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傷情不符,劇毒
2024-10-08 19:53:52
作者: 沐卿棠
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女兒居然被人如此算計,雲母氣的眼前發黑。
雲緋月擔心她再把自己氣個好歹,忙拿出穆澤深讓帶的藥材轉移話題,「娘,彆氣了。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先把大哥治好。
您看,這是穆澤深讓我帶回來的百年人參和血靈芝,都挺難得的。
待會兒花神醫給大哥療傷結束後我就請教一下花神醫,若是這些藥能用的話,我就設法再找一些來給大哥補補身子,只要大哥的身體能恢復,這些事情都不是問題了。」
大哥的生命面前,所有的事情都要讓步。
……
花神醫來的比雲緋月預料的還要快一些。
年過花甲的老者跑得飛快,甚至雲緋月的父親都被甩在了後面。
「人在哪兒?」
一身陰陽魚道袍,邋裡邋遢的老大夫實在是太好辨認。
雲母還以為他說的是病人,忙道:「神醫這邊請,我兒在這裡!」
引著人進了雲飛羽的房間,花神醫看著床榻上被包裹成木乃伊的雲飛羽鬍子一翹一翹的,「那本《青囊書》是他給的?」
「是我。」
雲飛羽不卑不亢道:「那是《青囊書》的上冊,花神醫若是能為我大哥療傷,我必將《青囊書》的下冊默寫給您。」
「你……?」
老頭兒捻著一撮鬍鬚半信半疑,「那本《青囊書》是你撰寫的?」
很明顯,他不相信以雲緋月的閱歷,能有那般醫術。
所幸雲緋月也並不打算自己當那個神醫,便坦誠道:「花神醫或許不知,晚輩自幼過目不忘,恰好幼時曾無意間看過這本《青囊書》便記了下來。」
花神醫用考量的眼神打量她一遍,「此書在杏林從未出現過,老夫怎知上面的內容是否可行?」
「您是大夫,這本書能不能用在人身上,應該由您來驗證。」
花神醫嗤了一聲,「小小年紀,花花腸子還不少,老夫怎麼知道你能默寫出下冊?」
雲緋月直接將默寫好的下冊雙手呈給了他,屈膝行了一大禮,鄭重道:「很抱歉,晚輩並無意拿先賢古籍折辱花神醫。
迫於大哥的性命安危,才出此下策。
書就在這裡,您現在就可以拿走。
懇請花神醫救我大哥一命,但求花神醫盡力而為,如若實在回天乏術,我們亦絕無怨言。」
雲父雲母亦跟著雲緋月一起給花神醫行禮,「花神醫,拜託了!」
「唉!
老夫說好此生再不為官宦子弟治病療傷的!」
花神醫咬著牙,似乎在做什麼抉擇。
雲父沉沉嘆了一口氣,「懇請花神醫在府上登上一等,本官這就入宮請辭,待本官辭官歸來,還請神醫救我兒一命。
夫人,拿本官的官服和官印來。
月兒,筆墨伺候,我這就寫辭呈。」
一家三口說干就干,為了雲飛羽的性命,竟是毫不猶豫的就要辭官。
雲緋月都驚了一下,卻還是咬牙拿了筆墨在那兒研墨。
雲母捧著雲父的官服嗚嗚咽咽的抽泣著,「老爺,辭了官,那靖安侯府,還能給咱們月兒活路嗎?」
老兩口才知道穆澤深娶雲緋月就是衝著雲父的家世背景來的,一旦雲父辭官,靖安侯府上下會是何嘴臉,想都想得到。
雲緋月笑的淡然,「說什麼呢娘,我好歹還有條命在呢!
我方才還說呢,只要能活著,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雲父手上更是都沒有猶豫一下,辭呈寫的無比順滑。
轉眼間雲父穿好官服,拿好辭呈,站在雲緋月面前,冷靜道:「月兒別怕,你大哥要救,你,為父也要護。
我雲家的兒女,不會輕易讓人欺負了去。」
話說完,奪門而出。
堂堂大理寺卿紅著眼眶走的飛快,唯恐妻女看到自己的狼狽模樣。
腳步跨出飛羽閣,旁觀了一切的花神醫忽然煩躁的直揮手,「哎呀算了算了,看你們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花某是要謀財害命呢!
花某治就是了!
官家子弟就官家子弟吧,花某每年都要破例個那麼三四五六次的,也不怕多這一次了!」
話說完,就握住了雲飛羽的手腕兒。
雲緋月母女倆呆住了,花神醫邊診脈邊拿眼角瞅著二人,「幹什麼,你們真的不想當官夫人,官家小姐了?」
二人皆不敢置信的看著花神醫,後者心虛的眼神亂飛。
他不過是氣不過當初說了實話就被太醫院趕出來,誰知道遇上這麼一家子老實人,連他說氣話都聽不出來,那能怪他嗎?
還是一旁的見秋反應過來,急忙沖了出去,「快,快把老爺請回來,不用辭官了!」
素日裡端莊優雅,甚至比一些官家小姐還要得體一些的丫鬟跑得飛快。
管家和雲母身邊的嬤嬤也沒阻攔,甚至還想跑出去一起追回自家主君。
雲緋月反應過來,直接給花神醫跪下了,「謝謝花神醫大恩大德,救命之恩,我雲家上下無以為報,請花神醫受晚輩一拜!」
雲母見狀也想跟著跪拜花神醫,後者明顯是個嘴硬心軟的。
雲緋月跪下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雲母要跪的時候忙不迭阻止了,「別別別,這可使不得!
你們已經給了老夫想要的診金了,老夫如何還能受你們如此大禮,快起來……」
都說藝高人膽大,有本事的人,多多少少有點怪脾氣。
雲緋月怕再囉嗦下去,真的惹了花神醫不高興,再耽擱了自家大哥的傷,忙扶著雲母站起來。
「敢問花神醫,您方才給我大哥療傷,他情況如何,可還有救?」
花神醫神情凝重道:「救是能救,但病人也的確傷得不輕,且得費些功夫。」
「那就有勞花神醫了,您且盡力治,需要我們做什麼,或者什麼藥材,您儘管說,我們一定盡力給您辦到。」
「放心吧,老夫既然接了這個病人,自會用心救治的。
藥材方面,也沒什麼特殊的要求,派個人給老夫打下手,施針、泡藥浴的時候幫老夫按住病人即可。」
說話間,花神醫就已經拿了剪刀將雲飛羽身上的紗布剪開,開始重新處理傷口。
雲飛羽身上的紗布拆的差不多,花神醫便忍不住眉頭緊蹙,「這是有多大的仇,竟然將人打成這樣?
這都算得上是虐殺了,你們難道沒有報官嗎?」
一句話讓雲緋月本就高懸著的心又往上提了提,開口的話卻帶著疑惑,「花神醫,您是不是看錯了?
這怎麼可能是虐打呢?
我大哥是在戰場上受的傷啊!
聽說是被亂馬踩踏所致,這亂馬踩踏和被人虐打的傷應該不會太相似吧?」
「當然不相似了,老夫本就是殤醫起家的,如何能連虐打傷和馬蹄踏傷都分不清楚?!」
去而復返的雲父冷靜道:「花神醫息怒,我們不是不相信您的醫術,您請繼續。」
話說完,用安撫的眼神示意雲緋月和雲母閉嘴。
母女倆慘白著一張臉,再沒有說一句話。
直到花神醫替雲飛羽重新包紮好了傷口,雲緋月才轉身拿了放在一旁的人參和血靈芝捧到花神醫面前,「我大哥常年昏迷著,無法用藥。
麻煩花神醫您看看,用這人參和血靈芝煲湯給他滋補身體,可行嗎?」
雲父雲母都知道那兩樣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兩個人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兩樣藥。
花神醫聞聲看過來,或許是出於大夫對藥材的本能喜愛,他拿起來仔細觀察了一下。
但僅一下,他就忙將那支百年人參遞給丫鬟,急聲道:「拿走!
快將這東西拿走,不要讓他再出現在這間屋子裡!」
見秋立刻將那支人參連同雲緋月帶回來的血靈芝一同拿了出去。
雲緋月心底一沉,「敢問花神醫,那人參,可是有問題?」
「那支人參沾染了金瘡痙之毒,於外傷患者而言,那是致命之毒!」
「金瘡痙?」
雲父驚的踉蹌了好幾下,雙目猩紅道:「傳聞中一旦沾染,必死無疑的金瘡痙?!」
花神醫鄭重的點頭,「病人雖然傷得不輕,但有老夫在,好生治療一些時日,恢復正常生活不成問題,至少沒有性命之憂。
可若是沾染上此等劇毒之物,那才是真的回天乏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