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以牙還牙

  趙嬤嬤呆愣當場，「少夫人，您……方才說什麼？」

  雲緋月清冷的面容無情又殘忍，「不好意思趙嬤嬤，我不會強人所難的。」

  「不是。」

  趙嬤嬤跪在地上膝行數步向前，拽著雲緋月的衣襟哭道：「如果少夫人有我兒子和孫子的下落，求求您告訴奴婢吧？

  奴婢願聽您的差遣，一切任憑您處置，求求你了少夫人……」

  雲緋月並未囉嗦，只道：「我早上才去請過安，夫人什麼都沒說。

  忽然叫你來請我，所為何事？」

  趙嬤嬤哭紅了眼睛，卻不敢猶豫，抽噎道：「侯爺的身體不行了，怕是堅持不到世子及笄。

  

  夫人聽說雲家請了花神醫為雲大公子醫治，她想讓您將花神醫請到雲家，為侯爺看診。」

  雲緋月端坐在圈椅上，小心斟酌半晌，才道：「想辦法將這件事透露給凌霄閣那位，其他的，你就不用插手了。」

  趙嬤嬤怯怯的點頭，卻還是忍不住追問，「少夫人，那我兒子他們……」

  「靈台山一戰的複雜性你知道，你兒子無意中撞見了他們不該見的。

  眼下躲在關外不敢回來，回來就是個死。

  你若實在惦記，就尋個由頭出府自己去找吧。

  我拿回來個隻言片語的，或者什麼信物之類的，你也不信是不是？」

  趙嬤嬤慌了，「那奴婢去尋他們，會不會也給他們造成危險？」

  雲緋月肯定的點頭，「但不親眼看到，你會相信我所言？」

  趙嬤嬤咬了咬牙，「能不能，請少夫人將我兒子的地址給我，我會自行想辦法去確認的。」

  怕雲緋月不同意，她忙道：「奴婢保證，在此期間，榮壽堂有什麼風吹草動，一定第一時間告訴夫人。」

  雲緋月這才給寄雪使了個眼色，後者在趙嬤嬤耳邊耳語一番，趙嬤嬤激動的一個勁兒的道謝，「謝謝少夫人，謝謝少夫人……」

  「你先去回了夫人的話吧，等會兒我就去榮壽堂。」

  趙嬤嬤千恩萬謝的退下了。

  雲緋月眼底不帶一絲情緒，「丹穎，馬上去找霜蕊。

  找個生面孔帶著穆澤深送給我大哥的那些藥材去找那個人，想辦法將那人引薦給謝婉婉。

  完事兒後直接把人送到蜀地，以後都不要再回來。

  「穆澤深，先是金瘡痙，後是活血藥。

  你的命，我暫時得留著，這些藥，就讓你爹替我大哥先試試吧。」

  也別說她殘忍，上輩子她倒是孝字當頭，想著法兒的將靖安侯給救活了。

  可對方卻在關鍵時刻仗著一手模仿他人筆跡的手藝誣陷她父親謀逆，害她雲氏被抄家滅族。

  數千年的世家，說沒就沒了。

  如今她也不過是防患於未然而已。

  都是卑鄙小人，早死幾天和晚死幾天，又有什麼區別？

  趙嬤嬤在降月軒多耽擱了會兒，回榮壽堂的時候魏夫人就有些不高興了。

  「怎的去了這麼久，如今什麼事都不管了，她還想與我拿喬不成？」

  趙嬤嬤心說侯府處處仰仗雲家，人家也的確有拿喬的資格啊！

  面上卻是畢恭畢敬，「少夫人好像在清小庫房的帳，讓奴婢多等了一會兒。」

  「清帳？」

  魏夫人好不容易放鬆的弦又繃起來了。

  「清什麼帳？

  讓她幫忙把謝氏的身契拿回來都不肯幫忙也就算了，我和澤兒都不曾怪她，她難道還想鬧和離？」

  趙嬤嬤對自己的主子無奈，「夫人，不是您說的嗎？

  世子給軒少爺和那些收養的戰爭孤兒請了謝逢君先生來授課。

  讓家裡女眷們多多少少都出點心意，奴婢看少夫人是在清點自己的首飾呢！

  許是為了謝先生的束脩和那些孩子們的花費？」

  魏夫人攏了攏袖子，「那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怎的知曉？

  對了，讓你挑那些孩子們授課的地方，你可挑好了？」

  魏夫人根本就不是管家的材料，這些日子屢屢試圖將掌家大權塞還給雲緋月，想恢復一樣那樣。

  雲緋月管家，但事事都得向她稟報，她不同意的事情雲緋月也辦不成，她還是大權在握，卻又不必如此辛苦。

  可雲緋月愣是裝傻充愣不接招。

  魏夫人只能奴役身邊這些人，讓他們出些主意，再挑個看得過去的用了。

  給穆逸軒和那些孩子們挑選課室的事情就落到了趙嬤嬤身上。

  趙嬤嬤也是為難的緊，「夫人，這，謝逢君先生是出身大族的文人，人家在城裡有單獨府邸的。

  那些孩子若是送到莊子上，咱們要麼得提高謝先生的束脩，要麼，就得另花一筆錢安排一輛馬車，雇一個車夫。

  算上車夫的月例和馬車錢，還有馬匹的錢，以及每日的糧草，也是一筆不小的錢。」

  魏夫人聽的眉頭打了結，「我是讓你想辦法，不是讓你給我放為難。

  你只說你的法子便是，何必與我說這許多？」

  趙嬤嬤無奈，只能將自己思忖了許久的法子說出來。

  「夫人莫急，奴婢是想著，反正咱們的府邸也有許多院落空著，不若將那些孩子住宿和授課的地方都安排在府里？

  如此，既能省下一筆開支，還讓人覺得咱們侯府待那些孩子真心，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魏夫人聞言眼睛一亮，「這個辦法好。

  既省了莊子上單獨的花銷，軒兒又不用每天走那麼遠的路，還能省了先生的車馬費，屬實划算。

  趙嬤嬤，我就說，你是能辦大事的。

  立刻去落實，儘快讓學堂開起來，切莫再耽擱了軒兒的前途。」

  趙嬤嬤忙躬身退下，出門的功夫，和雲緋月打了個照面。

  趙嬤嬤心頭一顫，強作鎮定，「見過少夫人。」

  雲緋月端的是冷靜極了，點點頭，徑直入了內堂。

  魏夫人方才還信息著，看到雲緋月就愁眉苦臉的了。

  「緋月你來了！」

  話說完，便直嘆氣。

  雲緋月亦是配合，「母親何故嘆氣？

  可是府里有什麼麻煩了？」

  魏夫人唉聲嘆氣的，「緋月啊，本來，這件事我是不想麻煩你的。

  但是府醫說侯爺不行了呀，你不是說，親家公請了花神醫為你大哥治病嗎？

  你能不能讓他也給侯爺看一下？

  侯爺這輩子以身報國，他都還沒來得及看到侯府興起，沒看到兒孫滿堂啊，怎麼能就這麼不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