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北疆王什麼事情做不成？

  轉眼間，下月一號悄然降臨。

  京城之內，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仿佛連街巷的磚石都透著一股子期待與忐忑。

  家家戶戶，老老少少，心中皆揣著一個共同的念頭——官府今日是否會如約發放那養老錢糧？

  然而，這份期盼卻如同初春野草，雖生機勃勃，卻也嬌嫩易碎，不敢輕易言說，生怕驚擾了這份即將綻放的希望之花。

  茶館之內，往日裡人聲鼎沸的景象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得的寧靜。呂文遠獨自坐在角落的雅座中，手中把玩著一盞溫熱的清茶，眼神時而望向窗外，時而凝視著杯中的漣漪，心中亦是五味雜陳。

  茶館掌柜馬福貴輕手輕腳地走來，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呂先生，今日怎麼如此清閒？來來來，給您添點下酒的小菜。」他一邊說著，一邊客氣地寒暄起來。

  最近呂先生的評書很火，給這個茶館帶來了很好的生意，掌柜想把呂先生一直留住，頗為拉攏。

  呂文遠微微一笑，放下茶杯，「馬掌柜客氣了，今日城中氣氛不同往日，大家怕是都忙著家裡的事呢。」

  「那也得吃飯不是？」馬福貴爽朗一笑，隨即吩咐小二，「去！給呂先生拿一碟花生米，再添一碟豆乾和醬肉來。」轉而又對呂文遠道，「呂先生，您可是咱們茶館的福星，自從您講那新政以來，咱們茶館的生意可是好了不少，您可得常來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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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文遠聞言，感激地點點頭，「馬掌柜客氣了，老朽也不過是謀個吃飯的營生罷了。」

  馬掌柜笑問：「說到新政，呂先生，你覺得官府能說話算話嗎？」

  呂文遠笑道：「掌柜的，你可是有家業的人，還能缺這點東西？」

  馬福貴沉吟片刻，道：「我雖不缺那點兒東西，但誰不希望世道越來越好呢？」

  呂文遠輕輕一笑，「掌柜的所言極是。以我之見，官府這次說話定能算話。」

  馬福貴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哦？先生何以如此肯定？」

  呂文遠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變得莊重起來，「馬掌柜有所不知，我曾在北疆遊歷多年，對那裡的風土人情頗為了解。記得當年秦地大旱，我隨流民逃至北疆，親眼見證了北疆王推行的一系列惠民政策。今日京城裡的這些，在北疆早已不是新鮮事。」

  馬福貴聞言，不由吃了一驚，「果真如此？」

  呂文遠點頭確認，「千真萬確。所以，這政策一出，我便知是北疆王的手筆。如今女帝陛下與北疆王同心協力，治理國家，北疆的繁榮穩定便是最好的證明。在北疆時，陛下還是北都府的府主，當時陛下安置我等流民，我曾有幸見過她一面呢。」

  馬福貴聞言，連忙拱手行禮，「失敬失敬，原來呂先生與陛下、北疆王還有這等淵源。」

  呂文遠擺擺手，繼續說道：「我只是小人物罷了，陛下和王爺哪裡會知道我？北疆王行事，向來雷厲風行，言出必行。他說滅匈奴，便真的滅了匈奴；他說打回京城，便真的勢如破竹，收復失地。如此人物，推行養老政策，又怎會食言？於他而言，這不過是將北疆的成功經驗複製到京城，讓更多人受益罷了。」

  馬福貴聽得心潮澎湃，連連點頭，「呂先生言之有理，有北疆王和陛下在，咱們大乾朝的百姓，日子定能越過越好。聽先生這麼一說，在下對北疆也來了好奇。」

  茶館之內，話鋒正濃，忽聞窗外街巷間一陣喧囂，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呂文遠與馬福貴不約而同地站起身，探頭望向窗外，只見人群涌動，爭相向前，口中呼喊之聲不絕於耳：「發了發了！官府真發錢發肉了！」

  呂文遠與馬福貴對視一眼，馬福貴喃喃道：「看來，呂先生所料不錯，這新政果真是落到實處了。」

  街面上，一位衣衫略顯襤褸的中年漢子，正眉飛色舞地向圍觀的人群講述著自己的親身經歷：「就在剛才，兩個官府的皂吏親自上門，把這一貫錢、一袋米、一匹布、一壺油，還有一塊肉，統統送到了我家老父手上。你們猜怎麼著？我老爹激動得差點沒暈過去，非要拉著人家吃飯，可那兩位官爺公務繁忙，說還要去給下一家送東西，連水都沒喝一口就走了。」

  此言一出，人群更是沸騰，議論聲此起彼伏。

  「真的假的？」

  「官府真的開始發放了？」

  「快回家看看，說不定咱家老人也正等著呢！」

  人群中，一位年長者提議道：「大伙兒還是趕緊回家吧，萬一家裡老人耳背沒聽見敲門聲，錯過了這份恩澤可就不好了。」

  此言一出，眾人大覺有理，紛紛響應，一時間，茶館內外的人流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空蕩蕩的街道。

  與此同時，在京城的一隅，姓胡的皂吏正手持清單，站在一戶人家門前，輕輕叩響了門環。

  「王翠生！王翠生！」

  不多時，門扉輕啟，露出一位祛生生的老太太，眼中帶著害怕：「是我，請問這位官爺有何貴幹？是不是我兒子他……」

  胡皂吏連忙擺手，面帶微笑道：「老人家莫慌，此事與您兒子無關。乃是皇帝聖恩浩蕩，特命我等為京城內年滿五旬的長者送上一份心意，以示關懷。您請看，這是一貫錢、一袋米、一匹布、一壺油，還有一塊肉，您點點清楚，可別少了什麼，點好了之後就按手印畫押，免得我回去說不清楚，丟了差事。」

  老太太聞言，先是一愣，顫抖著手不敢去接。

  她活了大半輩子，只見過衙門的人上門徵稅取物，何曾見過這等送溫暖的好事？

  恰在此時，老太太的兒子匆匆歸來，身後跟著一群好奇的鄰居。

  眾人一見這情景，紛紛議論開來：「哎喲，看來官府真送東西來了！」

  「這下好了，咱們的日子也有盼頭了！」

  老太太在兒子的攙扶下，終於回過神來，接過那些沉甸甸的禮物，心中五味雜陳。她突然想起前年因病去世的老伴，一時間，淚水模糊了雙眼，哽咽道：「老頭子啊，你沒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