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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奉命西行

2024-10-04 20:27:32 作者: 漁夫.

  郭雲孫向花朝告了罪,便登台授課。

  他看了看台下眾人,喝了一小口水,朗聲道:「今日所講為亞聖公『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諸生當深明其義。蓋言天下之至理,不外君民之道。民為邦本,本固邦寧。君主之道,豈能不以民為本,而以己為貴乎?昔者孟子生於周衰之際,諸侯紛爭,民生凋敝。亞聖公目睹君主之驕奢淫逸,人民之苦難深重,故發此言以警世。」

  「今觀天下大勢,固知『民貴君輕』之理。故為君者,不可以不深思此理,以為治天下之本。願諸生學此論,深體其義,勿忘為民請命,以固邦國之基。」

  ……

  郭雲孫不虧宿世大儒,整整講了半個時辰,引經據典、博古論今,可謂鞭辟入裡。講著講著,他突然對前排一人問道:「請問子瞻先生以為何如?」

  

  只見前排一人趕忙站起身子,俯身拱手,輕輕一拜,說道:「先生所言大善。」

  虞清沒見過此人,看他四十歲所有,身材不算高大,留著幾縷鬍鬚,雖未著官服,卻有一種官員的氣度。他忙點了點身旁的郭子淵問道:「此人是誰?當得師父一問?」

  郭子淵一邊聽著場中的發言,一邊低聲道:「這位可不敢小覷,他乃京中大儒王子瞻,年少成名,一篇《亡梁論》譽滿天下,現任四品直史館,其子王明允雖未出仕,卻有神童之稱,見著皆曰文采不在其父之下。」

  王子瞻繼續說道:「夫子所言社稷當以民為本,大善也。然,當朝之勝,始於弗以宗教信人,以道德教化御民眾,乃正道也。夫梁朝先以道教,後尊佛抑道,致使生民盡矣,豪傑宜無幾;虞武皇帝始百教平行,朝廷養士以謀。夫智、勇、辯、力,此四者皆天民之秀傑也,類不能惡衣食以養人,皆役人以自養也。故先王分天下之富貴與此四者共之。」

  多日未聆聽師父教誨,虞清本打算課後多留一會兒,但郭雲孫身體不適,只好先行拜退了。

  花朝正好也要回寺中暫住,便與二人同路。

  凌莫問道:「花先生,怎麼不住在繁華的昇州城,偏偏要跑到郊外的苦厄寺中借宿?」

  「家父與老方丈乃是故交,我剛剛接手家中生意,初到昇州,他怕我貪玩不受管束,特地讓我住在寺中,請老方丈多加看護。未曾料,大師此間圓寂,令人心痛。我能代父送大師最後一程,也算是緣分吶。」

  「原來如此。」

  「聽懷虛、懷素二位師兄說,虞兄狩州從軍,征戰沙場,真是令人羨慕。」

  「刀頭飲血,風沙漫天,如果有的選,我還是留在昇州城裡好。」

  「虞兄,年輕人、大丈夫當仗劍三千里,怎麼可貪圖安逸。空聞大師一代名將,他的高徒在戰場上必然有所建樹。快給兄弟介紹介紹。」

  說著他便纏著虞清,講了不少北境秘聞。虞清雖然不大願意炫耀,見他問得懇切,還是簡單說了說拒守穀倉城、四打白龍上的事情,只是掩蓋了一些與自己相關的細節,大多描繪戰爭的殘酷與艱險。聽得花朝兩眼放光,激動不已。聽到長風神弩狙殺敵將時,更是拍案而起大叫:「好!好男兒當如此!」聽到大軍圍城,勢如累卵時神情緊張,感同身受。聽到奇襲敵後、臥冰爬雪時扼腕嘆息,為男兒熱血濕了眼眶。

  回到苦厄寺,凌莫見無旁人,低聲對虞清道:「公子,這花朝來歷不明,話里話外頗有探查之意,你可要小心。」

  虞清輕輕點頭,說道:「放心,他雖有探查之心,我也並非毫無防備。況且既然是師父應允他住在寺里,起碼對我們不會有什麼惡意。」

  大師兄懷虛終於結束了一天的應酬,將虞清喚入方丈之中。幾天的忙碌原本就清瘦的他,顯得更加線條分明,神色間雖透露出一絲疲憊,卻保持著威儀,儼然已經有了掌舵者的氣度,看來這半年來師父病重,寺中諸事早就由他來料理了。

  他面色凝重地道:「師弟,你走後,師父便病了。本以為是小疾,卻不想沉珂日深。那日他自感難以痊癒,便給你留了件東西。」

  說完,他從大箱子裡拿出一個包裹,交給虞清。虞清掂了掂,好像是一個一尺見方小箱子。

  懷虛繼續說道:「你也該知道,師父原名柳華,乃蜀州凌氏門徒。他要你將這盒子送到蜀州凌家,再替他取回一樣東西。」

  虞清問道:「取什麼東西?」

  懷虛搖搖頭道:「師父沒說,只說你將這個箱子送給師娘,她給你什麼,你就拿上什麼。三日後,師父舍利安座,屆時你便可出發了。」

  懷虛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孤兒,被師父撿回了苦厄寺,一輩子未出過山門。直到前些日子,師父才說出實情,原來自己是那場皇室紛爭留下的遺孤,而師弟虞清就是自己父輩守護的主人。

  他突然感覺到肩上的擔子特別沉重,一直以來師父都背負著保護師弟的責任,如今他仙去,將這個責任又交到了自己身上。師父曾說:「你不必以父輩的血脈為行事依據。你師弟未來的路註定波詭雲譎,你若有心,便助他一二。我想,如果是你陷入困境,他也定會伸出援手。我希望你們之間無主僕之義,而有兄弟之情。」

  師父這話,雖有道德綁架之嫌,卻也道出實情。先輩情分,何其遙遠,今生總角之情,才是難以割捨。

  還沒等虞清與凌莫商議改變行程,花朝就找上門來。

  「虞兄弟,聽說,你們要溯江而上,前往西蜀?」

  「是的,家師遺命,有些事要去處理。」

  「如此甚好。」花朝笑道:「我家商號經營西蜀鹽業,每月都有船隻往來。歸蜀時常帶些貨物、旅人,二位不如搭個便船如何?」

  「這,不知是否方便。」虞清有些遲疑道。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在寺中借住日久,受師父們照顧,這點小忙還是應該的。況且,大江之上,能溯江入蜀的除了漕幫就只有我們鹽商了。尚未開春,您就是要尋船,也大概是要尋到鄙商號來的。家父與貴師幾十年的交情,若是知道明明可以順風搭載,卻未能成行,可是要狠狠揍我的!」

  「既如此,我二人就卻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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