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調教

  穎娘也占據了鳳章宮一個宮女的位置，可上到身為六宮之主的雲緋月，下到那些灑掃丫頭們，都沒有真的將穎娘當成是一個普通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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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格來說，雲緋月不在的時候，穎娘的地位是和寄雪差不多，甚至比寄雪還要高出一截的。

  也因為穎娘大部分時候都的確能起到比普通宮女更重要的作用，雲緋月也鮮少對她出言苛責。

  以至於雲緋月忽然來這麼一下，穎娘還沒什麼反應，宮裡其他人就先跪下了。

  以寄雪為首的幾個丫頭齊齊跪地，哪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還是自顧自請罪道：「皇后娘娘息怒！」

  而穎娘反倒比其他人慢了半拍。

  好在她大概是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雲緋月苛責的，所以及時的跪了下來，並主動開口，「屬下不該擅作主張，請主子責罰。」

  「屬下、主子」這兩個稱呼已然在告訴雲緋月，她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

  而且認錯的態度也很誠懇。

  可這也在明晃晃的告訴雲緋月，她就是在明知故犯。

  是以雲緋月的臉色非但沒有因為穎娘的認錯而改善多少，反而眼神更冷峻了。

  「瀾庭的規矩是你自己定的，既然知錯了，那就說吧，該怎麼罰？」

  穎娘是雲緋月組建自己的力量時挑選的核心骨幹，雖然她也是雲緋月的下屬，可真正說起來，雲緋月的瀾庭是穎娘和元順幫她一手籌建的。

  雲緋月是出錢出資源，而穎娘則是去落實到一線。

  真正講究起來，對於瀾庭的種種細節，可能穎娘比雲緋月還要熟悉的多。

  然而，這一點大家向來都是心照不宣的，穎娘若是真的認了，那瀾庭的主人就該換個人了。

  聞言磕在地上的腦袋沒動，只沉聲道：「擅作主張，當罰俸半年，鞭笞四十。

  屬下甘願認罰。」

  穎娘行事乾脆利落，除了自身能力過硬之外，更有著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判斷力和執行力。

  從她選擇打斷雲緋月的那一刻起，她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哪怕雲緋月並不認可她自以為是的好她也不後悔。

  而對於雲緋月震怒下的懲罰她也受的心甘情願。

  只是她自己認了，一旁的寄雪卻看不過眼，小心翼翼的瞅著雲緋月的臉色小聲道：「娘娘，鞭笞四十，是不是太重了？

  穎娘也是出於好心，您看，要不罰俸半年讓她長長記性就算了？」

  寄雪是跟著雲緋月最久，最知曉雲緋月心思的人。

  往常雲緋月雖然不常罰人，但只要雲緋月做了決定的事情，她是絕不會出言置喙的。

  此番開口為穎娘求情，卻也沒能得到雲緋月的應允。

  「出於好心？

  什麼好心？」

  雲緋月毫不留情的戳破了穎娘和寄雪脆弱的遮掩。

  「不想讓太后知道楊奕之入錦衣衛是為了我，還是乾脆不想在太后面前替我我與楊奕之的婚約？

  是你們蠢，還是太后傻，這種事情是我們不想讓她知道她就能裝聾作啞的嗎？

  太后娘娘並不是處處為難，疑神疑鬼之人。

  所有的事情攤開來講，就像是方才一樣，她老人家哪怕不高興，也會接受。

  你們一個個的當著人家的面沖我又是咳嗽又是擠眉弄眼，還拿靖北捷報做由頭，真以為太后什麼都不知道嗎？」

  靖北的捷報不是能長時間瞞得住的秘密，雲緋月遲早會知道。

  可這種重量級的情報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是由穎娘一個宮女來告訴雲緋月和梁太后的。

  哪怕龍泉宮隨便哪個小太監，也比穎娘好。

  也就是梁太后人好，又愛屋及烏，為了裴宴清也不願意為難雲緋月。

  否則一個僭越的罪名打下來，跟前朝扯上關係，那就不是在幫雲緋月，而是在害她了。

  往前朝安插人，跟這種僭越之舉相比，楊奕之為了雲緋月而入錦衣衛這種小事就不值一提了。

  寄雪和穎娘畢竟只是兩個小姑娘，哪怕穎娘這半年來接觸了許多關乎朝政大事的情報，可她關於朝政的思維卻不是短短半年之間能培養起來的。

  所以在她和寄雪心裡，雲緋月的清白和對裴宴清的忠心是大過一切的。

  哪怕楊奕之為了雲緋月入錦衣衛這是楊奕之單方面的事情，可她們卻還是本能的覺得這會影響到雲緋月的清譽。

  以至於冒著觸怒梁太后的風險也要打斷雲緋月的話。

  直到雲緋月點出這一點，她們才恍然大悟。

  穎娘面上的淡定從容變成了肉眼可見的恐慌，寄雪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二人齊聲道：「奴婢愚鈍，請皇后娘娘責罰！」

  雲緋月冷眸瞅著寄雪，「不為她求情了？」

  下面的人彼此團結是好事，可若是團結到不管不顧的忤逆主子的意思，那就不是團結，而是結黨營私了。

  寄雪畢竟跟在雲緋月身邊那麼久了，即便不能如雲緋月一般敏銳的感知到朝政的變化和各種影響力，但云緋月什麼時候是真的生氣，什麼時候是在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與人博弈，她還是分得清的。

  知道雲緋月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寄雪心裡也有了較量。

  聞言學著穎娘的模樣，跪伏在地上，正色道：「穎娘知錯犯錯，奴婢不敢妄求皇后娘娘徹底免了對她的責罰。

  然今日娘娘瑣事纏身，即將要接觸的又都是很危險的人物。

  懇請娘娘哪怕是為了自己，也請將對穎娘的懲罰延後。

  待北齊使團和唐國使團離開元都後，奴婢願意和穎娘一同受罰，以儆效尤。」

  穎娘聞言立刻附和道：「請娘娘成全！」

  北齊使團中有一個擅長用毒和暗器的完顏明珠，還有一個威震四方的耶律回弧。

  唐國使團中還有個視雲緋月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梁如意和已經慢慢開始重視她的淮南王。

  雲緋月從出生到現在，經歷的最危險的階段就是三皇子和瑞王叛亂那段時間。

  但那個時候危險是擺在眼前的，雲緋月也靠著自己的周密部署和運氣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