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截胡的投名狀
2024-10-08 19:53:55
作者: 沐卿棠
雲母聽了花神醫的話,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昏厥過去。
雲緋月匆忙扶住自己的母親,對這個結果其實不甚意外,只是在心裡給穆澤深記了一筆。
面上誠懇道:「敢問花神醫,您能將這診斷結果形成書面的診斷書嗎?」
看出花神醫不喜歡別人當著她的面耍小聰明,雲緋月正色道:「花神醫您也看到了,我大哥被人害的如此之慘,對方還對他步步緊逼,竟然想要了他的性命。
日後如果有機會為我大哥申冤昭雪,您的診斷結果是非常有力的證據。
拜託了,花神醫!」
雲父愕然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隨即吩咐身邊的隨從,「將那支人參和血靈芝好生保管起來,不許讓任何人觸碰。」
完了回頭對著花神醫拱手,「拜託了,花神醫。」
花神醫語氣頗為不耐,「老夫就知道,只要跟你們這些官宦人家扯上關係就准沒好事。」
雲緋月謙卑的保持著懇求的姿態,誠懇道:「樹欲靜而風不止,所以晚輩想做那定風人,懇請花神醫助晚輩一臂之力。」
花神醫神情無比嚴肅,「診斷書,老夫可以給你們,但你務必要告訴老夫,這本《青囊書》是何人所著作?」
花神醫的刁鑽性情,即便是前世處在深閨中的雲緋月也早有耳聞。
他肯開口,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
雲緋月於是說出來早就準備好的台詞。
「花神醫不是元都人氏,或許不知到,曾經的大元,藏書最多的地方不是宮裡的文淵閣,而是大慈恩寺的藏經閣。
晚輩自幼體弱多病,年幼時祖父祖母時常帶晚輩到大慈恩寺與慈恩方丈談經論道。
晚輩便在藏經閣里與書香為伍,大慈恩寺藏經閣里的書,晚輩不說全部看了一遍,但最下面小孩子的身高能碰到的藏書,晚輩是都看過的。
很巧的是,晚輩過目不忘,看過的書,全部都能記下來。
這本《青囊書》便是其中之一,它的作者名早就被風化了,但晚輩相信,這位前輩一定是以為胸懷天下的仁愛大醫,您說對嗎?」
謝婉婉,前世你拿著這本《青囊書》成了花神醫的比門弟子,仗著一身醫術討好元都權貴,在元都混的風生水起。
如今,我亦以《青囊書》為投名狀,提前站在了花神醫面前,你又待如何呢?
「大慈恩寺藏經閣麼?」
花神醫怔然道:「早就聽說那裡藏書豐富,可惜了,老夫再也看不到了。」
雲緋月點頭附和,「諸多藏書付之一炬,的確可惜。
不過花神醫倒也不必太過介懷。
晚輩幾下的醫藥典籍可不只這本《青囊書》,花神醫若是想要,晚輩默寫給您看便是。」
花神醫挑眉,「全都給老夫?
你的條件是什麼?」
雲緋月笑的一臉單純,「那些書,於晚輩而言,僅僅是看過一遍的書而已。
可若是到了花神醫手裡,便是成千上萬人的生機,這個條件,勝過一切。」
花神醫搖頭輕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令兄的傷需在恢復前期需要貼身治療,勞煩夫人給老夫安排一間屋子,老夫需要臨時改造一下,做藥房用。
另外,老夫需要一個打下手的人,稍後煩請夫人派人到百濟堂將我徒弟花窈接過來。
這半個月,老夫需要她給老夫打下手。」
雲緋月一一應下,最後才問出最想問的那個問題,「敢問花神醫,若是按照您的治療方案治療下去,我大哥最快何時能醒來?」
「三天。」
身為大夫,花神醫被問過無數次類似的問題,幾乎沒怎麼猶豫,就直接道:「不出意外的話,三天後他能醒來。
但實際上,照病人目前的情況,他醒的越晚,對她越好。」
花神醫的話沒有說的太直白,但云緋月一家三口都聽明白了。
雲飛羽傷的太重,醒來就要面對身體劇烈的疼痛,那對他來說,不亞於一場酷刑。
在短暫的思考之後,雲緋月點了點頭,「如此,晚輩明白了。
若是有我們一家三口之外的任何人來打探我大哥的傷勢,還請花神醫幫忙遮掩一二。
說他傷重不治也好,說他昏迷不醒也好,至少不能讓人知道,他三日之後就能開口。」
雲緋月一再的請求讓花神醫有些不耐煩。
可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老爺,夫人,靖安侯夫人身邊的宋嬤嬤來來接大小姐回家了。」
雲緋月眼睛一亮,來了!
雲父雲母才知曉靖安侯府做的諸多好事,宋嬤嬤這就送上門來了。
二人當即道:「月兒四年沒有回娘家,這才回來不到三個時辰就讓人來接,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雲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安撫妻子,「花神醫還在呢,別在人前失禮,我們到外面說話。」
雲父示意管家盧伯招待花神醫,隨即帶著雲母和雲緋月到了花廳。
只見宋嬤嬤急的滿頭大汗,絞著帕子在那兒走來走去。
雲緋月見狀故意當著二老的面問宋嬤嬤,「宋嬤嬤,你怎麼來了?
這麼多年了,我好不容易回趟家,才剛看完我大哥,還沒來得及和我爹娘吃頓飯呢,你怎麼就來了?
可是府里出什麼事拿了?」
宋嬤嬤哪敢說是家裡出了大事需要她去付錢,只能苦笑道:「少夫人恕罪,實在是老夫人突然不適,燒糊塗了,誰也不讓靠前,非要鬧著您去侍疾!
夫人和世子爺哄了許久都不見效,只能來叨擾少夫人了!
煩請少夫人快隨奴婢回去吧,老夫人那邊耽擱不起啊……」
也多虧了他們能想到拿穆老夫人說事。
穆老夫人有時候病糊塗了是鬧著要她侍疾,但那不過是趁機拿喬立威,從她手裡索要銀錢的手段罷了。
如何就糊塗的只能讓她侍疾了?
雲緋月心中冷笑,面上卻是欣喜道:「老夫人病了?
這可真是太巧了,我爹剛好請了百濟堂的花神醫來為我大哥療傷,正好,我這就去請花神醫為老夫人看病。
花神醫妙手回春,定能治好老夫人的頑疾的。」
說話間轉身就往屋裡走,宋嬤嬤一聽花神醫,就急了。
「花神醫,少夫人說的是傳說中為陛下看過病的那位花神醫嗎?」
「對啊,花神醫醫術可好了,我大哥傷的那麼重,經過花神醫醫治,方才都醒過來了。」
宋嬤嬤一聽急了,老夫人根本沒病,這要是真的把花神醫請過去,豈不是全穿幫了?
忙道:「花神醫不是不為官宦子弟治病嗎?
就不用勞煩花神醫了吧?
而且老夫人是內宅夫人,花神醫為老夫人看病,多少還是不方便。
老夫人那是老毛病了,有少夫人侍疾,應該很快就會恢復了。」
雲母見狀,冷嗤道:「本夫人倒是不知我兒何時有了治病的本事拿了!
你這婆子,一會兒說老夫人身體不適,都燒糊塗了,一會兒又說不需要花神醫治療。
本夫人看,莫不是你這婆子倚老賣老,欺負我兒,不想讓我兒回娘家吧?」
宋嬤嬤連忙否認,「親家夫人息怒,奴婢可不敢拿老夫人的身體說謊啊!
老夫人真的病的很嚴重,少夫人若是不回去,被外人聽到了,於少夫人的名聲也不……」
「放肆!」
雲父怒道:「區區奴才竟然敢當著本官的面威脅本官的女兒和夫人,當真好大的膽子!
盧伯,拿了本官的令牌去靖安侯府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若穆老夫人真的病了,本官親自請了花神醫過去為穆老夫人看病。
若是這婆子欺上瞞下,奴大欺主,本官不介意徇私枉法一回,替靖安侯處置了這等刁奴!」
宋嬤嬤一聽盧伯要親自去靖安侯府,頓時慌了。
「不用了親家老爺,奴婢這就回稟夫人和世子,少夫人許久沒回娘家,想家也是人之常情。
老夫人那邊,奴婢和夫人辛苦一下也是可以的……」
任她在那兒自說自話,盧伯已經走了出去。
宋嬤嬤見狀,再不敢囉嗦,徑直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