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衝突

  第二天，關芮陪衛明和父親關守誠一起在外面跑了一天。

  他們第一站來到開發區，簽了租房合同。合同中有一條，如果十年期滿，產權就屬于欣康廠，前三年還有房租和稅收方面的優惠政策。

  看著偌大的院子，關守誠十分興奮。

  「這一棟，一樓，飲片車間，二樓，食品生產車間，那邊，是倉庫，後面一棟是員工宿舍和食堂……」關守誠和衛明一同謀劃著名整體布局。

  衛明對關守誠說道：「我們儘快把整體布局方案弄出來，然後報總公司那邊審核，儘早動工，離驗收的時間不多了。」

  「行，今晚加班開會。要各部門負責人都參加。尤其是陳曉菲，咱們的方案關鍵還要符合GMP的驗收要求。」

  下午他們三人又一起來到產業辦，產業辦主任莫海峰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莫海峰給他們放了一個視頻，是縣裡對黃精產業所做的一些工作，他希望欣康這邊能夠推動這項工作的發展和壯大，起到龍頭企業的作用。

  衛明對莫海峰說：「我們蘇總已經在開始籌劃和專家合作，成立專家工作站。從種子培育到種植、加工、產品開發，一條龍。具體的事情，由關芮負責對接。關芮，你和莫主任加個聯繫方式。以後我們廠的發展需要得到莫主任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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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關芮今天和他們一起來，其實就是來聯絡感情方便以後對接的。

  她和莫海峰交換了聯繫方式，莫海峰很快就給她發了一些相關的資料。關芮覺得父親對莫海峰的評價是準確的。這個人雖然年輕，但是非常專業，是懂業務的幹部。

  在外面跑了一天，回到廠里後，關芮去辦公室忙乎，關守誠和衛明一起進了衛明的辦公室。晚飯的時間，關守誠卻一臉不悅地回家了。

  母親在廚房做飯，關芮看父親臉色不好，不免上前詢問：「爸，怎麼了？」

  關守誠沒吭聲，重重地在沙發上坐下。

  關芮看著他，他沉默了一會，還是開了口：「剛才和衛明鬧了點矛盾不愉快。」

  「怎麼了？」

  「因為廠子要搬遷，不是面臨停產嗎？有兩個客戶和我商量，要我先把貨鋪給他們，銷完再付款。都是老關係，我是同意的，可衛明不同意。」

  「理由呢？」

  「他說這個關鍵時點不能賒帳，要先滿足付現款的客戶。」

  「衛總說的似乎有道理啊。」關芮試探性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關守誠一下子提高了聲調：「你懂什麼？客情關係是那麼好維護的嗎？人家只是近來手頭緊。我和他們打交道多年，我會不清楚對方的為人？再說我都同意了，他衛明說不行，這不打我臉嗎？我在客戶面前還有臉面嗎？」

  「爸，您可別忘了，現在衛明才是廠里的一把手。再說，目前出貨必須先滿足現金採購的客戶，這不是一開始就定好的規矩嗎？」關芮非常理性地站隊衛明。

  關守誠一時語塞。

  「是您自己違反原則，講人情世故。」

  「關芮，你現在是因為當蘇一鳴的助理就向著他們說話？」

  「我是站在客觀公正的立場說話。如果這兩個客戶你開了口子，那下面的業務人員也會給他們的客戶留口子。不利於管理啊。」

  關守誠不語。道理他自然懂。他生氣的是他做了主不算數，丟面子。

  關芮自然懂關守誠的心理，她在一旁小聲說道：「如果覺得不好處理，就說廠里暫時沒貨唄。」

  關守誠瞪了她一眼：「這種話我還要你教？」

  關芮做了個鬼臉：「當然，您是老江湖。」

  「你這個鬼丫頭，現在胳膊肘往外拐。」關守誠沒好氣地說道女兒。

  關媽媽正好端菜出來，看他們父女倆的表情，不免念叨道：「怎麼了？又起衝突了？老關，如今關芮是總公司派來的代表，你得聽總公司領導的。」

  關守誠立即變臉：「總公司領導請去食堂吃員工餐，不要在我家裡吃飯。」

  這一句，把關芮和關媽媽都逗笑了。關守誠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關芮趁機勸慰父親：「爸，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廠子的管理，多少有些個體戶的做法，現在咱們是公司化運作，公司是制度管人。您的位置也有所變化，您要勸員工慢慢適應，我覺得，您自己要帶頭適應。」

  正說話間，衛明找過來了。

  「關總，我想再找您……」他看到桌上的飯菜，愣了一下：「還沒吃飯吧？那等會咱倆辦公室再碰。」衛明想到剛才的不歡而散，感覺還是沒有聊透，特意追到後院來了。

  「衛總吃飯了嗎？」關芮立馬笑著迎上去。

  「還沒呢。我先去食堂吃飯，關總，咱們等會再聊。」

  「要不在這一起吃點？我媽做了好多菜。」關芮主動邀請。

  衛明慌忙擺手：「不麻煩了。」

  關守誠站起來，主動搬了一張凳子：「衛總，不嫌棄的話，邊吃邊聊？」

  衛明沒再推卻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喝點？」關守誠拿出了他自釀的黃精酒。

  「好。」衛明也不再拘束。

  男人之間，有了酒，似乎什麼話都可以敞開聊。

  果然，幾杯酒之後，關守誠主動對衛明說：「衛總，我那兩個朋友的貨，先不發。」

  「關總，我正想和您聊這事。我剛才態度是急了點。」

  「理解理解。」

  「主要是目前是特殊時期。但是，我考慮到是您的長期客戶，凡事不能一刀切。您如果覺得他們確實信譽方面有保證，以後還有拓展空間，我覺得，還是可以區別對待。」衛明也講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這樣吧，我會要業務小劉再去落實一下他們那邊的情況。咱們還是採取謹慎原則，行嗎？」

  「好。關總。我這個人，年輕，有時候說話沒輕沒重，還請您多多包涵。」

  「年輕人，有衝勁，很好。這段時間，我看你在這，一門心思撲在廠里，是真的想干一番事業啊。放心，我肯定會協助你做好工作的。」關守誠是認可衛明的，也深有體會衛明新官上任的不容易。因為他要面對的挑戰很大，很多都是全新的、不可預知的。

  「謝謝關心。敬您！」衛明向關守誠敬酒。

  「工作壓力大，家人又不在身邊，不容易。以後沒事就來我這邊吃飯吧。」關守誠當年自己一個人在廠里奮鬥了好些年，自然知道遠離妻兒的苦。

  溝通與理解，兩人的關係，一下子拉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