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心照不宣

  「你確定你聽真切了？」蘇一鳴凌厲的眼神直直地望著關芮，看得關芮心裡發毛。

  關芮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聽到了我的名字，然後又聽到說招聘、離職、補償什麼的。」

  「沒有順風耳，就別做聽牆角的事。我們說的是你嗎？」蘇一鳴非常惱火。

  

  「不是說我？那是說誰？」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關芮被懟得啞口無言。

  「真不是要辭退我？」

  「我用人，從來不將就。」

  「哦，那是我聽錯了。」

  「關芮，你自己想走我不會阻止，但你別指望我主動趕你走給你補償。」

  「好好好，我知道了，對不起，是我聽錯了，吃飯吃飯。」關芮臉上掛不住，她想埋頭吃飯來掩飾尷尬。

  蘇一鳴將筷子放下：「沒胃口。」

  「蘇總，公司有規定，餐盤不能有這麼多剩菜剩飯，否則要罰款。」關芮善意提醒。

  蘇一鳴的臉更黑了。

  關芮默默地站起來到旁邊的飲水機里給他倒了一杯水：「喝點水順順氣，胃口就好了。嘿嘿。」

  最後這個笑聲她自己都覺得很假。

  「這是一杯水就能解決的事？」

  「那……一頓飯，這總可以了吧？等我從欣康回來，請你吃飯。」關芮想到他說的道歉要有行動，似乎，吃飯是個殺手鐧。

  蘇一鳴看了她一眼，心裡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她沒搞清楚狀況無端猜測。好笑的是，臭丫頭的脾氣直來直去來得快去得也快。

  似乎摸准了他的套路，賠禮道歉又是一頓飯。

  算了，今天這事，當面說出來總比悶在心裡要好多了。有問題，及時解決，憋心裡，搞不好弄出大問題。

  他雖然還是板著臉，但還是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去欣康這段時間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你自己的工作重心問題。」蘇一鳴對關芮說，語氣柔和了很多。

  「知道了。」

  ***

  周三下午，關芮、汪倩、馮燁、崔明宇、蔣宏等人早早在會議室等候。

  兩點半，趙晨帶著四個人進到會議室，三男一女，大家紛紛起立鼓掌表示歡迎。

  趙晨看了一下浩鳴這邊的人員，對關芮道：「關芮，你去通知一下蘇總。」

  「好的。」

  關芮來到蘇一鳴辦公室，看到蘇一鳴正在打電話。

  她站在門口等候著，很快，蘇一鳴掛了電話。

  「蘇總，先鋒公司的人到了。」

  「好。」蘇一鳴站起來，和關芮一起到會議室。

  會議室門口，蘇一鳴收到來自趙晨的消息：今天有驚喜。

  蘇一鳴也不知道趙晨為什麼會發這麼一條沒頭沒尾的消息，不過，以他對趙晨的了解，偶爾喜歡賣點小關子。

  蘇一鳴和關芮一前一後進到會議室，浩鳴的人坐一排，先鋒的人坐對面。浩鳴這邊最中間的位置是留給蘇一鳴的。

  落座之前，他微笑著向對面的來賓看過去，三男一女，突然，他愣住了。他終於明白剛才趙晨為什麼會給他發那條短消息。

  他平靜而優雅地向對面的來賓點頭示意，從容地在趙晨和蔣宏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

  「歡迎先鋒楊總和團隊的小夥伴。」蘇一鳴沉穩而富有磁性的聲音。

  「感謝蘇總，讓我們有這麼一次難得的相互了解的機會。首先，我向大家介紹一下今天來浩鳴參加會議的夥伴。我叫楊路，是公司的業務副總。這位是負責我們浩鳴這個項目的組長，鍾亦可，本次項目的負責人。海歸，曾任職於某證券公司，有豐富的諮詢輔導經驗。組員張亮，主要負責財務方面，組員王緒，主要負責法律方面的。」

  介紹一個人，浩鳴這邊的人就鼓掌一次。全部介紹完畢之後，趙晨也將浩鳴這邊的參會人員簡單做了一下介紹，接下來就是先鋒公司的自我展示環節了。

  關芮發現，對方的組長鍾亦可一直在不停地偷瞄蘇一鳴。蘇一鳴偶爾和她眼神交匯，但會迅速移開。

  鍾亦可留著短髮，染了朗姆酒紅色，膚色白皙，妝容精緻，一看就是白骨精（白領骨幹精英）形象。

  她今天的發言也非常有水平，PPT講解環節，深入淺出，熟練生動。連她這個小白也聽得懂。大致清楚了什麼是IPO，諮詢公司主要做什麼事情，關芮總結了一下，他們就是專門幫助企業實現IPO的，協助公司判斷上市的最佳時點，為公司做全面的健康體檢，創造合規的條件。

  整個下午，關芮覺得她被進行了一場頭腦風暴，她再次面臨一個新的世界。

  雖然，要實現這個目標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蘇一鳴，會議室里因為放PPT關掉了最亮的頂燈，在柔和的光線里，他的側顏是那樣的立體、好看。不是她花痴，而是確實很吸引人。她不自覺地在眼前的筆記本上塗抹，很快，就給他畫了一幅素描。

  好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崇拜和敬佩。她越來越覺得他很有魅力，低調內斂，有膽魄，不張揚，做事非常沉穩、大氣。關鍵是眼光長遠，做事有前瞻性，這些，作為一個年輕人，是難能可貴的。

  特別是周一晚餐時段的那場誤會解除之後，他們之間似乎有了更多的默契。有一種默契叫心照不宣，彼此信任，沒有猜疑。

  會議在五點半結束，根據事先的安排，汪倩招呼大家移步去早已預定的飯店吃飯。

  飯店就在公司對面，大家一起走路過去。

  關芮想到晚上肯定會喝酒，她記得上次特意從欣康帶了一些解酒茶過來，她返回辦公室準備帶一些去飯店。

  打開抽屜才發現只剩一包了。看來，上次崔宇明說要解酒茶，偷摸著全拿走了。

  她還是將最後一包放到了包裡帶上。

  她是最後一個出門的，看到大家三三兩兩地走在前面，邊走邊聊，走在最後的是蘇一鳴和鍾亦可。

  她加快腳步跟了上去，但還是禮貌地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她可以聽到他倆的對話。

  鍾亦可：一鳴，好久不見，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蘇一鳴：是的。

  鍾亦可：我來之前看資料，發現是你的公司，當時特別興奮。看來，這些年你發展得很好。

  蘇一鳴：湊合。

  鍾亦可：你現在……

  蘇一鳴一回頭，看到了關芮，立馬喊她：「關芮，你怎麼在後面磨磨蹭蹭的？」

  「我回辦公室了一趟。」關芮一邊回答，一邊快走兩步，和他倆平行了。

  鍾亦可沖關芮笑了笑：「關助理是吧？還很年輕啊。」

  關芮微笑著回應：「鍾組長好，請多指教。」

  說話間，已經到了飯店，大家依次進了包廂。安排座位的時候，蘇一鳴坐在主位，他的兩邊一個是楊路，一個是鍾亦可，關芮坐在他們的對面，她和汪倩坐在一起，靠近進門的位置。

  席間，關芮看得出先鋒那邊的人酒量都很好，包括那個鐘亦可，一看就不簡單。幸好這邊的趙晨、蔣宏和崔明宇也很厲害，他們你來我往，一時難分高下。

  蘇一鳴也被敬了不少酒。汪倩在一旁小聲對關芮說：「你得看著點蘇總，那個鐘亦可和楊路一直在敬他酒，蘇總平時不怎么喝酒的。」

  關芮想到了她身上的那包解酒茶，她對汪倩說：「我帶了一包解酒茶，要不，現在給蘇總泡上。」

  「行，趕緊去。」

  關芮到外面找服務員要了一個茶杯，給蘇一鳴泡了一杯茶端了過去，悄悄地放在蘇一鳴的跟前。

  蘇一鳴只看了一眼茶湯的顏色，就知道關芮泡的是什麼。

  一旁的鐘亦可打趣道：「蘇總的女助理還真是體貼啊，專門為你泡了一杯與眾不同的茶。」

  「對，獨家秘方。」蘇一鳴淡淡地回應。他吹了吹茶水，慢慢地飲用。

  鍾亦可靠近蘇一鳴低語道：「一鳴，等會咱倆找個地方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