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夜宴

  他這話也不全是託詞，不知為什麼全寨上下好像都知道了今日侯瑾與蕭卜商見面是要確定清水寨的未來，一個個翹首以盼等著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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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驗卻對侯瑾拱了拱手道：「這件事，與剛剛的討論關係不大。卻十分重要，請大當家稍待片刻。」

  侯瑾雖然是大當家，但是山寨的內政往往是朱彥和做主，外事都是徐驗負責，他二人也很尊重她，平常不會鬧出什麼事端。此刻她見徐驗神色鄭重，也不便反駁，便道：「那就請三當家長話短說，儘快赴宴。」

  說完他突然拿出小嘍囉遞來的一幅畫軸，展開後僅有兩尺長一尺寬，上面赫然是虞清和凌莫的畫像。

  只見他一腳踩在凳子上，厲聲問道：「蕭二公子，我知道他們不是你的僕人。你看看這幅畫像！」

  「你們怎麼會有他的畫像？」

  蕭卜商心道不好，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虞清的身份，不管他是不是虞武帝的後人，至少現在還算是夏朝的軍人，是與他們有仇怨的敵國！

  蕭卜商急忙道：「他是我在內陸結交的一位好兄弟，三位將軍放心，我對他是足夠信任。還請幾位千萬不要傷害他們。」

  徐驗哈哈大笑道：「二公子挺會交朋友啊，既然是這樣為何不與我們明說，到此時我才知道這位虞公子來頭不小啊！」

  虞清並不害怕，淡然笑道：「三當家何出此言，我本來就是二公子的一個小跟班，陪他清水寨一行，也算是循規蹈矩、不虛此行，雖然談不上為二公子出謀劃策，也能排解抑鬱之情。徐三將軍何必費心查證，有什麼疑惑直接問我便是！」

  朱彥和也道：「老三，這位虞公子的身份有什麼不妥嗎？」

  徐驗指了指畫像，笑著說道：「妥不妥的，倒是沒什麼，只是已經有人花錢買了二位的命了」

  侯瑾微微皺眉，生怕他一時激動，直接在蕭卜商面前動手殺人，便問道：「三當家的，這是什麼意思？」

  「大當家、二公子兩位請放心，我不是要他的命。早已經有人將他的買命錢送來了。」徐驗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虞清，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大當家的，剛剛一時著急，沒有向您匯報。這是咱們常常合作的客商，丟了主顧，花了錢來求平安的。」

  侯瑾心中暗暗不滿，都什麼時候了還說一句留一句的，便有些不悅道：「哦，既如此，價格合適，就好生照顧。」

  「大當家的放心，我有分寸。」徐驗還是緊咬著虞清不放，語氣不善問道：「虞公子你不解釋一下嗎？聽了我們這麼多機密，這麼容易就想走脫了？」

  虞清並不搭理他，雲淡風輕地道：「徐將軍，二公子信任，凡事都沒有瞞著我，有時還與我商量。今日聽不聽並無區別。只是，不知是不是在這清水寨里，二公子行事也要向你匯報！」

  蕭卜商聞言也是很不高興，喝問道：「不錯，有我做保。三當家還不放心嗎？」

  徐驗剛想發難，朱彥和立刻出來打圓場，一手拉著他，一邊道：「二公子這是什麼話，徐將軍負責山寨護衛工作，小心一些也是應當的。」

  侯瑾也覺得在這個關鍵時候不便得罪蕭卜商，沉吟道：「二公子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三當家不必多疑了。」

  徐驗還想說什麼，侯瑾給了他一個心裡明白的眼神。他也就不好再做追究便道：「既然二公子如此說，兩位當家的也沒有意見，我也就沒什麼話講了。只是要提醒二公子，大當家此人來路不明，事有蹊蹺，還是小心為妙。」

  花家商號的大船上，花路巨大的身軀投射在窗戶上，像一頭捕食的棕熊：「東家，還沒有虞先生的消息！」

  花朝走到窗邊，「滋啦」一聲打開窗戶，盯著波光粼粼的江水，低聲問道：「動用教里的關係和他們打過招呼了嗎？」

  花路跟著他身後道：「打過招呼了，錢給到了。就是不知道今晚的行動……」

  「我們的暗樁都準備好了嗎？」花朝抬頭看看遠方燈火搖曳的鬧市，說道，「這個大年夜，一定要確保虞先生的安全！」

  「全都準備好了。」花路道，「兩條線行動，互不干涉，即便被發現，也只會當作是救人去的，不會有什麼危險。」

  花朝點點頭道：「那就好！」

  他雙手按在窗台上，雖然信心滿滿，還是難免有些緊張。

  人在緊張的時候就容易發怒，偏偏有人沒有眼色送上門來。張載於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說道：「東家，這些年我們為了這些暗樁花去了不少心血，就這樣白白葬送了？」

  花路一怔，眼睛微微一眯，轉頭看向別處。

  花朝重重地一拍窗台，近乎吼叫著說道：「張掌柜，我說過很多遍了。我再重複這最後一遍，為了虞公子，你我，在座的所有人都可以死！明白嗎！」

  張載於嚇了一跳，趕忙站起身來，躬身道：「明白，明白！」

  他嘴上雖然服軟，眼中卻露出了殺意。

  既然決議達成，到了正廳自然要給蕭卜商足夠的禮遇。上首排了主客兩位，侯瑾當然是坐在右手主人位，蕭卜商坐左邊客位。

  擺放著兩長溜的八仙桌，桌上擺滿了各色酒肉，粗獷地搬上來烤全豬、一尺多長的江鯉、各色難得的蔬果，誘人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

  寨中的兄弟們分次落座，臉上都洋溢著難得的喜慶，既為年底宰了幾個大戶，收穫頗豐，也為終於重新撿起了建安軍的名頭。

  只聽到一聲鐘響，熙熙攘攘、喧鬧的大廳頓時安靜下來。侯瑾手持酒碗，大聲喊道：「兄弟們，今年算是過了個豐年，為二公子賀。」

  「好！」

  眾人舉起酒碗，滿滿地幹了一杯。

  眾多僕婦們、小嘍囉們穿梭在酒席間，為他們斟滿美酒。

  按照慣例此時應該朱彥和說話，但他很識趣地把機會讓給了蕭卜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