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夫人外交

  退朝的鐘聲悠悠響起，餘音在空曠的宮城中迴蕩，禮部尚書徐信、工部尚書蔣英、戶部尚書龐荃、吏部尚書盧琮四人，不約而同地放慢了腳步，彼此間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不久之後，幾人便聚在一處涼亭里，涼亭位於一片私家花園之中，四周綠樹成蔭，四人圍坐石桌旁，茶水裊裊升起，為這靜謐的時光添了幾分暖意。

  徐信輕搖著摺扇，率先打破了沉默：「今日朝會，三位侯爵接連以北疆為議題，言辭懇切，似乎都在為遷都之事造勢。諸位以為，這背後是何用意？」

  蔣英聞言，眉頭微皺，放下手中的茶杯，沉吟道：「確實，此舉頗為蹊蹺。北疆，那片曾經荒蕪之地，如今卻因遷都之議被推上了風口浪尖。我觀那幾位侯爵，平日裡雖不常參與朝政，但今日之表現，卻像是早有預謀。」

  龐荃接過話頭，聲音中帶著幾分不解：「是啊，而且你們想必也知道，近來朝中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似乎都與遷都脫不了干係。御史台的鄭玄齡和監察院的連鴻德，兩位都是江南世家的代表人物，卻相繼辭官，這其中定有隱情。再加上曹群之事，以及那兩位侯爺的不幸，樁樁件件，讓人不得不心生疑慮。」

  盧琮點頭，目光深邃：「龐尚書所言極是。這些事件，看似孤立，實則環環相扣，共同指向了一個核心——遷都。而遷都的目標，從表面上看是金陵與京城之爭，但細細想來，未必如此。」

  他抿了一口茶，低聲道：「金陵雖富庶，卻已是江南世家的天下，陛下若真遷都於此，無異於將大權拱手相讓。反觀北疆，雖地處偏遠，但在北疆王的治理下，已漸成氣候，且尚有大片未開墾之地，潛力無限。」

  徐信輕輕點頭，摺扇一頓：「盧尚書分析得透徹。若真如此，那麼遷都北疆，不僅符合國家長遠利益，更能鞏固陛下與北疆王的權柄。只是，這遷都之事非同小可，涉及眾多利益糾葛，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朝堂動盪，乃至民間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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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英聞言，臉色更加凝重：「正是如此。而且，江南世家勢力龐大，他們豈會輕易放手？今日朝會上，雖無人直接反對遷都北疆，但那股暗流涌動，卻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

  龐荃嘆了口氣，手指輕輕敲打著石桌：「是啊，遷都之事，牽一髮而動全身。陛下與北疆王此舉，雖是高瞻遠矚，卻也需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盧琮沉思片刻，緩緩說道：「依我看，陛下與北疆王既然已有此意，必是已有所籌謀。我等作為臣子，當全力輔佐，同時也要注意平衡各方勢力，確保遷都順利進行。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需進一步確認陛下的真實意圖，以及北疆王的態度。」

  徐信聞言，目光一亮：「盧尚書言之有理。我們不妨私下裡派人去打探一下，看看陛下與北疆王近期有何動向，再作打算。」

  蔣英點頭贊同：「好主意。不過，此事需得小心行事，我們總不能直接去問陛下或者北疆王吧？」

  龐荃：「這......」

  盧琮沉思了一番，說道：「了解陛下和北疆王的真實動機十分重要，說不得我們還真的直接去問，但在此之前，我們其實還有一個渠道可以了解。」

  「什麼渠道？」

  「盧兄不妨明言。」

  盧琮道：「此事恐怕還要麻煩蔣英大人了。」

  蔣英詫異：「我？」

  盧琮說：「在我們六部尚書當中，若論跟陛下關係最好，那一定是兵部尚書李玉將軍，但是若說誰是北疆王的親信，那一定是刑部尚書渠乾了，此不僅如此，我聽說渠尚書的夫人還是在北疆時期白羽親自收的弟子，而且他最近剛剛喜得麟兒，這方面......蔣英兄，你小妾不是最近剛給你生了一個女兒嗎，不妨讓你家小妾去經常走動一下，探聽一些消息。「

  蔣英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恍然，隨即點頭笑道：「盧尚書此計甚妙，倒是讓我這粗人開了眼界。」他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龐荃也露出了讚許之色，但隨即又有些猶豫：「不過，讓蔣兄的小妾去探聽消息，這合適嗎？會不會太過魯莽？」

  盧琮微微一笑，解釋道：「龐兄放心，此事自然不能明目張胆，需得暗中行事。蔣兄的小妾只需以探訪新友、恭賀喜得貴子之名，與渠夫人多多親近便是。婦人之間，閒話家常，往往能不經意間透露些有用的信息。」

  徐信也點頭贊同：「盧尚書言之有理，此計既不失禮數，又能達到目的，實乃上策。」

  蔣英聽了，便應承下來：「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舍下這張老臉，讓家中那不懂事的小妾去走一趟。」

  四人相視一笑，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

  徐信趁機提議：「既然計策已定，那我們就分頭行動吧。盧兄負責繼續與各地官員溝通，了解民情民意；龐尚書則繼續籌措遷都資金；蔣英兄就按我們剛才商量的辦；而我，則留在朝中，密切關注京城勛貴的動向，以及江南世家的反應。」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隨後，四人各自起身，準備離開涼亭，各赴其職。

  ......

  蔣英回府後，未及更衣，便急匆匆地喚來了小妾雲娘。

  雲娘乃是商賈之女，生得伶俐，一雙眼睛很是靈動，聽聞蔣英的吩咐，她立刻會意，臉上浮起一抹笑容。

  「老爺放心，這事兒交給雲娘便是。」雲娘輕啟朱唇，聲音柔和帶著幾分成算。

  雲娘身著淡雅衣裙，手提精緻禮盒，踏上了前往渠家的路。

  朱錦繡正逗弄著懷中的嬰兒，忽聞下人通報雲娘來訪，心中不免生出幾分詫異。但很快，她便恢復了往日的從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心中暗道：「這雲娘忽然來訪，必有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