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觀劍資格

  那名親隨不敢怠慢，趕忙附到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蜀王這才點點頭，臉上仍然有些不悅。說下這班人還是有些散漫，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稟報。柳華也確實是大手筆，這是將凌泉綁上了虞清的戰車，令他不得不就範。

  蒼敬雄對兒子蒼靳道：「靳兒，今日開閣觀劍，虞公子代表凌家出戰。他對閣中情形不大熟悉，你要好生照顧。」

  還不等蒼靳答話，一旁的蒼弧不樂意了，他梗著脖子問道：「二伯父，他既不是劍閣的弟子，又沒有收到請柬，憑什麼參加開閣？」

  蒼敬雄眉頭一皺，白了他一眼道：「這什麼場合，叫閣主！」

  蒼弧無奈低頭施禮道：「閣主，柳華叛出劍閣多年，他的弟子有什麼資格參加開閣？」

  「我什麼時候說他是劍閣弟子了？」蒼敬雄低沉著聲音說道：「柳華將軍雖令人欽佩，但畢竟主動放棄了劍閣弟子身份。他的弟子，我們自然不能認定為劍閣中人。」

  說完他還臉帶歉意地看了看虞清和柳珠娘，接著說道：「但虞公子今天代表的凌家，又不是柳華。」

  

  一旁的飛雲峰峰主道：「閣主此言有些不合規矩吧，凌家乃劍閣外門，要是各家外門都隨意委派代表，屆時只要想參加開閣的，都找個外門假託，不是亂了套了嗎？」

  蒼敬雄故意看著凌飛遲疑道：「這個，這個，畢竟是凌將軍的愛婿……」

  又有峰主道：「凌泉雖然位極人臣，可在劍閣依然只是一個外門弟子，見了我等自然要持晚輩禮。如何能自作主張！」

  「就是就是，凌泉也是有些托大，這些年什麼時候來閣中拜會，反倒是閣主對他禮遇有加。」

  「此人眼高手低，目中無人，忘了本了。」

  凌泉在劍閣名聲確實不好，這些年不願意替他們攀龍附鳳，牽線搭橋，賣官鬻爵，更不願意狼狽為奸、私相授受，搞得這些作威作福的老爺們毫無機會可乘，多少有些惱羞成怒。

  凌飛鐵青著臉，一言不發。他明白，這些反對的聲音在蒼敬雄眼中不值一提，只要他一句話，劍閣誰敢不從。別說這件事情本來就沒什麼問題，就算是讓他們破壞規矩，直接宣布虞清獲得第一，只要利益得當，蒼敬雄開口，眾人也不會反對。

  蒼敬雄不過是在等待凌飛的軟話，要讓他主動欠下一個人情，將來好拿捏凌泉。

  蒼弧聽了眾人的話，臉上有些洋洋得意，盯著虞清挑起眉毛說道：「想攀附我們劍閣！恐怕你還沒這個機會！」

  虞清正待出言反擊，坐在上頭的蜀王按捺不住了。

  「蒼閣主，晚輩上山，恰逢盛會，別說是凌家女婿，名正言順。就算是半路遇上了，給他個名額參與參與，又有何妨？」支延褚並不把這些爭議放在眼裡，語氣平緩，卻不怒自威，有著不容置疑的霸氣：「當年柳華將軍，李林三、馮西耀，不都是以外子身份參加的開閣盛會？那時無人質疑，今日倒是聒噪得很，想來那時的閣主不是兄台你的吧！」

  這話是殺人又誅心，當時的閣主是老閣主，如此看來，要麼是他蒼敬雄無法服眾，各峰峰主名義上是反對虞清參加，實際上是借題發揮反對他蒼敬雄，要麼就是他蒼敬雄有意為難，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蒼敬雄臉上一沉，對著峰主們怒斥道：「我自有決斷，這點小事也需你們贊成？我這個閣主讓給你們如何？」

  眾人聞言一愣，見是蜀王發話，也不敢過分忤逆，趕緊低聲諾諾。

  蒼敬雄繼續道：「既然虞公子以凌府女婿的身份參加開閣，自然並無不可。第一階段的觀劍即將開始，還請虞公子趕緊與年輕英豪們匯合，準備登峰。」

  虞清點頭稱是，還不忘轉頭挑釁一下蒼弧。看著他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心中別提有多暢快！

  端坐著的蜀王支延褚見他準備下台參加觀劍，忙道：「虞公子且慢，到我跟前來！」

  虞清心中狐疑，傳言這位蜀王出生蠻族，茹毛飲血、性格怪異、殺人如麻，號稱喜食人心，臨陣時雙眼赤紅、血脈噴張，往來衝鋒如禽獸狀，敵我皆懼。今日一見，沉穩從容、氣度非凡，沉穩剛毅、眼神銳利，始終保留著一些久征沙場的痕跡，但也能看出體型微胖、雍容華貴來，儼然一位割據一方的富貴王爺了。虞清緩步上前，躬身施禮，口中道：「虞清參見蜀王殿下。」

  支延褚輕輕抬手，一股靈氣托扶著虞清的手臂，虞清也不抗拒順勢挺直了腰杆。支延褚上下打量著虞清，眉宇間果然有武帝爺的影子，真真是一表人才。

  他滿心歡喜卻不露聲色道：「你不錯，柳華兄有沒有和你提起過我？」

  按常理，蜀王主動套近乎，此時若虞清來一句師父常常提起您，一定能獲得蜀王的青睞。哪怕是客套話，也有些價值。

  只是虞清做不來這樣的假惺惺，直接照實說道：「王爺，家師從未提過自己俗家姓名，我也是離寺遠行遇到凌師叔之後才知道，他原來是名震天下的柳華將軍。」

  一旁的蒼靳等人暗自發笑，這人真是蠢的可愛！

  支延褚無奈嘆了口氣道：「英雄末路啊。我與你師父乃是軍中袍澤，雖談不上生死之交，卻也多有情分。武帝爺初定天下，我被派到蜀中，也多得他們師兄弟的幫助，才堪堪穩住局面。你放心，在蜀州，遇事可以扯著我的大旗！只要不是造反，我都能護著你。」

  說完他又對支祥道：「祥兒，我聽說你前次得罪了我這賢侄，還不快來與他謝罪！」

  人多眼雜，不敢與虞清表現得太多親近，特別是蒼敬雄盤踞蜀中數年，對他從來是恭敬有加，但背地裡總是與京城暗通款曲，誰知道做了什麼樣的勾當。

  一旦虞清的身世暴露，就是滅頂之災。只能是借著柳華的名頭，勉強解釋對他的回護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