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保持原狀

  雙方不再隔空針鋒相對後晉陽其實還蠻好說話的。

  雲緋月說她同情甚至是佩服當年的晉陽，可如今的晉陽又何嘗不是對她惺惺相惜？

  看到雲緋月自信勇敢，意氣風發的樣子，晉陽其實也很懷念像雲緋月這般年輕時的自己。

  何況關乎淮南王的事情，雲緋月要求與裴宴清商量後再給她答覆是再合理不過的要求。

  她毫不猶豫道：「沒問題啊，這種事情，皇后娘娘是該和陛下商量一下的。

  除夕宴在晚上，皇后娘娘有一整天的時間與陛下商議。

  而且淮南王那種人詭計多端，提前商量對付他的計劃作用也不大。

  有明確的結果後告訴我一聲，我在宴會上配合你們見招拆招。」

  

  她說的隨意，好像已經忘了最開始主動和雲緋月說要商量對付淮南王的方案的人不是她似的。

  不過唐國使團提前抵達，也把大元朝廷上下搞了個措手不及。

  裴宴清哪怕不慌不忙，應付那些那些因為唐國使團提前抵達而問題和意見頻出的大臣們也挺忙的。

  真要是非得要商量出一個完整的對策來，雲緋月也不知道裴宴清什麼時候才能有時間來跟她商量所謂的萬全之策。

  眼下晉陽主動給了台階，她便順勢道：「殿下說的也是。

  那等我和陛下商量好了，讓黎音親自去通知您。」

  黎音在雲緋月和裴宴清二人身邊身兼兩職，讓她去接觸晉陽，既是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也是對晉陽的看重。

  晉陽深知在自己明確周河口那兩萬大軍的歸屬問題之前和裴宴清、雲緋月夫婦維持好關係對自己有好處。

  見雲緋月如此給自己面子，也是頗為滿意的。

  聞言滿目欣然道：「如此，那我就靜候皇后娘娘佳音了。」

  說著話，便擺出了一副要告辭的架勢。

  雲緋月忙找補了一句，「對了，完顏明珠在我這兒，需要看在你的面子上，對她手下留情嗎？」

  怕雲緋月誤會，她還補充了一句，「是真的完顏明珠，不是驛館裡那個。」

  雖然完顏明珠之前騙取她的同情，又倒打一耙的行為是挺噁心人的。

  但晉陽幫了她大忙，如果晉陽對完顏明珠這個養女還有些感情的話，雲緋月也不是不能暫時放完顏明珠一把。

  畢竟，比起完顏明珠，很顯然晉陽的價值更大一些。

  沒想到晉陽卻毫不留情道：「不必，完全不必。

  她既然犯到皇后娘娘手中了，您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完全不必看我的面子。」

  想到自己和完顏明珠的特殊身份，她甚至還體貼道：「就是宴會上，您如果要曝出那個冒牌貨的話，我可能會狡辯幾句，以瞞過完顏浮他們的耳目。

  到時候還請皇后娘娘勿怪才是。」

  她當下的身份是北牧王的遺孀，是北齊的王妃。

  明知道蕭皇后拿一個暗衛冒充完顏明珠的目的是什麼，不為那個冒牌貨打一下掩護的話，她回到北齊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雲緋月欣然頷首，「當然，我們的合作本就該以不影響日後的生存為前提條件的。

  我們合作我們的，其他的你還是照常來。

  自然一些，才不容易露出破綻嘛！」

  雲緋月和晉陽見面之前可沒少給彼此下絆子。

  別人不好說，完顏浮那個雜毛狐狸肯定早就知道二人之間的齟齬了。

  這要是晉陽進了一趟宮就什麼都變了，那也太令人生疑了。

  晉陽詫異的挑眉，「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我們表面上還是要維持之前針鋒相對的樣子？」

  「嗯！」

  雲緋月一本正經的點頭，「要知道，你手裡可有兩萬大軍啊！

  這要是你好我好的，北齊朝廷的那群人心得有多大，敢讓你率兩萬大軍趕赴北境？」

  晉陽是大元公主這個身份本就讓她很難取信於北齊人，麾下的兩萬大軍更足以讓北齊朝廷視她為渾水猛獸。

  所以雲緋月在還沒有確定晉陽會跟她合作的時候，她就已經確定了，讓晉陽駐守黑河一線這個要求，不能從大元任何一個人口中說出來。

  晉陽怔愣片刻，隨即想明白了什麼。

  但她並沒有就此把話說開，只異常深沉的說了句，「如此，我明白了。

  時候不早，皇后娘娘，我先告辭了。」

  這一次，雲緋月再沒有挽留她，只吩咐道：「黎雪，替我送一下公主。」

  來的時候就是黎雪帶來的，由她送回去，倒也沒毛病。

  只是出乎雲緋月意料的是，她以為可能會忙到沒有時間與她碰面的裴宴清卻像是時時刻刻在盯著鳳章宮這邊似的。

  晉陽可能都沒有出宮，裴宴清就來了。

  彼時的雲緋月正在整理宴會所需的東西，聽到宮人們突然喊「參見陛下」，下意識的抬頭，就看到一身龍袍的裴宴清走了進來。

  風塵僕僕的，身上還帶著落雪。

  「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雲緋月問完才看到他身上的落雪，有點意外，「下雪了麼？」

  「元都這個時候每年都會落雪，我都習慣了。」

  裴宴清配合雲緋月寬下大氅，「瑞雪兆豐年，下一下雪，挺好。」

  雲緋月看她氣定神閒的樣子都忍不住有些佩服，「還有心情感慨天氣，唐國使團提前抵達，大臣們沒去找你抗議？」

  使團什麼時候到達，對於很多大臣而言其實不重要。

  如果各國使團不作妖的話，他們可能也就在接風宴上見見那些使臣，剩下的就不管了。

  可像是唐國使團這般，還沒到的時候就各種作妖，到了還要打大元歌措手不及的使團，那大臣們勢必是要表達不滿的。

  這是他們身為大元朝中大臣的權力，也是他們的分內之責。

  唐國都已經把心眼子耍到他們面前了，大臣們若是還一點表現都沒有，那才是真的出問題了。所以當裴宴清出現在鳳章宮裡的時候雲緋月才會那般驚訝。

  「唐國使團突然搞這一出，大臣們自然是不滿的。

  不過朕有幾個很能扛事的臂膀。

  裴閣老和魏國公他們在大臣們鬧起來之前先把人安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