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梁玉生別無他法
2024-10-10 01:35:15
作者: 繁城星碎
於溫柔看著暈過去的游醫,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身邊圍著的群眾更是一片驚呼。
方去病見狀也沒多說什麼,回身看向後方的梁玉生,走了過去。
「太守大人,您也看到了,像這種冒牌貨,您把您的女兒交給他,豈不是在延誤病情?」
梁玉生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暈倒在台階上的騙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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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向馬車的方向緩緩走去。
范雪嬌與范雪梅則急忙把方去病攙扶在她們的胳膊上,並問道:「主人,您身上的傷可經不起您這番折騰!」
方去病擺了擺手,低頭沉了一口氣,對她們笑了笑:「無妨,就只是動作大了些,抻開了傷口,沒事….」
於溫柔見他們要走,猛地轉身大吼:「站住!」
「你們就這麼走了?」
范雪蓮見方去病如此難受,心中很是難過,又聽見這個女子仍在喋喋不休,氣急敗壞之下轉身大罵:「你喊什麼喊?」
「如今騙子已經暈過去了,你還想怎樣?」
「作為於營長的姐姐,居然如此黑白不分,顛倒是非,真替於營長蒙羞!」
方去病知道範雪蓮潑辣的性格,本想攔住她,可還是晚了一步。
於是停下腳步半側著頭對身後的於溫柔輕聲回了句。
「於姑娘,你還想讓我如何?」
換做之前,被范雪蓮這般詆辱,於溫柔定當毫不客氣的與之糾纏到底,可畢竟是自己看錯了人,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犯錯在先,也就沒再與范雪蓮爭吵下去。
看著方去病微弱的樣子,她雙手慢慢背在身後,嘆了聲。
「我知道你是對的,但就算那個人是騙子,你又怎能證明你不是騙子?」
「你今夜前來特意找這個騙子的麻煩,究竟意欲何為?」
方去病聽後,先是緊了緊雙耳,隨後把雙手抬了起來,並示意讓范雪梅和范雪嬌勿用擔心,自己則慢慢走到了於溫柔的身前。
「那於姑娘方才又為何要極力袒護那個騙子?」
「這….」
於溫柔慢慢把頭低下,雙手緩緩放在了身體前側,雙手互相交叉著,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其實…」
大約過了片刻,經過於溫柔的講述,方去病方才得知,於溫柔雖與於美是一對兒雙胞胎,但於美天資聰慧,從小就擅長智謀韜略,在十一二歲的時候,就被司徒燕所看重,做了『起』字營的營長,自此之後成為整個於家的驕傲。
而於溫柔雖然不擅長那些,但卻很喜歡醫術,可於家並不希望她一個女孩子做什麼大夫,整日拋頭露面不說,還要動手把脈。
碰到女子還好說,可要是男子或是老頭兒,不免會被一些人占了便宜。
以至于于溫柔經常和家裡爭吵不休。
最後他爹想到了個辦法,只要她能醫好六十六種病,或是救治好一百人,她們於家就讓她做這個大夫。
起初於溫柔覺得很簡單,小來小去的病醫治了不少,但越到後來她越感到無助,比起小病小災,那些疑難雜症才是對她最大的考驗。
於是她就去找了她的老師,可意想不到的是,她爹為了阻止她學醫做大夫,竟用金錢把她老師給趕走了。
迫於無奈之下,她只能在皖城中到處找郎中學手藝。
前些日聽說這個游醫是個神醫,於是特來拜訪,還親眼看見了他治病救人,於是今日本想興高采烈的來學習,卻沒曾想會遇到這種事。
方去病先是沉默了會兒,心中盤算著。
看病這種事跟自己又扯不上關係,還是讓她另尋他法吧。
於是淡淡的笑道:「於姑娘日後定是個不錯的大夫,可我又不懂什麼醫術,我只是會一些偏方而已,根本幫不了姑娘什麼忙,還請於姑娘見諒!」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可於溫柔卻沒有放手的意思,急忙張開雙臂擋在了他的身前。
「公子,你如果不會醫術,又怎會過來特意識破此騙子的陰謀?」
方去病不禁心頭一緊。
這個姑娘可真難纏,難不成要把梁玉生的事告訴她?
可畢竟是人家的隱疾,自己又與之非親非故,又怎能從我口中說出。
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於姑娘,我們到這兒,就只是巧合而已,還請姑娘讓一讓,如今天色這麼晚,還請姑娘儘快回家去吧。」
隨即方去病向前沖了一步,直接撞開了於溫柔的胳膊。
於溫柔見他離去,終是心不甘情不願,看他們要走大聲再次喊道:「當眾將人至昏,你們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找我妹妹,看你們到時候又如何解釋!」
范雪蓮聽後,舉起手中長劍厲聲吼道:「有本事你去找啊!」
「像他這種騙子,有這麼多人可以作證,就算你跟她講了又能如何!」
方去病見於溫柔這般咄咄逼人,若是真的把於美叫來盤查此事,定會查清楚我們因何從永樂城搬出,如此一來,也會查到自己的男徒身份。
於是他急忙把范雪蓮拽了回去。
「於姑娘,你能否能去還是要經過太守大人的同意,我們根本無權干涉!」
范雪蓮見狀,很不理解,擰著眉頭低聲叨咕著:「主人!本來就是她錯在先,您為何一再忍讓!」
方去病則面無表情的輕聲回應道:「此次讓你們走出永樂城來這裡,都是因我而起,我可不想還未等找到落腳處,就害得你們再次受險!」
而此時的梁玉生,兩眼空洞無光,就如同失去了所有希望一般,死灰的眼睛眨了眨。
「她想去就讓她去吧。」
「反正多一人不多,少一人不少,這麼多年想看我笑話的人何其之多,無所謂了….」
梁玉生之所以會說出這種話,不單單是因為他女兒一事,更重要的還是他自身。
這麼多年,雖說一城之主是他梁玉生梁太守,可司徒燕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每年年末所有官員歡聚一堂時,酒足飯飽之後,司徒燕總是喜歡拿他來說笑。
說什麼他只顧醫治自己的女兒,根本不管城中百姓,因此還編了四句詩。
『皖城一戶太守屋,兩耳不聞朝中書。』
『一女隱疾全家陪,城事國事雙重誤。』
不僅讓他顏面掃地,更是在眾多官員中始終抬不起頭。
….
過了不久,她們來到了梁玉生的家門前。
見梁悠悠居然一直在屋外等候,梁玉生急忙跳下馬車迅速跑到她的身前,完全沒來得及顧忌自己那條半殘不殘的腿。
「悠悠,我不是讓你在家中等候,你怎麼出來了?」
梁悠悠馬上把她爹扶到一旁,並皺著眉問道:「爹!」
「你們….」
梁玉生知道她要問什麼,於是失望的搖了搖頭:「那個游醫的確是個騙子…..」
梁悠悠得知後,先是悶悶不樂沉默了會兒,而後強顏歡笑般的對她爹說道:「是騙子不是更好,這樣一來反而是為民除了害!」
悠悠雖然此時看似雲淡風輕,但內心的傷痛和無助他爹又豈會不知。
看著他女兒這般乖巧懂事,梁玉生的內心如針扎般痛楚。
就在這時,方去病走了過來。
並對他們父女倆笑著說道:「游醫雖然是個騙子,但我不是。」
「我今日就可讓您女兒恢復如常!」
隨即向後揮了揮手。
「不知我們可否還能進去?」
梁玉生對於方去病的說辭早已不報任何希望,於是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
「你們進去可以,但明日就要離開這。」
「這畢竟是我們家,最近幾日我們家並沒有要招待貴客的安排…..」
隨後拉著梁悠悠的手向屋內走去。
范雪蓮見狀嘟囔了句:「這!」
「咱們到底是來看病的,還是來受氣的?真的是…..」
方去病瞟了一眼,然後對范雪蓮輕聲笑道:「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如此。」
「在你沒有完成指定目標前,往往會被人看不懂,更會被他人無故嘲笑,無傷大雅。」
旋即,看向了范雪嬌買回的那些包裹,並紛紛再次打開仔細瞧了瞧。
時候剛剛好。
於是讓范雪蓮拿來一個水盆,把所有的香料倒了進去。
出於好奇,梁悠悠最後還是偷偷跑了出來,看見方去病的操作後,頗為好奇,剛想開口問個清楚,卻被方去病搶了先。
「梁姑娘,你們家可有酒?」
梁悠悠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隨後沒過多久,就只見梁悠悠居然捧著一大罈子陳酒走了過來,並喘著粗氣將它放在了方去病的眼前。
方去病見所有材料都已備齊,隨即還是老樣子把火盆放在了火架上。
「你們先出去吧….」
「弄好之後,我會開門告訴你們的。」
各種花的香料,還有麝香、藿香,還有酒,水,火?
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於溫柔琢磨來琢磨去完全猜不出這些加在一起能幹些什麼。
於是好奇的問道:「你準備這些到底想做什麼?」
「她們可以出去,但我不能。」
「你別忘了,我之所以會跟過來,是為了什麼?」
范雪蓮見她如此難纏,恨不得一把將她薅出去。
方去病則瞪了范雪蓮一眼,隨後對於溫柔笑了笑:「我讓她們出去是因為待會兒在這裡會產生很難聞的氣體,怕嗆到她們。」
「既然於姑娘想留下來,那就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