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該不該除掉

  姬美玉看著目光透徹的孫燕青，相繼點了點頭，臉頰上泛起了些許笑容。

  可轉過頭再看此時的康小柔，卻依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旋即輕聲應道：「小柔姑娘，這一路就咱們倆是女子，不知小柔姑娘是哪裡人？」

  「咱們可以聊聊天，省著路上無聊。」

  姬美玉眨著大眼睛，以為自己這麼說，小柔姑娘會高興的笑笑。

  可誰知卻還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只見康小柔瞟了一眼，隨即冷冷回道：「永樂城距離皖城原本就不遠，斷頭村就在永樂城之外，路程很快，就不要瞎耽誤工夫了。」

  「若是美玉姑娘實在無聊，完全可以出去與他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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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便扭過頭看向了車外。

  姬美玉聽後，顯得異常尷尬，回眸一瞧，沒想到孫燕青竟一直趴在車窗上，於是緩緩吐了口氣，把車簾撤了下來。

  孫燕青看見姬美玉有些不高興，於是疾步走到方去病的身邊，好奇的問道：「方王爺，小柔姑娘為何一直悶悶不樂？」

  「不高興也就算了，弄得美玉姑娘也十分苦澀。」

  方去病見狀，眉宇間略微有些波瀾，回身望了望，隨即擺了擺手。

  「小柔姑娘失去了雙親，又在斷頭村險些被侵犯，換做誰又能開心起來？」

  「就讓她安靜會兒吧。」

  話音剛落，方去病便來到了姬臣的身旁，並語重心長的說道：「姬藥師，這輛馬車的空間還算大，您的歲數又這麼大，不如與小柔姑娘她們一同坐在馬車中？」

  姬臣知道方去病是出於好心，可聽到自己年事已高，內心之中總感覺有些彆扭。

  於是捋了捋鬍鬚笑了笑。

  「雖然老夫已經一把年紀了，但身子骨還算結實。」

  「更何況，老夫在斷頭村待了這麼久，早就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了，馬車就讓兩個姑娘坐吧，老夫陪你們一起，無礙！」

  方去病見他執意如此，於是點了點頭，並揚聲對孫燕青喊了句。

  「既然都準備妥當，咱們就出發吧。」

  說罷，還未等反應，就看見孫燕青抱起馬車的腳凳，嗖！的一聲坐在了馬車的前側，牽起韁繩就要走。

  邊熾見狀，雙眼微微迷城一條縫，舉目眺望片刻後，心底沉了一口氣。

  「皖城的方向，我還是知道的。」

  「不如我先用輕功過去等你們！」

  「這馬車的位置有限，我就不妨礙你們了，況且我還要去村外尋找我的家人，怕是會耽擱大家的路程。」

  方去病聽後，起初是不願的，可想起康小柔所說的話，最終還是應下了。

  「好吧，小柔姑娘著急回皖城，那就辛苦邊熾兄了。」

  邊熾先是笑了笑，隨即向前走了幾步，仰望晴朗的天空輕聲回道：「辛苦什麼，我是去找自己的家人，有何辛苦可言。」

  「咱們皖城城門口見！」

  話音剛落，只見邊熾一躍而起，眨眼一瞬，便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邊熾這麼一走，把一邊的鼓上蚤嚇了一跳，不由悄聲嘀咕了句。

  「沒想到這個邊熾的輕功，竟如此出神入化，比我還要好！」

  鵬飛聽後則嘲笑般的聳了聳肩膀，冷嘲熱諷的說道：「那又如何？就算你想跟人家一較高下，你也沒這個機會！」

  「別忘了，咱們還要在斷頭村繼續待下去，唉……」

  鼓上蚤見鵬飛無精打采，消極的模樣，不由嘆了一口氣。

  孫燕青見狀，牽著韁繩轉頭揚起嘴角笑了笑。

  「二位，你們等的時間不會太長，只要方王爺到了王府，就會立即派人過來的！」

  說罷，只見方去病雙手叉腰，深吸一口氣，揚聲應道：「既然如此，那就出發吧！」

  就這樣，方去病等人，重新踏上了回歸皖城的道路。

  至於坐在馬車中的康小柔，卻一心想著到了皖城，該如何製造那些夫人之間的矛盾。

  姬美玉則一心想著外面的世界。

  而姬臣倒是沒什麼想法，在他心中，唯一想做的，就是讓自己餘生沒有任何遺憾，讓他的女兒有一個好的歸宿。

  可此時的方去病，卻異常冷靜，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擔憂。

  皖城一行，最終會落得什麼下場，他尤為可知。

  到了皖城，就要與夫人們說起永樂城之事，想必馬上就要從皖城搬走。

  一想到這，心中就無比惆悵，可若是不搬，鳳主那邊又該如何解釋？

  方去病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霎時間，看著眼前的風景，內心萬分堵塞。

  ……

  與此同時，在永樂城內。

  皇宮中。

  鳳主一人端坐在紫寧宮的鳳椅上，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

  這時，宇文隆昌走了進來。

  躬身站在門口，剛要開口，就被鳳主打斷了。

  「進來吧！」

  宇文隆昌聽後，連忙收起袖口，謹慎小心的走了進去，隨後單膝跪在了地上，雙眼看著眼前的地面提溜轉個不停。

  剛剛上任鎮平府萬戶，明明讓我低調行事，為何還要把我召進宮中？

  一時費解的宇文隆昌，此時此刻不敢抬頭半寸。

  鳳主見狀，先是微微眯起雙眼，隨後從鳳椅中站了起來。

  走到宇文隆昌的面前低聲應道：「太原王，朕想讓你幫個忙，不知可否？」

  「如今孫鶴棣已經身故，朕身邊的親信已然少的可憐。」

  「仔細想想，太原王可想成為朕的心腹？」

  宇文隆昌聽後，不由有些驚訝，心中默想。

  心腹這種事就是這麼說出來的？如此輕易就能讓他人成為自己的心腹？未免太過兒戲了，不知鳳主還要作甚？

  與其推脫下去，不如一口應下，如今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惹這個老女人的好。

  緊接著揚起嘴角雙拳拱上低聲回道：「鳳主言重了，卑職只是鳳主的臣子而已，鳳主想讓臣做什麼，臣就做什麼，不會有半句怨言！」

  鳳主見狀，揚起雙眉想了片刻。

  旋即伸出右手放在了宇文隆昌的胳膊上，並拍了拍。

  「起來吧。」

  「太原磬的事情，朕已經想明白了，只要太原王對大興衷心，對朕死心塌地，朕是不會為難你們的。」

  「接下來的事情，還望太原王務必完成。」

  「倘若完成不了，朕還有大批錦衣衛，只要用得上，全憑太原王調遣！」

  鳳主的話，讓宇文隆昌一驚，雙眼瞪得溜圓，躬身站在鳳主眼前哆嗦了下，不由心中暗想。

  如此大的陣仗？莫非這個老女人是想讓我出征？

  可當下大興的四周並無戰事，莫非是想讓我平了胡族與東祁人？

  想到這，宇文隆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連忙抱緊雙拳，剛要開口，再次被鳳主打斷。

  只見她負手走到紫寧宮的門口，太陽的餘光微微撒下，映射在鳳主的身體上，從背後望去，不僅僅有種讓人生畏的神態，還有種詭異的感覺。

  「太原王放心。」

  「朕剛才所說的那些話，是想讓你幫朕平了一個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請辭回家的方去病！」

  「太原王可有信心？」

  鳳主此話，瞬間讓宇文隆昌驚愕不少，緊忙來到鳳主身邊，輕聲謹慎的問道：「回鳳主！」

  「方去病如今已經辭去官職，就是一個普通百姓。」

  「當真要趕盡殺絕？」

  「難不成鳳主是在擔心他的虎賁卒與皖城的勢力？」

  「恕臣多嘴，方去病就算有皖城的勢力和諸多大臣的擁護，他如今也是個平民，況且他還在您的面前說過，待回到皖城後，會儘快搬離，從此不再過問朝廷之事！」

  「依臣的意思，方去病此人應該不會說話不算數。」

  宇文隆昌的一席話，讓鳳主頗感震驚。

  有些好奇的轉過頭瞄了眼。

  旋即笑道：「你與方去病還真是惺惺相惜啊。」

  「不過朕的主意已定，不知太原王可否應下？」

  「若是太原王仍是感到為難，或是不舍，朕完全可以再找其他人。」

  宇文隆昌聽後，相繼沉默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鳳主，不由心中暗想。

  再找其他人？真是笑話，若你真是這麼想的，又何必召我進攻？無非就想讓我就範罷了。

  此事如若答應，就要按照鳳主的意思去辦，倘若自己有龔少雪的功夫也就算了，可畢竟自己的功夫有限，別說龔少雪，靠自己一人，根本不是方去病的對手，又如何斬殺？

  可此事如若不答應，鳳主定會隨便找個理由，讓自己眾矢之的。

  思來想去，宇文隆昌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試探性的問了句。

  「恕臣直言，不知鳳主為何執意要剷除他？」

  鳳主先是凝神注視了片刻，旋即面無表情的回道：「方去病此人雖然沒了官職，但他的創造力以及親和力實在太強了。」

  「加上還有個龔少雪為師，梁玉生為後盾，皖城為中堅力量，如若不趁早剷除，他日定會成為朕的心患。」

  「其實這些都還不算什麼，朕也可以給他時間履行他自己的諾言，搬出皖城，從此不再過問朝堂之事。」

  說到這，鳳主的雙眼突然一橫，顯得格外犀利。

  「可孫燕青是什麼意思？」

  「為何會與方去病一起？」

  「難道太原王沒察覺點什麼？」

  宇文隆昌聽後，心底一沉，雙眉皺了下。

  不由脫口而出。

  「孫燕青是孫鶴棣的兒子，如今跟了方去病，難不成……」

  還未等他說完，鳳主便厲聲回道：「沒錯，正如你所想！」

  「換做是你，你說，此人該不該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