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89 再也沒見過媽媽
2024-10-04 20:34:47
作者: 麒麟耀生
在老宏內褲的英勇「獻身」下,桌子的受災情況並不是很嚴重。
我擺在桌子上的藥,除了一些盒裝的被打濕了紙盒之外,沒有什麼損傷。
被水泡皺了的紙盒我索性就扔了,反正吃了這麼久的藥,我閉著眼睛都能找清楚哪個是哪個。
老宏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內褲上,撈起來去陽台上擰水順便找衣服撐子晾曬。
我則注意到,魏許明的面前擺著一個不鏽鋼的飯盒,裡面裝著同樣熟悉的巧克力麥片。
飯盒裡的熱水多得幾乎要溢出來,麥片被泡得慘不忍睹,看來他不是不小心碰倒了什麼杯子,而是往飯盒裡加多了水。
我回想起他搬宿舍的時候,好像沒有帶暖瓶水壺一類的東西,果不其然這會兒他腳邊擺著的是阿鼠的暖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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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宿舍因為關係好,根本不在意這些飯盒啊暖瓶啊之類的東西被誰用,只不過我才這暖瓶裡面的水,應該不是魏許明花錢去接的。
我找了一塊真正的抹布遞給他,他接過來繼續擦桌面上的積水,結果一不小心碰倒了他的飯盒,裡面滿滿的熱水跟麥片撒了出來,一時間桌面跟地面上變得更加慘不忍睹。
呃,算了,我真是不知道評價什麼好了。
魏許明一邊喊著抱歉,一邊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先擦桌子還是先擦地板。
「好了好了,先把藥給我吧,我跟你一塊擦。」
魏許明也許真是忙暈了,這會兒一隻手裡還緊緊地攥著我的藥瓶。
「呃,這,這個不好意思啊哥。」
魏許明的表情閃過一絲不自然,因為從出現到消失實在是太快,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他用抹布擦了擦我的藥瓶,順手放到了他自己的書桌上,
「藥瓶弄得太濕了,先放我這裡晾乾一下吧。」
我感覺他有些小題大做,但也沒多在意,畢竟藥品不比別的東西,不懂的人可能覺得泡了水就是很嚴重的事情。
我又找了一塊抹布,幫他把桌子上的水跡跟麥片的殘渣給收拾掉,魏許明則是埋頭去清理地面上的狼藉。
「就你自己嗎?阿鼠跟你柴學長沒有回來嗎?」
收拾的時候,我問魏許明。
「柴學長去食堂吃飯了,阿鼠的話……我不清楚。」
就這段時間的情況來看,阿鼠不出現在宿舍,肯定就是去找他的女神了。
說來兩個人也曖昧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還沒有更進一步,不知道阿鼠那小子又在猶豫什麼。
老宏收拾好了他濕淋淋的內褲,也拎著拖把過來幫忙把魏許明越擦越髒的地面收拾乾淨。
柴力吃完午飯回來之後,看著我們三個忙忙碌碌,愣了一下問,
「你們是在清理案發現場嗎?」
「別扯淡了趕緊過來幫忙,」老宏招呼他,
「沒看見我們病號都下手了嗎!」
有柴力幫忙,事情就簡單了不少,我在老宏的催促下趕緊吃完藥上床去休息,雖然我剛剛吃飽飯,一點都不想躺下。
柴力從老宏手裡接過拖把,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衛生,雖然是個猛男,但他一向對家務一類的事情得心應手,我有時候都懷疑他是不是也會織毛衣縫褲衩。
衛生收拾好,大家都各回各床玩手機,老宏還想爬上我的床,被我給態度強硬的拒絕了。
我依靠在床頭上刷了一會兒手機,因為腦袋裡的血液都流去小腸消化午飯,已經消失的困意又涌了上來。
下午的課我也不打算去上了,就留在宿舍里補個覺。
我正準備放下手機躺倒的時候,有人輕輕敲了敲我的床邊。
我仰起頭來一看,是魏許明,手裡正舉著我的藥瓶。
「學長,我給你擦乾淨了。」
「哦,好的,」我接了過來,下意識來了句,「謝謝,麻煩了。」
魏許明點點頭,腦袋縮了回去,我才反應過來本來就是他惹的麻煩,我幹嘛要跟他道謝。
這該死的習慣性教養。
我接過藥瓶來掂了掂,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
其實這是急救藥的一種,雖然效果要更好一些,但見效的速度比不上常見的急救藥,我一般都是放在身邊備用,很少吃。
我窩在床上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西曬的陽光一直穿過陽台照進宿舍里,在剛被擦乾淨的地板上留下一片金黃。
從床上爬起來,我感覺一陣神清氣爽,似乎不適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
看著獨屬於初春時節的溫暖陽光,我感覺此時此刻面對這麼美好的意境我應該想點什麼有深度的東西,但可惜我本身就是一個淺薄到不行的傢伙。
看著金燦燦的陽光,我滿腦子只有想吃熱乎乎的烤地瓜跟糖炒栗子。
老宏這會兒還睡著,我本來想背著他悄悄離開的,但想到之後他肯定會哭天搶地的埋怨,還是爬到他的床上搖醒了他。
「嗚,幹嘛……別鬧……」
他睡得迷迷糊糊,隨口嘟噥了一個名字,似乎是他初戀的名字。
「醒醒,你爹來監督你有沒有好好學習了。」
睡夢中的老宏聽到他老爸的名號依舊是虎軀一震,掙扎著就要爬起來,
「不是,我沒逃課……」
「……什麼玩意兒,你什麼時候爬上來的!」
老宏伸手就想抽我,但因為在睡夢中被強行開機的原因,手下根本使不上什麼力氣,到頭來只在我臉上摸了一下。
「滾蛋,你是越來越噁心了。」我推開他。
在學校附近的小吃街,我們倒是找到了賣烤地瓜的小攤,但始終沒有找到哪裡賣糖炒栗子。
本來也沒有這麼想吃,但這會兒找不到賣的,內心就像是打開了什麼不妙的開關一樣,就變得越來越想吃。
「你小孩嗎?今天買不到的話會坐在路邊哭嗎?」
老宏無語地看向我。
「昂,不僅會哭還會在街上打滾。」
我一邊回應著,一邊從手機上打車,準備去附近的一家有乾果店的商場。
走在街上的時候,我才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自己會注意到初春的陽光,明明除了比前幾天暖和了一點之外沒什麼特別的。
因為我媽媽就是在這麼一天離開的,那天我自己踮起腳用掛在脖子裡的鑰匙打開家門,家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冬天已經離開,春天的暖意逐漸回升,但爸媽還是走向了必然的分開。
我只記得那天下午,灑滿了陽光的餐桌上擺著一份用紙袋裝著的糖炒栗子。
我不記得是我什麼時候無意間跟媽媽要過,還是媽媽突然心血來潮買給我的。
我只記得,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