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宮道攔路

  「怎麼，不回答禮親王妃的問題，本宮今日是見不到陛下了嗎？」

  雲緋月冷眼盯著那為首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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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一身寶藍色王妃誥命服，頭戴繁複華貴的九翟冠，渾身上下的配飾無不彰顯著對方身份尊貴。

  可這是在大元皇宮，對方身份再尊貴也越不過雲緋月去。

  所以當雲緋月冷臉質問的時候，對方即便再不情願，也只能低頭，「臣婦不敢，只是……」

  「沒有只是。」

  雲緋月冷聲打斷對方的辯解，「身為朝廷命婦，擅入前朝，藐視皇后，妄議朝政，毫無規矩可言。

  都給本宮到節婦堂跪著去，跪到除夕宮宴開始。

  誰若再囉嗦，休怪本宮動用教坊司。

  只希望到時候再太后和陛下、幾位老太君面前，你們也還能如此囂張。」

  眾人愕然環顧四周，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隨著雲緋月一路強勢向前，本在前朝後宮交界地的她們不知不覺就已經站在了前朝的地界上。

  都是身份不俗的官家夫人，擅闖前朝地界是什麼罪責，她們再清楚不過了。

  一群錦衣華服，拿鼻孔看人的貴夫人們霎時嚇的面上血色全無。

  而雲緋月話說完後則徑直向前，見禮親王妃和其他官眷們還杵在原地不動，直接冷嗤出聲，「讓開！」

  雲緋月平日裡是比較務實的人，平日裡以辦事為主，鮮少擺出皇后的架子。

  可當她有意要擺架子的時候那威壓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一聲冷喝出聲，那群官眷們下意識的把路讓開了。

  雲緋月沒留人在原地監督，可在快要離開的時候她放了句話。

  「不要想著你們挑選的地方人少，沒有人證就可以顛倒是非。

  本宮身後的這十二個人非內務府宮女太監，而是直接對陛下負責的殿前司將士。

  且今日朝中形勢複雜，宮中明棋暗樁無數，你們若是覺得可以避開他們，大可以無視本宮懿旨。

  至於你們的過錯，陛下自會向你們的父兄追究。

  只是陛下親自追究起來，這後果你們能不能承擔，本宮就說不準了。」

  話說完，雲緋月再沒有給那些人說話的機會，腳步飛快的離開了原地。

  走出眾人視野，雲緋月立即下令，「霜蕊，立刻去御書房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派兩個人去宮門口候著，有任何變故，立刻來報。」

  那麼多官眷，為了阻止她去御書房，冒著被她報復的風險也要攔著她。

  上次出現這種情況，雲緋月只能想到去年花朝宴了。

  但那對雲緋月和大元所有人而言都不會是一件好事。

  她甚至等不及自己去問裴宴清，而是想讓會武、腳步快的霜蕊去提前探一探。

  霜蕊應聲而去，穎娘則順勢上前，「娘娘，要不要讓人去審一下那幾個官眷？

  她們如此膽大包天的阻止您去見陛下，怕是受了什麼人指使。

  只是讓她們罰跪，豈不是太便宜她們了？」

  身為內命婦，本該是最尊重雲緋月這個皇后的，結果卻帶頭與雲緋月為難。

  按規矩，雲緋月以皇后的身份直接施壓讓那幾個命婦的夫家休妻都不為過。

  只是讓她們到節婦堂跪著，雖然穎娘知道雲緋月是顧忌著除夕宮宴在即，大批官眷受罰會影響大元在外邦使臣面前的形象，穎娘也覺得不甘心。

  雲緋月腳下生風，還不忘替穎娘答疑解惑。

  「你都說了她們是受人指使的，既然敢如此囂張，那一定是有所依仗的。

  別的不說，這個時候罰他們，除了讓北齊和唐國的使臣看我大元的笑話，還有什麼用？

  再說了，都是一群王妃貴婦，在他們的父兄夫婿倒台之前，他們還有宗人令護著，最嚴重的懲罰也不過當眾斥責，抄抄經書，最嚴重的也就是送入感業寺常伴青燈而已。

  你還真以為隨隨便便就能將她們送入慎刑司啊？」

  慎刑司是專門關押和審訊犯罪的皇室成員和宮廷人員的地方，而雲緋月身為大元女子之首，自然有權力將那些以下犯上的僭越之徒送入慎刑司。

  單從規矩道理上來講，她的確是占理的那一方。

  可在元都，尤其是皇宮這方圓幾十里的地方，規矩從來都是在無形中變化的。

  而且，法不責眾這個無賴的原則雖然令人無奈，但的確大部分時候它是適用的。

  就像是現在，如果只是一兩個官眷衝撞雲緋月，跑到前朝地界，雲緋月當然可以立即著人將她們押入慎刑司嚴刑懲戒。

  可那麼多人，一下子全被抓起來，那這年也不用過了。

  直接在朝堂上大打出手就是了。

  「奴婢明白娘娘的意思，只是不甘心而已。」

  穎娘說著，小碎步上前，小聲道：「娘娘，奴婢記得方才那幾位夫人當中，有幾位的夫婿是曾經與晉陽公主往來甚密的。

  甚至有兩個還曾當過晉陽公主的面首。

  會不會是有人知道了我們和晉陽公主的合作，想利用這個來瓦解我們的聯盟？」

  晉陽公主之所以在大元朝中那麼的聲名狼藉，本質上雖然是為了迅速的瓦解她領導朝政多年的威嚴和功勞，可世宗皇帝和當時的大臣們卻用了一種最卑劣有效的法子，那就是造謠。

  這個世道對女子本就苛刻，晉陽花了那麼多年才在一干男性大臣中為自己博得一席立足之地。

  可當大元朝廷不再需要她這位攝政長公主的時候，她之前為了文治武功與男性同僚們往來的樁樁件件便成了她淫蕩成性、放蕩不自愛的證據。

  這些事情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恐怕只有當初散播謠言的那些人知道了。

  可在不知情的普通百姓和女眷們心裡晉陽公主那就是放蕩不堪的壞女人。

  尤其是當初和晉陽公主傳過緋聞的那些人的夫人更是視晉陽公主為渾水猛獸。

  而當初和晉陽傳過緋聞的那些人如今多半已經在朝中身居要職，他們的夫人也都是有一定地位的當家主母。

  這些婦人平日裡看著雖然不起眼，可為了自己的家，她們卻是能豁出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