覺裴宴清能說服撰山公放棄謀逆的可能性更加微乎其微。

  「我知道這個決定很冒險，但總要試一試吧？」

  裴宴清招降撰山公想法似乎並非一時興起。

  他認可雲緋月的擔心，卻更堅持自己的想法。

  「文臣武將之爭，除了看高座上皇帝的想法之外，也需要文人武將之中的領頭人物做個表率。

  當今朝中文臣武將之所以沒有清晰的界限，又明爭暗鬥不停，無非是因為我還沒有表現出明確的傾向，而他們當中又沒有能直接影響所有文臣武將之行走路線的風向標而已。

  此前我以為裴閣老會是這個文臣中的風向標，但現在看來，他顯然不夠清醒。

  雲太師和你的關係擺在那裡，大臣們難免有所顧忌。

  想在短時間內找一個能讓舉朝大臣們都跟著轉的風向標不是一件易事，目前我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撰山公。」

  雲緋月算是明白了，裴宴清想改變文臣武將對立的局面，但他自己也知道很難。

  所以要先在文臣武將之中各自確立一個代表性的人物，然後由這兩個人做出他想要的效果，從而帶動朝中大臣們往他想走的路上走。

  就裴宴清想做的事情來說，這絕對是最好走的捷徑了。

  而且他要改變的是中原幾百年來長久的朝堂定勢，比起這些，撰山公一家的興衰的確不值一提了。

  「那武將呢？」

  雲緋月好奇道：「撰山公作為文臣之表率，帶著文官們一步步走向你想要的方向。

  武將之中，豈不是缺了一個引導性的人物？

  當今朝中，能有誰擔任這個角色？」

  雲緋月說著話的時候已經將腦海里所有能想到的武將都過了一遍。

  而後，恍然道：「該不會，當初封魏國公為丞相，力排眾議讓他入內閣的時候你就已經做好文武合流的準備了吧？」

  因為兩個人聊的話題相對比較嚴肅，一路走來，裴宴清的神情亦格外的凝重。

  聽得雲緋月這番話，他凝重的神情卻迅速明媚開來。

  「你也覺得魏國公是個很好的開路人是不是？」

  他興奮道：「他年輕時就說過，身為大元男兒，理應忠於大元這片疆域，而不是忠於某個人。

  為此，大行皇帝還曾著惱於他，好幾次將本屬於魏國公的軍功挪到了他人身上。

  可我卻覺得，恰恰是因為魏國公有這種念頭，所以他才是最可靠的。

  只要我自己也在為大元江山社稷考慮，就永遠不用擔心他背叛。

  莫說是武將之表率，我甚至想讓他成為大元所有朝臣之首。」

  雖然有些答非所問的嫌疑，但裴宴清也的確肯定了雲緋月的話。

  思來想去，還是慎重道：「陛下有此雄心壯志，我理應全力支持。

  然招降撰山公這事兒，始終是有風險的。

  若陛下堅持要招降的話，能否給他來個先禮後兵？」

  裴宴清挑眉，「說來聽聽，怎麼個先禮後兵法？」

  兩個人就撰山公的事情討論了這麼久，雲緋月雖然一開始有些驚訝，但這麼長時間也足夠她整理好思緒了。

  見裴宴清雖然堅持自己的想法，卻也聽得進她的話，雲緋月斟酌著措辭，正色道：「謀逆大罪，非免死金牌不可抵。

  陛下若是真的想讓撰山公重回朝廷的話，就給秦氏一族賜一道免死金牌吧。

  找一可靠之人，先北齊使團三到五天抵達晉州。

  給他足夠的考慮時間，若是撰山公還不肯歸降的話，正好讓護送北齊使團的衛隊徹底剿滅，於朝廷也不會帶來什麼損失。

  不知如此安排，陛下覺得是否可行？」

  謀逆是毋庸置疑的大罪，裴宴清如果不拿出足夠的誠意，撰山公是不可能歸降的。

  而能讓人在謀逆大罪中活下來的，只有免死金牌。

  可即便如此，誰也不能保證撰山公見了免死金牌就能同意歸降，不歸降，那就只有武力鎮壓了。

  所以雲緋月才會說是先禮後兵。

  裴宴清聞言都笑了，「免死金牌，你怎麼想到這個的？」

  雲緋月被他笑的都有點不自信了，「不可以嗎？

  可是，我方才易地而處了一下，若我是撰山公，在當前的形勢下，若是讓我不謀逆，還能安心回到朝中繼續做裴氏王朝的臣子，除了免死金牌，我想不到別的東西了。」

  皇權在上，所有人的榮華富貴，生死榮辱都在帝王的一念之間。

  能抵抗皇權，依然只有皇權。

  而免死金牌，就是皇權之下那極其罕見的一絲絲例外。

  事實上，那不是皇帝賜予旁人的保命牌，而是給自己名正言順對的反悔的機會。

  只要皇帝自己不願意，即便臣子們拿出免死金牌，皇帝還是會有無數種將臣子置於死地的辦法。

  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即便如此，在真正走到那一步之前，免死金牌依舊是皇帝安撫撰山公這類人的最大籌碼。

  「不是不可以，是太可以了，只是之前我沒想到這回事。」

  裴宴清繼位愉悅道：「免死金牌的確是個好東西，但現在，我缺一個能順利將他送到撰山公面前的人。

  你有合適的人選嗎？」

  「撰山公要謀逆這事兒目前尚且是絕密，派去送免死金牌的人不僅要忠心，腦子還得好使，代表我們與撰山公談判。」

  雲緋月眨了眨眼，「我想到了幾個人選，但好像，沒有太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