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圍點打援

  夕陽西下，白玉關外，一處小山丘上，柔和的餘暉覆蓋在兩個騎著駿馬的人影之上。周邊的草地盡收眼底，任何一舉一動都逃不開他們的眼睛。

  他們二人，一個身著甲冑，紅色披肩威風凜凜，一個頭戴黑色「渾脫帽」，身穿長袍棉衣，一副牧民打扮。

  牧民先開了口道：「老十二，這什麼情況，小公子要三打白龍山？敵軍勢大，恐怕不會像之前兩次那麼容易。」

  「六哥。」那將軍聲音平靜如水說道：「道尊法旨是務必保證小公子安全，有條件的話為多為他創造建立軍功的條件。我雖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但是咱們哥們兒盡力保住他的性命應是無妨的。話又說回來，西北軍中該不會就我們兩個吧？就我們倆這個級別能搞出什麼大動作？」

  「咱們盡人事吧，道尊門徒眾多，教民遍布天下，咱們軍中肯定有更大的人物，你我兄弟就敲敲邊鼓就行了。」牧民沒想到他會這麼平和地面對小公子以身犯險，顯然是有人給他吃了定心丸，便問道：「據你觀察，小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六哥這是考較我？」將軍笑道：「堅守穀倉城、兩打白龍山都是足以誇耀的功績，憑這兩點，西狩戰罷、升官授爵、封妻蔭子不在話下。小公子年紀輕輕，初涉軍旅，就有如此功績，是有些資本洋洋得意的，即便心高氣傲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依我所見，他這次約戰白倉並非一時衝動。他不是一個意氣用事的人。」

  「話是如此，我一聽到他與人約戰的話，也覺得有些詫異，他這樣的人，小心謹慎到有些思慮過度的，怎麼會如此隨意下戰書？」牧民點點頭，看來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了，繼續說道：「歷史上有那種由於某一方面的暫時成就就裝模作樣，把自己變成像只氣球似的胖鼓鼓、輕飄飄的人物，因而最終不得不成為曇花一現的英雄。他們的成功被虛驕抵消了，有限容積盛不下逾量的成功，就要從身體中溢出來。你我二人要提防小公子有這樣的傾向。」

  「這是自然，眼下你打算怎麼做？」

  牧民心中早有成算道：「一來利用手上的暗線為他打探敵情，二來讓潛伏在毛民那邊的兄弟配合一下，三來嘛，我親自混到這次的隊伍中，貼身護衛。老十二你還是按照凌帥指揮行事，如有危急，我讓人通知你，你再有所動作也不遲。」

  「如此定然萬無一失，我聽六哥號令。」

  牧民安排妥當，心中也有無限感慨道：「你我在軍中也多年了，什麼時候能等到道子降臨，眾仙歸位的那一天喲。」

  「定然有那麼一天的。」這位十二弟，自幼被天樞教道尊收養，從小心中所想的便是如何迎接道子，此念在他心中無比堅定。

  「眼下只能是按兵不動，默默守衛了，不過你放心，道尊和紅姑很快就要來西狩來，到時候必然能有更明確的指令。」

  將軍皺了皺眉頭，家裡來了人了，本應該是一件開心的事情，但此刻不知為何，卻隱約有些擔心起來，只是在六哥面前沒敢表露得太明顯，只是接口敷衍道：「那是最好。」

  這一次的進攻和前兩次最大的不同就是不再夜襲。

  「這次我們就是要白天攻山，讓毛民看看威武雄壯的夏軍鐵騎。」

  虞清一句話說得眾人面面相覷，他們一直都以為是要夜戰的，還奇怪為什麼虞清最近安排大家演練的內容為何沒了趁夜偷襲。

  「你們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我們不能白天作戰嗎？」

  程伯當嘿嘿一笑說道：「也不是，只是有些出乎意料，虞司馬不如今天跟我們講明白了，兄弟幾個也知道厲害，不會輕易告訴別人我們具體的計劃。是吧，虞句將軍。」

  幾人中他資歷最老，說話自然也有一些分量，他此時特地點出虞句，當然是因為虞國軍中情形最為複雜，怕他頂不住壓力。

  虞句忙道：「這是自然，我已與家中長輩都說好了，此次出征除了我祖父的老家人陪伴在我左右，不會有人長輩參與其中，請司馬放心。」

  虞清見此情狀也知道大戰在即，必然是要讓指揮官們都清楚要如何作戰，便蹲下身子在地上簡單繪製起白龍山附近的地形來。他邊畫邊道：「此次白龍山防守嚴密，夜襲與白天作戰沒有多大差別，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你們且看。」虞清手指著敵軍新建營寨道：「白倉大營建在此處，擺明了即便沒有和我的賭約，他也必然要保住白龍山不失。毛人性情耿直，方針一定必依既定思路防守。我們只要圍住白龍山，那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派兵救援。與白龍山守軍內外夾擊。」

  程伯正不解道：「那我們不就危險了。」

  「不錯。」虞清笑著說道：「如果我們一心只想著打白龍山，沒有上萬兵力恐怕是行不通的。一來守軍不再像前兩次那麼鬆懈，想快速拿下已無可能，二來即便我們拿下來了，孤軍深入、困守孤山，毫無意義，說不定還要落個全軍覆沒。」

  蘇葉雖然相信虞清有辦法，但是聽了半天還是沒有明白怎麼回事，急著問道：「那您的意思是？」

  虞清手在白倉大營處劃了一個圈道：「圍點打援！」

  「攻敵之必救？」蘇葉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在和白倉下賭約的時候就想到了。」

  程伯正雙手一握，點頭道：「只要我們吃掉這支援軍，再打白龍山便如同探囊取物了。而且，嘿嘿，我們要是吃掉了白倉小兒，還打什麼白龍山？」

  虞句雖對軍陣之事不是很在行，但是也能看明白此計上佳，忙道：「那在何處設伏？」

  「便在此處！」虞清手指一處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要想取得成功還有賴各位將軍傾力而為。」

  眾人皆行禮道：「我等謹聽司馬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