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方去病答應孫燕青跟隨

  孫燕青聽後，不由皺了皺眉。

  看著面前的這兩名錦衣衛略感困惑的問道：「去皖城？與方去病一起？還蓄勢待發？」

  「我爹是不是搞錯了？」

  「方去病我早已見過，他已經辭去了異姓王的位置，如今只是一介平民，若是跟著他去了皖城，與普通百姓有何不同？」

  

  兩名錦衣衛見狀，互相看了幾眼，隨即鵬飛來到孫燕青的身前低聲說道：「燕青公子，您可能有所不知。」

  「據我二人聽聞，方去病雖然主動辭官回家，身後沒了虎賁卒的支持，但您可曾想過，他的背後還有整個皖城呢！」

  「鳳主只是應了他辭官回鄉，並未把他逐出皖城，再加上他還有戀教坊坊主梁玉生的扶持，您認為方去病會就此安靜下來嗎？」

  鼓上蚤聽後，也隨之走了過來，並在孫燕青的耳邊悄聲說道：「是啊燕青公子，方去病之前還是異姓王的時候，惹了不少麻煩，不單單在大興，就連在島國，與他為敵的人不在少數。」

  「據聽聞，他的大夫人馬上就要臨盆了，若是此時有人尋仇，您說他會怎麼做？」

  孫燕青聽了他們的話後，相繼沉默了片刻，旋即轉過頭看向父親的墳墓，低著頭輕聲應道。

  「你們的意思是，方去病不會老老實實的做一名普通百姓，日後定會有所動作？」

  鵬飛先是點了點頭，隨後看著身旁的鼓上蚤微微揚起嘴角。

  「沒錯，燕青公子，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如今鶴萬戶已經離去，您跟著方去病回皖城，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以後會發生什麼，也和您沒有任何關係，就由他方去病自己定奪便是。」

  而此時的孫燕青，心裡很清楚，當下這種局面，跟著方去病回皖城確實是一個好的選擇，可他父親的死，或多或少都與方去病脫不開關係，讓自己跟著他，不免還是有些彆扭。

  只見他雙手叉著腰，眉宇間略顯黯淡，神情更是異常的迷茫。

  鵬飛見狀，與鼓上蚤來到了孫鶴棣的墳前，雙雙跪了下去，並磕了幾個頭。

  過後見孫燕青還是呆立在原地，無奈的嘆了口氣。

  「燕青公子，事不宜遲，還是趕快做決定吧。」

  「想必方去病今日就要出城，若是再遲些，恐怕就趕不上了。」

  鵬飛急躁的心情，顯而易見，鼓上蚤則連忙把他拽到了身邊，低聲說道：「你這麼著急幹嘛？」

  「燕青公子不管怎麼選擇，那都是他的自由，咱們只管做好分內之事便可。」

  鵬飛聽後，剛要回應，只見孫燕青突然轉身走了過來。

  看著他父親的墓碑，緩緩嘆了口氣。

  隨即弓身拾起了一把泥土，放進了衣服的口袋內。

  鼓上蚤見後，似乎猜到了什麼，於是緊忙將手中的繡春刀從刀鞘中拔了出來，並用刀鞘裝滿了泥土，遞給了孫燕青。

  孫燕青接過刀鞘後，抬眼看了看鼓上蚤，相繼欣慰的點了點頭。

  「好吧，事已至此，就按照我爹的囑咐，跟方去病回皖城吧。」

  「可你們？」

  鵬飛見他可算答應了，於是緊忙抱緊雙拳，輕聲回道：「燕青公子放心，我二人必將誓死追隨您。」

  轉瞬後，他們三人便急匆匆的向永樂城的城門跑去。

  而此時此刻在城中驛站的方去病，也收拾好了行囊，正準備要出門。

  馮世欽得知後，卻將其在門口攔了下去。

  「方王爺，我也想跟您回皖城，帶我走吧。」

  方去病見狀，頗感疑惑。

  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笑了笑。

  「馮世欽，我現在已經不是異姓王了，就不要叫我方王爺了。」

  「你跟著我，就只能做平民百姓，你真的甘心？」

  「你如今是舉人，日後還有很多機會飛黃騰達，跟著我，是你最不應該想的！」

  「好了，你安心留下吧，待師父從島國成功歸來後，我會在師父面前推薦你的。」

  說罷，只見方去病回頭看了看，見朴廉和虎賁卒的弟兄們不在，心中反倒有些絲絲的傷感。

  即便馬上就要回家看到自己的夫人，可虎賁卒的弟兄們畢竟與他處出了較深的感情，此次離開不知何時還能再見，心中不由有些失落。

  而就在這時，張闊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看見方去病就在驛站的門口，先是向身後的馬夫擺了擺手，示意讓其暫且迴避。

  緊接著來到方去病的眼前，不可思議的問道：「方王爺，你這是何意？」

  「為何要辭官回鄉？」

  「你如今是異姓王，還是右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何會主動放棄？」

  「倘若遇到了難事，你告訴我啊，我會幫你的。」

  方去病看見是他，並沒有感到半分驚訝。

  他其實早已猜到，張闊會來找他，於是揚起嘴角微微笑了笑。

  並輕聲應道：「張丞相，我之所以會這麼選擇，不為別的，只為家人和我身後那些虎賁卒的弟兄們。」

  「我之前就跟您說過，不適合做做官，更不適合掌兵，我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只想苟活於世，當初我為了我的家人，走上了仕途之路，如今我更會為了我的家人，朋友，重新做回普通人。」

  「張丞相就不要再問了，我心意已決，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話音未落，還沒等張闊回應，方去病繼續說道。

  「還有，您的女兒承歡姑娘，還要她的母親，待我回到皖城後，會儘快讓她們回來的。」

  「畢竟我已失去了官位，她們在我那也就沒了任何保障。」

  「張丞相，告辭！」

  說罷，背著行囊，來到那匹白馬的身邊就要離開。

  張闊見狀，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於事無補，於是略感失望的嘆了口氣。

  隨即揚聲喊了句。

  「方去病！」

  「不管將來如何，你方去病都是我的朋友，至於我的妻女，日後再說，不用著急！」

  方去病聽後，坐在馬背上，向後揮了揮手，看著手中的韁繩，內心深處仿佛輕鬆了不少。

  看著前方明亮的路，深吸一口氣，反而無比舒暢。

  「駕！」

  一聲過後，方去病朝著城門口疾馳而去。

  本想在離開前再去見一次梁玉生，可想起他的養子紀武庚，還有梁悠悠，最後還是放棄了。

  方去病疾馳於城中的街道上，看著過往的百姓，想著日後能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反而有些興奮。

  一邊揚著韁繩，一邊對未來無限憧憬。

  可就在他要出城時，終究還是被孫燕青趕到了。

  只見孫燕青張開雙臂，站在城門口的內側，若不是方去病反應及時，怕是會被胯下白馬一頭撞死。

  「吁！」

  方去病見是孫燕青，頓時眉頭緊鎖，從馬背上一躍而下。

  來到孫燕青的身前，剛要開口，卻看見他身後跟來了兩名錦衣衛。

  內心頗感驚訝的方去病，慢慢把手放在了腰間。

  「燕青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要攔住我的去路？」

  孫燕青先是用餘光瞄了眼鵬飛與鼓上蚤，隨即揚了揚雙眉，把雙拳拱在眼前低聲說道：「方王爺，我想跟您回皖城。」

  說話的同時，孫燕青的目光中泛起了一絲寒意。

  方去病見狀，突然有些木訥，牽著韁繩來到孫燕青的身前困惑的問道：「你跟我去皖城？為何？」

  孫燕青剛要回答，只見鵬飛與鼓上蚤走了過來，並抱緊雙拳低聲應道：「方王爺，燕青公子的父親已經逝去，如今在永樂城內已再無親人，有的只是朝堂之上那些勾心鬥角的大臣。」

  「鶴萬戶生前囑咐過，待燕青公子被放後，定要跟隨方王爺左右，望方王爺成全！」

  二人的話，讓方去病很是不解，再看此時的孫燕青，卻什麼話也不說，就在原地站著。

  方去病先是想了想，旋即看向城門口的那些護衛，牽著韁繩來到一邊的角落中。

  孫燕青他們三人也隨之跟了過來。

  「燕青公子，我現在已經不是異姓王，這點你很清楚，若是跟著我，日後就只能做一名平民百姓，況且你是皇室宗親，你跟著我，定會遭到鳳主的猜忌，依我看，你們還是待在永樂城吧。」

  鵬飛聽後，本想再勸說幾句。

  可還未等開口，孫燕青便搶先冷冷回了句。

  「方王爺，你不是怕了吧？」

  「當初在紫寧宮內，你的一舉一動，一字一句，我現在都無法忘懷。」

  「怎麼如今卻變得如此謹慎小心？」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家中的親人，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讓我看見！」

  鼓上蚤見孫燕青如此說，不由心頭一緊，瞪了眼身旁的鵬飛，在他耳邊悄聲說道：「燕青公子為何這麼講話？」

  鵬飛則緊忙擺了擺手，並悄聲回道：「燕青公子這是在試探…….」

  而此時的方去病，聽他如此說辭，反倒微微揚起嘴角笑了出來。

  「燕青公子，我方去病本就是一個普通人，因緣巧合之下才坐上這異姓王的位置。」

  「如今辭去官職，只不過是做回普通人罷了，哪還有什麼秘密？」

  「倘若燕青公子想跟著我，我也不好攔著，只不過還請燕青公子親筆寫封書信告知鳳主，好讓鳳主得知你的去向，不知可否？」

  孫燕青見方去病答應了，旋即吐了口氣：「不就是一封書信，好說，我現在就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