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豺狼來了，有棍棒

  曲老頭啞口無言，憋了的臉都紅了，才憋出來一句話：「可是您貴為一國儲君，就這麼對待客人，未免太過失禮。」

  陳錫讓這老酸儒氣笑了，他冷笑道：「朋友？你有朋友會時不時就惦記著衝進你的家，殺你們家的男子，禍害你們的家的女人，然後搶走你所有值錢的東西嗎？」

  曲老頭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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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錫冷笑：「你有朋友時不時就會順著海岸線偷襲，動輒屠村滅莊雞犬不留的嗎？」

  曲老頭答不上來。

  陳錫又問：「曲大人，你天天與禮數接觸，那你來告訴告訴我，這種人究竟是朋友還是敵人？」

  曲老頭還是答不上來。

  陳錫嘆了口氣，指著曲老頭道：「你這老頭子，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我父皇為何早晨知道的消息，中午才命我去接應？你伴君多年，居然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

  曲老頭這下徹底說不出來話了，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想自己剛才火急火燎拉著陳錫去迎接「貴客」的舉動，他就覺得羞臊難當。

  陳錫見曲老頭低頭，他並不想故意為難他，陳錫知道這種老酸儒一輩子都活在那個世界當中，自己想要矯正他的想法根本不可能。

  陳錫只好嘆了口氣道：「曲大人，我今日這番話並非針對你，而是我通過你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銳國對待鄰國的態度。」

  一聽陳錫這麼說，曲老頭知道陳錫是要說指導意見了，他連忙正襟危坐道：「太子請講！」

  陳錫想了想，吐出幾個字：「朋友來了，有蜜糖！豺狼來了，有棍棒！」

  他說這話時語氣平淡，卻如同平地起驚雷，話中的霸道含義震得曲老頭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陳錫笑眯眯的看著曲老頭：「記錄下來了嗎？」

  曲老頭如夢方醒，連忙翻出隨身攜帶的冊子，將陳錫的話記錄其中。

  這是他的習慣，他的官職平日裡除了負責禮儀接待之外，還有一項重要工作就是要將帝王和上位者的話傳達出去，這種類似指導思想的話語最為重要，往往能決定當下對外的態度。

  曲老頭急匆匆將陳錫的話記錄下來，陳錫這才滿意點頭。

  曲老頭這回學乖了，他不再催促陳錫，反而小心翼翼的詢問陳錫道：「太子殿下，那依照您的意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陳錫想了想道：「我還沒吃飯，我看曲大人這樣估計也沒吃吧，那正好，我這馬車上寬敞，我就讓家中僕役現炒兩個菜，咱們在車上隨便吃點，我瞧這京城景色不錯，一會兒咱們一邊吃飯，讓馬車一邊慢慢向城門前走去，豈不是很好？」

  曲老頭內心對陳錫這個做法深不以為然，但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他只好點頭道：「一切都依太子殿下。」

  不一會兒，香噴噴飯菜端了出來，陳錫也不客氣，隨手揪了一隻鴨腿開啃，他吃的滿嘴冒油，對面的曲老頭卻正襟危坐，一動也不敢動。

  陳錫瞧得好奇問道：「曲大人，你不餓麼？」

  曲老頭搖頭道：「我是出門辦公，不宜進食。」

  陳錫知道這是酸儒所謂的氣節，他冷笑一聲，也不搭理這曲老頭，反而大吃大喝起來，他不但吃，還一邊吃一邊發出享受的聲音。

  陳錫家中廚子手藝很好，這一桌子菜餚香噴噴的，傳到曲老頭鼻子裡，那真是勾的他肚子裡的蟲都在叫。

  曲老頭暗地裡吞了好幾口口水，臉上卻要裝出一副正直的模樣，甚至根本不去看那一桌子菜餚。

  陳錫才不管這些，他大吃特吃一陣，一邊嗦著手指，一邊尋了個鴨骨頭當牙籤，他一邊剔著牙一邊問曲老頭道：「曲大人，這麼一大桌子菜我又吃不了，您不吃可就浪費了。」

  曲老頭餓了一路，這會兒肚子咕咕叫個不停，見陳錫這麼說，他就打算就坡下驢吃上幾口。

  誰知陳錫話都沒問完，便一揮手：「好吧，看來你真的不想吃，來人，把飯菜端出去倒了吧！」

  曲老頭一怔，馬車已經停了下來，一個車夫掀開車簾麻利的將飯菜端了出去倒掉。

  曲老頭臉色越發難看，他知道這是陳錫故意在懲罰他。

  陳錫笑眯眯的問道：「曲大人，你的臉色不好看，不會是責怪本王吧？」

  曲老頭連忙抱拳：「不敢，不敢。」他嘴上說不敢，眼睛卻始終不去跟陳錫對視，似乎生怕陳錫看穿他心中所想。

  陳錫哈哈一笑，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今日我要給你一個教訓，那就是永遠不要故作清高！我最討厭你們這種酸儒。」

  說著，他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個乾癟發硬的饅頭丟在桌子上。

  「餓了吧，把這個吃了。」陳錫冷冷道。

  曲老頭一怔，臉色更加難看，他正打算拒絕，卻迎上了陳錫那冰冷的眼神。

  曲老頭心中一凜，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人可是遲早會當上皇帝的當朝太子，那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

  他不由得身子一哆嗦，還是拿住了那個饅頭。

  陳錫淡淡道：「你怎麼說也是我當朝大員，讓別人知道你在我馬車上挨餓，沒準有心人就要編排我虐待大臣，這個饅頭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幹乾淨淨的吃完，如果惹本王生氣，有你好受的。」

  曲老頭一聽，這麼赤裸裸的威脅他哪能不懂，此時的他也不矯情了，連忙將那饅頭往嘴裡塞。

  這饅頭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又干又硬，一咬下去立即就碎成了渣滓。曲老頭不敢違逆陳錫的意思，自然是不管不顧的往下吞。

  結果沒吃幾口，就噎住了。

  陳錫看著他的臉色變成豬肝色，這才笑眯眯的取出水壺遞給曲老頭：「曲大人，慢點吃，我不跟你搶。」

  曲老頭從陳錫手中接過水壺，咕咚咚灌了一大口，這才長出一口氣，這會兒的他已經徹底被陳錫制服，再也沒有了剛才那般的氣焰，他聳拉著腦袋，低聲道：「多謝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