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正式談判

  虞清見他情緒激動，忙道：「蕭兄，上次我和你所言是我一時之想。這幾日深思熟慮，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不知蕭兄可願聽我一言。」

  蕭卜商也想聽聽他還有什麼說辭，便道：「賢弟但說無妨。」

  虞清道：「我想說的，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所謂和並非降也！」

  「所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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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本質上，蕭卜商也能看出梁國並非夏國對手，但是想要坐上樑朝這第一把交椅，態度還是必須要明確的。父親一心想要和夏皇爭奪天下，大哥的態度曖昧不清，蕭卜商這個做老二的，不管內心如何抉擇，明面上都是要極力主戰，當然真到了他登上皇位那一天，一切就另說了。

  虞清拱手向北道：「你我並非梁夏主政之人，但我近期必然要進京任職，若有機會定會建言，夷島可和不可戰。梁國可和談而非招撫。」

  蕭卜商不置可否道：「不過說辭而已，能有何區別？」

  「相差甚遠矣！」虞清正色道：「我當建議，梁國皇族可不上岸，封異姓王，世襲罔替。梁朝臣可入京任職，夷島之官員以本島出生之人為主，異鄉委派為輔，具體細則可再探討。」

  蕭卜商並沒有虞清這麼樂觀，苦笑道：「一切看似美好，但即便如此，我父皇恐怕也不會答應。」

  「二公子，身系兩岸數百萬民眾，哪有易事？你我兄弟同心，盡力促成此事，也算是名垂青史的一段佳話！」虞清仍然興致勃勃。

  蕭卜商雖然覺得他過分理想化，卻也覺得為梁國留一條後路並無不可，便道：「賢弟，我只能說是勉力而為！」

  虞清也知道三言兩語難有誠心，但只要開了頭，就是成功了！

  卻說侯瑾，晾了他們幾日之後也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這日恰逢除夕，全寨上下都在忙碌著，侯瑾卻將他們四人請了過去。

  這是水寨的一處偏廳，此時已經張燈結彩，內外一新，紅色的燈籠高高掛在屋檐下，大門上濃墨重彩地寫著一副對聯：鐵馬金戈衛家國，忠心赤膽壯乾坤。

  虞清進門時眾人已經就座，朝北的主位上坐著侯瑾，今天的她依舊滿身紅綢，只是今天的一身勁裝、內襯甲冑，雖然算不上凹凸有致，也是女人該有的都顯現了出來，算是別有一番滋味。她這樣一個長相不錯，大權在握的女子居然二十多歲了還沒有成婚，在當下的是時代里也稱得上是一個異類。虞清暗道：都說女強人難找婆家，這話大抵是有些道理的。

  左右各有一排座椅，左邊第一位的是當然是二當家的朱彥和，此時他手持一支水菸斗，咕嚕咕嚕地抽著，眼神不時瞟一瞟周邊幾人，活脫脫一個工於心計、善於謀劃的謀士形象。緊挨著他的是三當家的徐驗，他比侯瑾還要年輕兩歲，身材不高，卻長得十分粗獷，笑起來一臉的皺紋，時刻把玩著一把剔骨刀般的匕首，玩味地盯著蕭卜商，讓人心裡一陣發毛。

  右手第一位的蕭卜商要顯得文雅得多，他一臉淡然地喝著茶，朝著虞清輕輕點頭，算是打過了照顧，隨即拿起那把擱在茶几上的隨身不離的摺扇，輕輕扇著風。實在搞不明白，大年下的，寒風刺骨，他怎麼還需要扇扇子？

  在他的身後，蕭燕燕換上了一身女裝，黃衫綠裙，略施粉黛，低眉侍立，雖一言不發卻平添了幾分高貴。結合蕭卜商的一番做派，真是以最簡陋的方式把皇家威儀烘託了出來。

  右手第二個的位置當然是個虞清留的，起碼到現在侯瑾仍然將他當做蕭卜商的手下重要人物看待。即便是這幾日的調查，都沒搞明白虞清到底是誰，出於對蕭卜商的尊重還是給他留了一個位置。

  侯瑾見人來齊了，首先開口：「二公子，不好意思，時近年關，事情比較多，這兩天怠慢了。」

  「將軍瑣事繁雜，不必多禮了。」蕭卜商笑著說道，「只是我受陛下重託，不得不煩擾將軍了。」

  徐驗冷笑道：「二公子，我們兄弟出生入死，原本是為一個精忠報國，可現在國棄了我們而去，咱們就只能求個生存。不知陛下現在怎麼想起我們來了？」

  「徐將軍，今非昔比也。」蕭卜商一收摺扇說道，「當年陛下遠走夷島，剛剛登上大寶，好多事情還做不得主。況且我軍新敗，海峽難渡，不得已苟安一隅。如今我皇正值壯年，勵精圖治、富國強兵，欲重振梁朝正統，反攻夏國。此時正是我輩二郎用武之時，徐將軍難道不想趁此時機，鑄就一番事業嗎？」

  「家國大義？我們就免談了吧。」徐驗毫不客氣地說道：「且不說梁帝什麼時候才能實現他的妄想，就說我們哥兒幾個，逍遙自在，何必趟你們這趟渾水？」

  「咳咳咳。」朱彥和眼看局勢有些緊張，忙道：「三當家的不要忘了，我們是建安軍出生，早就是掛了號的，不是想改換門庭就能改得了的。」

  虞清看著他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依舊保持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冷眼旁觀。

  蕭卜商道：「朱叔叔這話才是正理。今天我爬山涉水，千里迢迢而來，不是和諸位將軍討論軍權歸屬問題，而是來為陛下敕封將領來的。」

  「敕封之事，確實必要，否則名不正言不順。」朱彥和點點頭道：「侯小將軍繼承忠武公遺志，矢志不渝。可無朝廷敕封就算不得建安軍主將，如何指揮大軍響應公子號召？」

  「這話倒是不錯，既然叫我們建安軍，咱們這些大小將校總得有品階，有軍餉，否則如何幹事？」徐驗一聽糧餉眼睛一亮，急忙說道。

  蕭卜商也基本摸清了他們的性子，索性說道：「不瞞各位說，我梁朝困於海島，府庫確實不豐。但近些年，兩岸通商通航，不少商號在內陸有所經營。這些產業多半都有皇室背景。甚至有些，內陸客商背後也有陛下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