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三個方向

  來到大帳，辰帝早早已經醒了，因為沒有了隨身太監，泰安王便找來一個信得過的心思玲瓏的士兵跟隨護衛辰帝。

  辰帝看上去氣色不錯，臉色雖然還稍顯蒼白，但一抹紅潤已經由內至外顯現出來。

  陳錫看得欣喜，至少在短時間內不用為辰帝的身體擔憂了。

  陳錫與二女一起走到辰帝面前，跪下道：「參見父皇！」

  因為二女已經嫁給了陳錫，此處也隨著陳錫一起稱辰帝為父皇。

  辰帝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身旁侍衛端著兩杯茶走上來，李昔年和宋幼霖接過茶盞，恭恭敬敬遞給辰帝：「請父皇喝茶！」

  辰帝點點頭，每一杯茶水都飲了一口，看著二女那羞怯且容光煥發的嬌顏，他不由得喜從心來，從袖子中掏出一物道：「這一對東西朕就賞賜給你們了。」

  宋幼霖和李昔年分別左右接過那物件，發現竟然是一對玉佩，上邊雕鏤著兩隻開屏的孔雀，看上去栩栩如生。

  陳錫看的羨慕，有些酸溜溜道：「父皇，您最喜歡的這一對如意鳳神璧就這麼送出來了？我以前找您借來看看您都不肯的。」

  

  辰帝瞪了陳錫一眼道：「我這是給我女兒的，要你胡言亂語什麼？再敢聒噪小心我罰你面壁思過。」

  陳錫一聽，不服氣的嘟囔道：「好好好，有了女兒忘了兒子，真是個稱職的好爹。」

  辰帝也不生氣，反而笑眯眯問道：「你說什麼？」

  陳錫哪敢惹辰帝，只好打個哈哈道：「沒什麼，就是說您一碗水端的平，孩兒佩服。」

  辰帝臉上升起一抹笑意：「老六，你不用拿話激我，朕要給你的東西是這天下最寶貴的東西，只可惜你自己不要。」

  陳錫自然知道辰帝指的是什麼，他嘿嘿乾笑兩聲道：「其實要也可以……不過也得等大事諸定之後。」

  辰帝笑眯眯道：「也好，那你不如說說，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陳錫知道辰帝這是在考校自己，他頓時打起精神來笑道：「昨夜我已經派探子前往京城周邊了，我叮囑他們需要關注三件事。」

  辰帝一揚眉：「哦？哪三件？」

  陳錫笑道：「第一件，就是守城的衛兵有沒有增多。」

  辰帝笑問：「為何要看守城的衛兵有沒有增多？」

  陳錫笑著說：「昨天三哥開始攻打皇宮，父皇你隨著我衝出來的消息現在一定已經傳到了三哥耳朵里，但他為何遲遲沒宣布自立為帝？我想他一定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辰帝點頭：「不錯，我還活著，而且他也找不到傳國玉璽，雖然他控制了京城，卻無法控制人心，強行稱帝只會遭到群臣反對。」

  陳錫笑眯眯道：「於是我就想，這分明就是個死局，三哥怕我們打進京城，肯定是不敢開城門的，那他現在能夠選擇的路就非常少了。」

  辰帝眼中精光一閃，輕聲問道：「你來說說，他還有什麼選擇？」

  陳錫笑道：「這第一條嘛，自然是開城投降，昨日父皇讓我傳出去的風聲現在這會兒應該已經傳進京城了，我想看守衛數量有沒有增加，也是為了驗證這件事情的發酵程度，按照三哥的性格，他肯定會殺死一大批傳播消息的人，然後更加嚴格的封鎖京城外的消息。」

  辰帝點點頭：「有幾分道理。」

  陳錫繼續道：「如果三哥有開城投降的心思，就不會擅殺傳謠者，反而會利用他們的嘴巴大肆傳播，藉此保住自己一條命。」

  說到這，陳錫嘆了口氣道：「但是按照三哥的性格，我認為他不會這麼做。反正探子我已經派出去了，是嚴加巡邏還是放寬限制，我們一會兒就知曉了。」

  辰帝問道：「那你剛才說的退路第二條是什麼？」

  陳錫笑了笑：「出海。」

  辰帝神色肅穆起來：「你是說，老三可能乘船逃走？」

  陳錫點頭：「京城毗鄰東海，想要逃走自然是走海路最穩妥，三哥如果想保留實力，出海逃走是最符合常理的。」

  辰帝沉吟半晌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按照老三的性子，這倒是他最有可能的選擇。」

  陳錫沉聲道：「這也能解釋為何三哥昨日明明已經攻破了皇宮，卻到現在還秘而不發，我看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奪權的心思，倒是儘可能的搬空皇宮的珍寶是真。」

  辰帝哼了一聲：「朕的財寶給他就是。」

  陳錫笑道：「不過三哥真的要出海，也得多做準備，我交代探子的第二件事，就是儘可能的接近碼頭，看看有沒有大船停靠，我想三哥可能一兩個月以前就準備好了艦隊，隨時可能離開。」

  辰帝想了想問道：「那第三條路呢？」

  陳錫看了辰帝一眼，臉上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辰帝似乎也預感到了什麼：「你說的是太子？」

  陳錫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三哥為人狠辣果斷，他謀劃了這麼久，我不認為他會輕易的投降認輸，換成是我見到有一絲生機，我也會選擇這麼做的。」

  說著，陳錫命人奉上地圖道：「我計算過老大的行軍路線，算起來時間差不多應該到京城了，他這一路行進沿途穿越了十幾個省，如果他真打著討逆的旗號，他的手下肯定會聚集一支龐大的隊伍，再加上原本就戰力剽悍的神闕軍，老大的戰力才是我們之中最強大的那一個。」

  辰帝的臉色陰鬱，一言不發。

  陳錫緩緩道：「如果我是三哥，現在想的一定是儘可能淘汰競爭對手，既然他已經面臨死局，想要絕地反擊，就必須藉助外界的力量，而老大的到來就是三哥絕佳的助力。」

  辰帝咬牙道：「你的意思是說，朕親手立的太子，也會帶頭反朕？」

  陳錫搖頭道：「父皇，你別忘了，昨天在皇宮中，您親口下令要罷黜太子，那份聖旨雖然沒寫完，此時此刻卻已經百分百落入了三哥的手中，老大一向剛愎自用，您覺得他看到那份聖旨會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