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早有預謀

  潘夷吾盯著崔雍問道：「這什麼？」

  崔雍在一旁，面無表情道：「這是蘇侍郎的親筆信！」

  蘇周陽無聲地將紙條遞給了潘夷吾。

  潘夷吾低頭一看，不禁怒火中燒，只見上面赫然是蘇文開拿手的魏碑體：「事涉驚天大案，不宜繼位家主。」

  蘇周陽這才明白，今天的一切是他們早有預謀！曹振、蘇次陽、崔雍接二連三地發難，就是為了這家主之位，更有甚者，這位陛下的天使、楚王的信差也參與了其中！

  蘇次陽冷笑道：「如今看來，仲河是做不得家主的。我早就說過，他性子淳厚，容易被人誘騙。兄長在時我就勸他家主之位應該交給文開侄兒，他總是不聽。如今看來果然如此，他要是家主，恐怕會犯下更大的錯處，牽連全家！」

  在場眾人，不管是蘇家的還是來觀禮的大多數都竊竊私語、深表認同。有人直接跳出來說道：「三老爺所言甚是，如今老太爺不在了。這個家可不能交給大爺這樣的人，他雖然是好人，卻管不好這個家。我提議，還是封蘇侍郎為家主。」

  有人反駁道：「那不行，蘇侍郎遠在京城，家裡的事情怎麼辦？」

  「怎麼不行，當年老太爺在京城任太師，家裡的事情都交給二老爺和三老爺處理，不也好得很？」

  「不不不，我覺得你這是捨近求遠，二老爺德高望重，門徒眾多，武學境界荊州可稱魁首，將來是有可能觸碰九品聖人境界的人。這樣的家主不尊，還到京城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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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講得都不對，我覺得好些個人都合適，二老爺、三老爺，二爺、三爺、四爺、五爺。不如我們各自選擇，看誰的呼聲最高如何？」

  「你點豆子呢？還一個個數一遍，照你這麼說，哪個姓蘇的不能做家主？」

  現場一頓哄鬧，各抒己見，亂作一團。潘夷吾大吼一聲：「住口！」

  這聲音中帶著虎嘯，好似整個屋子都在顫抖，有些功力淺的，直接被震得口鼻生疼，眼看就要支持不住。

  蘇周陽見狀忙道：「夷吾不可！」他這一聲也加了靈氣功法，將潘夷吾的靈氣抵消掉了，這才保住了現場不生意外。

  潘夷吾滿臉怒容地說道：「屍骨未寒，你們就迫不及待地拿人問罪，現在又要謀奪家主之位，居心何在？」

  一直冷眼旁觀的惠山縣令嚴沫此時有些蠢蠢欲動，今天這齣好戲，就剩自己沒有表態出力了。眼看好事將成，且要趕緊入場，他道：「潘大人此言差矣。拿人是早就定下來了的，我和曹都尉好說歹說才拖到今日。你難道要看老太師無孝子主持出殯嗎？」

  潘夷吾聞言一時語塞！

  嚴沫乘勝追擊道：「雖然蘇家選家主，是私事。但蘇家為我朝八大世家之一，自然也算是我地方上的一件公事。小縣斗膽說一句，刑獄之人，還是不要任家主的好。否則一旦被朝廷問責，移出世家之列，可就不只是你們蘇家的損失了。」

  他這話說得很是在理，朝廷不可能看著自己修訂的《氏族志》上的大世家家主正在服刑吧？

  話到此處，眾人也基本都看清了，今日蘇家家主是不可能由蘇仲河擔任了。

  只有潘夷吾還在繼續掙扎，他恨恨地說：「還沒有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問題，即便是他有問題，整個蘇家都是他的親族，你們誰都跑不掉。」

  蘇周陽看了看身旁的蘇次陽，不得不心生佩服，這樣一局也就他能夠布的起來。想當年蘇紹公遠在京城，蘇家一應事務都是由蘇次陽處理，實際上他那時才是蘇家的家主，可蘇紹公致仕之後，非但沒有想過要傳家主之位給他，反而處處排擠，次次針對。蘇周陽嘆了口氣，自己本是一心求道之人，何必捲入他們的紛爭。就是不知道自己遠在京城的那個兒子，到底介入了多少？

  只是今日，不管是他們父子上位，還是蘇次陽繼任，將來整個蘇家恐怕都只能是蘇次陽說了算了。

  他看了看在場的賓客，最尊貴的當然是中書舍人商夏，便問道：「商內侍，您怎麼看？」

  商夏笑了笑道：「蘇家選家主本和我無關，不過是看蘇老太師的家業不至於敗落罷了。我倒沒什麼想法，不過楚王殿下，倒是很欣賞蘇侍郎。想來蘇侍郎將來登閣拜相，也未可知。」

  蘇周陽點點頭，再看看本地官吏，荊州的人都隨著曹振退場了，嚴沫態度明確，也就沒什麼可問的了。再看江湖人士，剛剛南海仙竹、天樞教都應和了對蘇仲河的指控，恐怕也只會站在他的對立面。

  他們在爭論不休，虞清卻沒有怎麼關注，此刻他一心都在安慰蘇木、蘇葉倆兄妹身上。

  一個人影走到他的身後低聲說道：「虞公子，宗主說送來的賀禮裡面有你想要的東西，但是只能用一次，用完的讓我帶回去。」

  虞清回頭一看，正是那天給他送來請柬的玄月宗門人，此時手裡正捧著一個盒子。

  虞清狐疑地看著他，一旁的蘇葉道：「這就是那天我看的盒子，怎麼也打不開，有什麼用？」

  來人沒說什麼，直接將盒子塞進虞清懷裡，退後兩步繼續躲到了暗處。

  虞清一看便知道，這個機關盒是姜萍用特殊功法封印的，只有他們師徒能夠打開，別的人除非硬生生破壞，否則一輩子別想拿到裡面的東西。

  此刻他已經確定，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早有安排，姜師肯定是早就聽到了什麼風聲，才會給自己留下這個盒子。不管怎麼說，今天一定要幫助蘇木保住他的父親，只是這麼一個盒子能改變什麼？

  想到此處他也不敢多等，立刻開始著手解開盒子上的功法。

  場中的，蘇周陽便禮貌地問著大家：「各位江湖同道，我蘇家選家主本是家族內事。但諸位既然都是我們的親朋故交，不妨也給我們做個見證。今日，只能是不尊老太師遺命，另擇賢良了。」

  眾人紛紛應和，特別是任始光主動開口道：「江湖人不幫人斷家務事，但做見證無妨。今日所見，二老爺所行並無不妥。孟春兄，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