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打太極

  下午韋志傑在關守誠和陳曉菲的帶領下到山上的黃精基地考察，關芮則陪不方便上山的安羽在山下等候。

  山下有個小賣部，關芮到小賣部買了一根玉米遞給安羽：「安安，中午我看你沒吃什麼東西，是飯菜不合口味吧。來，吃根玉米墊墊。」

  安羽猶豫了一下，接了過去。

  兩人坐在小賣部。關芮盡地主之誼，主動和安羽聊天。

  「安安，你當學長的助理多久了？」

  「一年多。」

  「學長人應該挺好的，應該不會太為難助理？」關芮印象中，韋志傑原來在學校脾氣挺好。

  「還好。」

  安羽似乎並沒有聊天的興致，所有的回答基本都是一兩個字，最多不超過四個字。關芮見狀，也就沒再主動提起話題，她低頭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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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里，同學彭丹發來消息：關芮，有男朋友沒？

  關芮覺得這個問題挺唐突的，於是回了個問號：？

  彭丹：區里五四青年節有聯誼活動，要不要報名參加？

  關芮：什麼樣的聯誼活動？

  彭丹：通俗點就是集體相親。

  關芮：哈哈。

  彭丹：來不來？

  關芮：算了，相親多沒意思，不想自己為難自己。

  彭丹：傻，這種集體活動也是認識人的好機會啊。你不是想多認識人嗎？

  關芮：這……要不，去混個熟臉？

  彭丹：這就對了。你乾脆還出個節目吧，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吉他彈唱，怎麼樣？

  關芮：你這是強行攤派啊。

  關芮沒想到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她又領了個任務。不過，作為宅女，她似乎需要擴大交際圈。不管是對於事業還是生活，都有必要。

  看關芮笑意盈盈地聊天，安羽主動問她：「聊什麼這麼開心？」

  「同學要我參加區裡的一個活動。」

  「你和韋總是校友，韋總原來在學校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安羽居然向關芮打聽韋志傑學生時代的事。

  「學長當年在學校，是風雲人物。各方面都挺優秀。不過，我和他交往不深，我們只是同在學生會工作了一年，偶爾有工作上的接觸。」

  「他當年是不是很受女生喜歡？」

  「當然。」

  「他在學校有女朋友嗎？」

  「這個，應該有……吧？」關芮看著安羽那熠熠生輝的眸子，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樣的答案，於是，模稜兩可，「其實我不太清楚。感覺像他那種受女生歡迎的程度，應該有，這個，需要問他本人，哈哈。」

  韋傑當年當然有女朋友，藝術系校花於諾。可是，在當事人不在的情況下談論別人的私生活，似乎並不好，畢竟是安羽的老闆。員工關心老闆過往私生活，合適嗎？

  不久，韋志傑等人下山了。他的手中還握著一把野花。

  「給，送給兩位沒有上山的美女。」韋志傑將那把野花一分為二。

  「謝謝學長。不過，路邊的野花不要採哦。」關芮開了個玩笑。

  「不採白不採，采了也白采。關關，我們的行程結束了，你是留下來還是和我們一起返回？」韋志傑問關芮。

  「一起回去吧。我自己沒開車，原路返回方便點。」

  「行，那我們把你爸送回廠里就準備返程了。」

  「行。」

  返回的路上，關芮發現自己真是個急性子，本來韋志傑和她聊的是黃精的功效問題，關芮話鋒一轉問韋志傑：「學長，你今天看了我爸這個廠，有什麼想法沒？」

  韋志傑頓了三秒，回答道：「其實底子還是不錯的。不過，目前來說，落伍了。如果要達到我理想中的樣子，那還是要花點心思的。」

  「是啊，確實落伍了。如果學長有意向合作，我爸肯定求之不得，條件好說。」關芮給足了誠意。

  「哈哈，你能做主？」

  「基本上吧。老實說，從小到大，我爸就拿我沒辦法。」關芮這點自信都是有。父親對她一直是有求必應，凡事都是尊重、寬容。

  「是嘛，果然，女兒是小棉襖。對了關關，這個項目，來看的人多嗎？」

  「哪裡會多。我爸原來都是一個人埋頭單幹。就是上個月我去區里參加了一個會議才開始向外推廣的。不過，至今，你是第二個來考察的單位。」關芮並不隱瞞真實情況。

  「哦？第一個是誰？」

  「浩鳴。」

  「浩鳴？來的是蘇一鳴本人還是公司其他人？」

  「是蘇總本人，也帶了公司相關部門負責人一起。不過，看完也沒給什麼意見。」

  「噢。確實，這個項目不是單純投資的問題，我也需要認真考慮一下。如果貿然決定，對雙方都是不負責的。何況你我這麼熟的關係，更不能忽悠。」韋志傑也打起了太極。

  韋志傑聽關芮提到浩鳴的時候，對這個項目不免又高看幾分。蘇一鳴願意親自來看，但沒有表態，這裡面有文章。蘇一鳴是非常精明的人，雖然表面冷峻也不愛出現在公眾視野，但在專業領域，他殺伐果斷，是出了名的快、准、狠。

  他是在猶豫還是已經放棄了？

  「理解理解。學長，你如果還有需要了解或者溝通的地方，隨時聯繫我。」

  「好，謝謝關關。對了，關關，你說你的工作室叫什麼名字？」

  「新芮。」

  「啊，新芮。我記得你設計水平很好的，我們公司品牌形象升級，正好有設計方面的需求，到時候我把你推薦給品宣部，看是不是能夠合作。」韋志傑不忘提攜關芮。

  關芮十分感動，連聲說著感謝的話：「謝謝學長，謝謝學長。只要是有需求的地方，我一定會竭盡所能。」

  韋志傑把關芮送到小區門口，關芮下了車目送著他的車子漸行漸遠，在這個春天的黃昏，她感覺到整顆心都在澎湃。

  韋志傑風采不減當年，關鍵是他對自己還十分照顧。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他還沒有女朋友。

  關芮下了車，韋志傑坐在后座一個人自言自語：「我這個學妹還真是變了不少。」

  「韋總今天對學妹似乎格外關照。」安羽在前面不咸不淡地接了話。

  「有嗎？」韋志傑眉毛上揚，桃花眼看了一眼安羽：「我怎麼聞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不敢。韋總，是去公司還是回家？」

  「嗯……回家吧。好久沒有在家吃過飯了。」他的右手在安羽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

  安羽心領神會，雖然依舊默默地開著車，但原本緊繃著的臉卻一下子柔和了。

  「今天這個項目，你怎麼看？」

  「我覺得沒什麼吸引力。投資周期有點長，不確定性也挺大。雖然說現在大健康板塊在崛起，是朝陽產業，但是，我們目前的運營方式，就是要輕資產。咱們如果想開發產品，到別的廠家代加工，想做什麼就貼什麼，還能貨比三家，幹嘛要自己勞心費力去辦廠呢？」安羽直接否了這個項目。

  她今天說穿的鞋子不便上山，其實主要是不感興趣。看看廠子倒沒什麼，沒事還要去當農民？

  韋志傑思忖良久：「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凡事沒有絕對，投資，眼前的利益固然重要，但也還是要考慮長遠。」

  「把有限的資金投在回報快的項目才合適。」

  「我再想想。」韋志傑認同安羽的某些觀點，但是覺得她的看法還是太局限，沒有用長遠的眼光看待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