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百相的身世

2024-10-10 01:58:26 作者: 繁城星碎

  見宇文隆昌焦急的模樣,掃地僧先是把雙手緩緩放了下去,握著掃把微微眯起了雙眼。

  「佛有雲,有緣而來,無緣而去,努力無悔,盡心無憾!」

  「施主做事這般急躁,恐有禍端啊,阿彌陀佛!」

  宇文隆昌見這個掃地僧好生厭煩,不由上下瞅了瞅。

  

  只見掃地僧身穿一身藍灰色僧服,脖子上掛著一串念珠,面無表情且看上去是慵懶,不禁嫌棄的回了句。

  「你一個掃地的和尚,不用念誦經文?」

  「我說了,快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只見宇文隆昌從腰間拔出了繡春刀,面目猙獰,目射寒光。

  掃地僧見狀,仍舊面無表情,瞟了一眼過後,輕聲應道:「施主是鎮平府的人?」

  「又為何腰掛兩把刀?」

  「想必是剛剛加入鎮平府不久吧?」

  宇文隆昌本以為這個掃地的和尚會被嚇到,卻沒曾想他知道的這麼多,不由有些驚訝,旋即把繡春刀放了回去,並緊縮眉頭低聲問道:「你知道鎮平府?」

  話音未落,宇文隆昌暗自想了想。

  其實知道鎮平府也不足為奇,整個大興都是鳳主的,鎮平府又是皇室機構,知道它也不足為奇,隨後揚起頭喘了口氣,急不可耐的向前移動了半步。

  「就算你說得對又怎樣?閃開!」

  說罷,怒目而視,一個疾步沖了過去,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這個掃地僧竟突然發力,用肩膀反向一扣,徑直將宇文隆昌摔倒在地。

  「阿彌陀佛,施主腰小心些,沒摔疼吧?」

  宇文隆昌坐在地上,氣的面目發紫,嗖!的一聲就要起身起拔刀相向。

  聞聲而來的幾名錦衣衛見宇文隆昌與這個掃地僧在爭吵,於是跑了過去。

  可還未等走到他們身邊,就感覺身前似乎有一道透明的氣牆,嘭!的一聲將他們轟飛數米之外,更有甚者,其中幾名錦衣衛因此臥地不起。

  宇文隆昌不由回頭一瞧,心頭一涼,擰著眉毛注視著這位掃地僧,驚恐的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為何阻我去路,傷我同僚!」

  而掃地僧卻微微揚起嘴角一笑而過。

  旋即背過身,接著拿起掃把掃起了地。

  「我是誰不重要,只是想告訴施主,這裡是北皇寺,雖然鳳主不信佛,但對這裡還是很尊敬的。」

  「方丈在帶著其餘僧人念誦經文,切勿他人打攪!」

  「至於貧僧為何不去,那是因為經文已在貧僧心中,暖風吹拂,落葉歸根,片片落葉便是貧僧修身之奇物…….」

  掃地僧說了一大堆,宇文隆昌根本聽不明白,想上前繼續問清楚。

  這時,方丈帶著百苦走了過來。

  掃地僧見是方丈,緊忙將掃把扶在懷中,雙手扣實低聲應了句:「方丈!阿彌陀佛!」

  百苦看見掃地僧,也連忙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並輕聲應道:「原來是百相師叔!阿彌陀佛!」

  宇文隆昌見狀,雙眼微微眯成一條縫,順勢看去,那不是剛剛帶自己和錦衣衛進來的小和尚?於是緊忙招了招手,揚聲喊道:「小和尚!不知方丈的經文,誦讀完沒有?」

  還未等百苦回應,只見方丈慢慢走了過來。

  左手拿著禪杖,右手攆著佛珠,面目寡淡,目清而神往。

  「這位施主要找老衲?所為何事?」

  宇文隆昌聽後,兩側眉毛頓時向上揚了揚。

  「您就是北皇寺的方丈?」

  「我是鎮平府剛剛上任的萬戶,這次來,是鳳主所派,還請方丈借一步說話!」

  方丈法號百了,自打北皇寺成立之初到現在,百了一直都是北皇寺的方丈,細細算來,如今也有百十餘歲。

  可從面目上看,就如同六七十歲一般,體型消瘦,皮膚卻依舊飽滿緊繃。

  只見百了慢慢把手中的佛珠放在了懷中,將禪杖換了個手,走到宇文隆昌的面前,慈祥的笑了笑。

  「這位施主,您是什麼官職,對老衲來說毫無意義。」

  「既然施主是過來找老衲的,不如在此直說,北皇寺中的僧人,都是一家人,但說無妨!」

  宇文隆昌見狀,先是遲疑了片刻,想過之後,最終還是說出了實情。

  只見他慢慢從袖口內拿出了那張紙條,遞給了百了。

  百苦見是紙條,急忙轉身想離開,卻被百了當即攔了回去。

  「方丈,這紙條讓我看不是很好吧?」

  百了聽後,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並笑著說道:「同為佛家人,一切都可觀摩,有什麼不可以看的。」

  說罷,百了打開了紙條,看見『從速』二字後,突然感覺心頭一顫,猛地回頭看向了掃地僧。

  可百苦卻一臉迷茫。

  本以為是什麼大事,紙條內卻只有『從速』二字,不由心存疑惑,剛想開口詢問,卻被百了打斷了。

  「百苦,看來今日的誦經不能如期進行了,你先去讓你的師兄師弟暫且散去吧。」

  百苦沒說二話,直接轉身離開了虔誠殿。

  反觀此時的百了,眉宇間突然顯出了半刻猶疑。

  看著百相低聲應道:「該來的總會來,百相,你可準備好了?」

  與此同時,什麼都不知道的宇文隆昌,看見他們倆這副模樣,不由有些困惑,本想問清楚,卻只見百相一把將紙條拿在了手中,並一口吞了下去。

  「方丈,此事我已等了數年,這一遭過後,我就不欠她什麼了!」

  「阿彌陀佛。」

  宇文隆昌見他把紙條吃了,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抬起胳膊怒吼道:「你!」

  「你好大的膽子!這可是鳳主親手給我的紙條,有大用,你竟把它吃了!」

  「你!」

  百了見狀,來到宇文隆昌的眼前,輕聲應道:「這位施主,鳳主讓你來找的,其實不是老衲,而是老衲的師弟,百相!」

  「有什麼事,你們談吧,老衲還有些事要處理,告辭。」

  話音未落,就看見百了手扶禪杖,轉身向大門外走去。

  一頭霧水的宇文隆昌,本想叫住他,問個明白,卻誰知那個掃地僧百相,突然站在他身前,面目瞬間變得十分猙獰。

  目光中泛起層層寒意。

  「休要再打擾方丈,剛剛方丈已經說了,施主要找的人是我!」

  「鳳主究竟有什麼安排,儘管說便是。」

  百相的話,讓宇文隆昌很是費解,看著他許久,過後納悶的問道:「鳳主是讓我來找你的?」

  「你到底是誰?字條上的『從速』二字又代表著什麼含義?」

  「我又憑什麼信你!」

  宇文隆昌的質疑,百相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於是他慢慢將脖子上的佛珠摘下,緩緩把上衣脫了去。

  起初宇文隆昌還有些匪夷所思,可看見他背後的傷痕,頓時驚愕萬分。

  百相的背後,縱橫的刀痕劍痕,細細數來,足足有數十道。

  看見此情此景,宇文隆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隨後百相慢慢把衣服穿了回去,並嘆了口氣。

  「這背上的刀痕和劍痕,施主應該看的非常清楚,都是戰場上落下的疤痕!」

  「當初和先皇征戰沙場時,有好多次命陷絕境,若不是先皇與我苦苦掙扎,怕是不知死了多少次!」

  「我這點傷疤還算少的,而先皇的,若是你有幸看得到,你就會知道,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傷痕……..」

  說到這,只見百相的雙眸似乎掛上了一層淚水,轉瞬即逝。

  宇文隆昌聽後,倍感震驚。

  看著眼前極為失落的百相,不由改變了想法,相繼無奈的搖了搖頭。

  「先皇的事跡,我雖說是太原磬的,但也聽說過。」

  「之前與大興先皇也是交鋒過的。」

  「可你?」

  還沒等宇文隆昌說完話,百相便走到了他的身邊,連續嘆了三口氣。

  「大興先皇,中道崩殂,說白了,都是拜鳳主所賜!」

  「可這很正常,我並沒有埋怨任何人!」

  「剛開始,我的確憎恨過鳳主,也曾想過為先皇復仇,直到那件事發生,讓我改變了想法。」

  「鳳主上位以來,遭到了多方勢力打擊,尤其是之前效忠先皇的文臣,還有武將。」

  「可謂是平均三天就會發生一場暴亂!」

  「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的父親,卻在那場暴亂中險些喪命!」

  「我父親本就是一名普通的百姓,碰到暴亂,首先想到的就是我的安危,若不是擔心我,私自在永樂城宵禁的時候外出,也不會被暴亂傷及。」

  …….

  百相說了很多,中心思想的意思就是鳳主救了他爹一命,百相為了報答救命之恩,答應了鳳主一個要求。

  可這個要求,鳳主始終沒有說,只告訴百相一件事,在大興成立以來,每代皇帝的手中都有一個紙條,紙條所寫,都是出自北皇寺的高僧。

  可鳳主的手中並沒有這張紙條,所以就讓百相入了北皇寺,從此以後等待紙條的出現,好履行當年的承諾。

  百相是個知恩圖報之人,當天就來到了北皇寺,剃了度。

  這一等,就等了數十年。

  可他畢竟是半途出家的僧人,心中並無佛法,所以百了就安排他作為北皇寺的掃地僧,直至今日。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