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通關文牒

  陳錫如果知道對方是這麼看他的，估計是大牙都要笑掉了。

  他此時正笑眯眯的拉著土屋平藏道：「此處畢竟不是琉璃，若是有什麼水土不服或是不方便的，儘管去找曲大人，他會照看好你們的起居生活，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土屋平藏也只好硬著頭皮點頭道：「大人放心，我們一定不會客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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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錫笑笑，鑽進自己的馬車揚長而去，只留下曲老頭和那一群倭人在風中凌亂。

  一向不主動跟陳錫說話的老蔣破例開了口：「王爺，那姓曲的老小子脊梁骨一壓就彎，您不擔心他跟倭人穿一條褲子？」

  陳錫笑著搖頭：「這人雖然迂腐了點，卻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不然父皇也不會指派他來負責此事，剛才我將他嚇得夠嗆，也該給他一些甜頭嘗嘗。」

  老蔣自然不會質疑陳錫的決定，聽到陳錫這麼說他也就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卻說另一側，土屋平藏面對被丟下的曲文華，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曲老頭此時心中已經將陳錫臭罵了一百遍，但又要在臉上裝出無所謂的模樣。

  土屋平藏尷尬笑笑：「那接下來就有勞曲大人了。」

  曲文華咳嗽了一聲說道：「請各位放心，既然太子殿下將這件事託付給我，那我自然不會讓諸位受半點委屈。」

  他說這話時，眼睛卻不自覺瞥向被打成豬頭的川野姬雄。

  或許是覺得尷尬的緣故，土屋平藏不動聲色的挪動了一下腳步，擋在川野姬雄面前道：「有曲大人這句話，那我就放心了，這是我們從琉璃國帶來的一點小小的見面禮，不成敬意還請您收下。」

  他展開手掌，露出一顆有指甲蓋大小的夜明珠。

  曲文華一驚，這東西只要稍微懂點的都知道是一件貴重的禮物。

  曲文華吞了一口口水，不經意間就想要去將那夜明珠拿在手心，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連忙後退兩步擺手道：「無功不受祿，無功不受祿，我可不敢收這種寶貝。」

  土屋平藏笑眯眯道：「我們琉璃人對朋友最為大方，接下來的日子裡還要仰仗曲大人照應，這點小小的禮物如果曲大人不肯收，那我們怎麼敢好意思跟曲大人開口？」

  曲文華想了想，還是將那顆夜明珠悄悄收入到袖子裡。

  土屋平藏見狀笑意更濃，拉著曲文華的袖口道：「大人請坐我們的馬車吧，我們一起進城。」

  曲文華點點頭，其實他平日裡做接待工作也免不了收取一些好處，這種事在他看來是稀鬆平常的。

  只是他想起陳錫那副笑而不語的面孔，不知為何心底竟有些惴惴不安，此時的他已經在後悔拿了倭人的禮物了。

  土屋平藏卻是一臉笑意，待眾人登上馬車，曲文華這才發現馬車裡竟然還藏有好幾名女子。

  那些女子臉上擦著白的嚇人的脂粉，已經看不清面貌，但是只看身材每一個都是婀娜多姿的人。

  土屋平藏指著這些女子笑道：「曲大人，她們都是我從琉璃帶來的藝伎，咱們此去京城還有些路途，我就叫她們唱些曲子給咱們解悶吧！」

  曲文華點點頭道：「也好。」

  土屋平藏一拍手，那些藝伎便熟練的跪坐成了一排，為首的一名女子抱著一台似琴非琴的樂器，輕輕一撥便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接下來那女子開口，竟是帶著一股異域風情，她的聲音宛轉悠揚，曲文華雖然聽不懂意思，但是他也有些藝術造詣，自然能聽出這裡邊的好壞。

  土屋平藏見曲文華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便笑道：「實不相瞞，這些女子都是我琉璃國精挑細選出來的美人，若是曲大人喜歡，我就將她們都送給您可好？您帶回家去，是聽曲也好，要她們伺候您也罷，都歸您處置。」

  曲文華看了土屋平藏一眼，忽然問道：「土屋大人先是送我夜明珠，又是送我美女，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我辦？」

  土屋平藏暗罵一句這老頭居然如此精明，他皮笑肉不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勞煩大人給我們開一封通關信。」

  曲文華看了土屋平藏一眼問道：「通關？你們要去哪？」

  土屋平藏笑笑道：「實不相瞞，咱們隊伍中有一位華剌達旦人，他很多年以前來到琉璃國定居，現在想家了，想趁此機會回家看看，希望大人您行個方便，幫我們這個小忙。」

  曲文華捻須不語。

  土屋平藏趁熱打鐵道：「大人若是不滿意，我這裡還有十八顆一模一樣的夜明珠，都送給您好了。」

  曲文華笑了笑道：「如此說來，那位華剌達旦人倒是對土屋大人很重要了？」

  土屋平藏笑道：「重要談不上，只是他是我的屬下，我理應幫他完成心愿。」

  曲文華哈哈一笑，這才露出了一名官員那市儈精明的模樣，他拍了拍土屋平藏的肩膀道：「通關文牒一事並不急於一時，等過幾日再說吧。」

  土屋平藏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轉眼間又消失不見，他笑道：「無妨無妨，這都是小事，咱們眼前還有大事要談。」

  曲文華點點頭，他竟然不再去看那些藝伎，而是對土屋平藏道：「土屋大人初來京城，一會兒我便帶您到京城中最好的酒樓用餐，那裡我都打點好了，絕對讓大人滿意。」

  土屋平藏笑著點頭，忽然馬車停了下來。

  土屋平藏將頭探出去詢問道：「為何停車？」

  那車夫也是倭人，他神情尷尬道：「回土屋大人，是川野大人醒了，他正在發脾氣。」

  這話用倭人語說的，曲文華自然是聽不懂。

  土屋平藏將身子撤回車裡，用歉疚的語氣道：「抱歉曲大人，我們遇到了一些小問題，請您稍後片刻，我去處理一下就來。」

  曲文華點點頭，表示同意。

  土屋平藏鑽出馬車，來到車隊末尾，只見一名滿臉是血的男子正在揮舞著馬鞭，不停地抽打著身旁負責照料他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