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帝師

  見太子始終沉默，陳錫忍不住出言詢問：「大哥，你為何不說話？」

  太子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陳錫：「老六，我瞧你與令狐先生倒是頗有共同話題。」

  太子這句話暗含機鋒，其實還是在提防陳錫與令狐羽走的太近。

  沒想到倒是令狐羽出言替陳錫解圍：「這普天下的聰明人，大多都是有些共同話題的，更何況六王爺乃天下奇人，不才自負有些本領，自然與六王爺有頗多見解想通的地方。」

  陳錫咧嘴一笑，不置可否。

  「哦？」太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令狐先生，在你看來我與六弟誰更有帝王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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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想令狐羽卻出言教訓道：「太子，您說這話未免失了氣度，我曾數次與您說過，做帝王者要胸懷寬闊，能有容人之量，您卻屢教不改，實在讓我失望。」

  聽到這話，太子居然罕見的露出了一絲慌亂之色：「先生教訓的是，我又犯老毛病了。」

  令狐羽嘆了口氣，看著陳錫道：「我既然選您盡忠，自然不會更改門庭，您說這番話若是讓別的人聽了，只怕要傷透了心，請以後莫要再說了。」

  太子點點頭道：「先生說的極是，我方才不經思索便脫口而出，下次絕對不會了。」

  陳錫此時對這位令狐羽非常有好感，這人不但是個絕頂的聰明人，更是真真正正的人中之龍，他傳授給太子的思想都是非常正統的帝王之術，此人若是一旦太子登基，此人必然是日後的帝師。

  想到這，陳錫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這等具有大智慧的賢者，卻註定要於自己走到對立面上，這可真是既惋惜又棘手。

  令狐羽窺陳錫表情，便知道他所想何事，他微微一笑道：「六王爺是否在想，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儘可能的拉攏我？好避免日後成為敵人？」

  陳錫被令狐羽戳破心事，非但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嘿嘿一笑道：「不錯，若能有先生為我所用，這天下間就沒什麼難事了。」

  令狐羽正色道：「太子才是我銳國正統，而王爺您雖然也是天之貴胄，皇室血脈，但畢竟不是皇上欽點的太子，讓次子繼任於理不合，我是幫理而不幫人。」

  陳錫聽到這話，也不免有些動容，想不到這人心中還有一股讓人敬佩的浩然正氣，他能夠當著自己面說出這話，足見他的坦蕩。

  陳錫點點頭道：「既如此，那日後一旦兵戎相見，還請先生手下留情。」

  令狐羽笑了笑沒有回答，陳錫也知他所想。

  就在這時，高揚急匆匆回來了。

  見高揚露面，陳錫連忙問道：「高大哥，怎麼樣了？」

  高揚臉上顯得有些懊喪道：「回王爺，人找到了，但是受了重傷，若不是我們在關鍵時刻趕走賊人，只怕也已經死了。」

  陳錫臉上露出凝重神色問道：「高大哥，那這人現在還活著麼？」

  高揚道：「人還活著，只是恐怕一時三刻醒不過來了，我剛才已經拜託人去請全京城最好的大夫，但他胸口一刀恐怕傷到了肺腑，還請王爺別抱太大希望。」

  陳錫點點頭，與令狐羽對視一眼道：「如你所見，那真兇下手果然很快。」

  令狐羽抿了抿嘴，看上去也有些懊惱。

  他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們只能用笨辦法了，先排查這人的家庭和經濟情況，看看近半年來有沒有從別人手裡收取銀子的經歷。」

  陳錫點頭道：「我已經派今日輪值的官差去追查那批刺客衣服布料的來歷了，相信三日之內就會有結果。」

  令狐羽點頭道：「王爺想的周到，那我們先各自行動，為了避免敵人捲土重來，這幾日我們還是要多做些安全措施。」

  太子忽然插嘴道：「不如我將神闕軍……」

  話音未落，令狐羽突然道：「不可！」

  太子一怔，令狐羽語重心長道：「太子請您好好想一想，如果妄動大軍，會遭到皇上的如何對待。」

  太子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令狐羽的意思，他當即住口不言。

  陳錫看著太子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那我今日就先告辭了，過幾日我再登門叨擾。」

  太子哼了一聲道：「不送。」

  陳錫出了令狐羽府邸，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高揚問道：「王爺，您是否在今日與賊人的搏鬥中太過疲勞？怎麼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陳錫苦笑一聲道：「這令狐羽我以前也接觸過，只是沒有如今這麼深入，我實在沒想到這人竟然是這樣一位強勁的對手，太子有他在背後助陣，想要戰勝他可不容易。」

  高揚卻看起來信心十足道：「誠王都讓我們從固州趕走了，王爺還怕這太子做什麼？反正有皇上在背後支持，您贏定了。」

  陳錫沒有糾結這個話題，他帶著高揚回到了王府，之後連晚飯都沒吃就直接回到房間去了。

  三女都對陳錫有些擔心，還以為他是受了傷或是心情不好，便想要一起去安慰安慰陳錫。

  誰知高揚卻攔住三人道：「三位夫人放心，王爺剛才叮囑過我，他並沒有事情，只是在處理一樁棘手的要案，還請三位夫人給王爺一點時間，他自然會解決眼前的問題。」

  三女相視一眼，聽到高揚這麼說，三人也沒只好選擇相信陳錫。

  陳錫在屋中足足坐了一晚，誰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只是在屋子裡的角落，陳錫用不知道什麼特殊藥水點燃了一盆炭火，炭火菸灰變成淡淡的紫紅色，順著房間的排氣口排出屋外。

  大概到了半夜，陳錫正在屋子裡昏昏欲睡，忽然一個嘶啞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瞎子阿二，見過主人。」

  陳錫睜開眼，雙眼炯炯有神道：「你來了。」

  那聲音極是沙啞，像是一個老人在嗓子裡咳了一口痰一般，他低沉道：「瞧見主子的暗號，我便趁著夜色趕來了。」

  陳錫點頭道：「我找你來是為了調查今日我被刺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