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想娶的人，從不是我

  楚渺兒被壓在床上，肆意索取。

  她覺得，今日蕭北宸有些異樣。

  他去酒樓見了一個人，很晚才回來。

  回來後，便壓著她要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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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她聲軟求饒，蕭北宸才放過她。

  親熱過後，楚渺兒疲軟的躺在他懷裡，她沉沉的閉著眼睛，低聲說，

  「王爺，我聽月湖說，昨日侯府娶親了。」

  男人似乎有些累了，低低應了一聲，「嗯。」

  楚渺兒半開玩笑，卻又認真的問，「三年了，王爺什麼時候娶我？讓我也有個好結果。」

  「成婚便是好結果麼？」蕭北宸的話，漫不經心。

  這句話從頭上撒下時，楚渺兒臉頰上淺淡的笑意就那樣僵硬在了唇邊。

  「當然，女子都想嫁給心愛之人。」

  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蕭北宸睜開狹長冷眸，從床榻上下去，「我去沐浴。」

  不等楚渺兒說話，他便抽身離開了。

  獨留她一人在床上。

  她睫毛扇動，有些失落，聽到沐浴入水聲，楚渺兒還是走了下去，去了淨室。

  霧氣瀰漫，她有些看不清蕭北宸的模樣，只看到他挺括的肩上有幾道傷疤，分外猙獰。

  「王爺真的不知我想要什麼嗎？」

  蕭北宸深沉的冷目闔上，「想要什麼？」

  他還在裝糊塗。

  楚渺兒的手僵硬住了，

  「你說過的，會娶我，讓我做你的妻子。」

  「你想做王妃？」

  男人突然睜開冷眸，靜靜的凝著她，好似她若開口說想，便是褻瀆了她自己似的。

  「因為做了王妃，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你身邊。」

  她入王府，在他身邊蹉跎三年，她甚至不在意身份只是個奴婢，只因他承認，會給她一個位分，讓世人皆知，站在他身邊的人，是她。

  因為這句情到深處的承諾，她安心等了三年。

  等到針鋒相對，互相看不順眼的侯爺和侯夫人都成婚了，也等不來蕭北宸的應諾。

  「你雖是個奴婢，卻是貼身伺候我的人，王府上下人盡皆知，無人敢怠慢你。做王妃沒什麼好的。」

  楚渺兒心口猛然停滯了。

  「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這些。」

  蕭北宸站了起來，楚渺兒後退半步。

  他擦了身子，披上衣袍，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楚渺兒，「王妃的位置，不是沒人坐過。」

  她只穿了裡衣，身姿曼妙，蕭北宸眼眸竄出火苗，將她壓在了木桶邊緣。

  楚渺兒瞳孔微縮，可回想起方才的話，她心裡悶聲的疼。

  她知道他說的人是誰。

  當初被他十里紅妝，昭告世人娶回來的王妃，在他遭遇污衊入獄時，毅然決然逃離的那個女人。

  「可你答應過我的…」

  蕭北宸愛憐的伸手，捏住她的腰肢，俯在她後背上，輕咬她的耳朵。

  楚渺兒眼尾泛紅，緊咬嘴唇，身體都酥軟慢慢吞噬她的思緒。

  燭火在她眼中都是晃動的。

  她知道，有時候避而不談就是答案。

  過了好一會，她才被抱上了床榻。

  蕭北宸看著她紅潤的臉頰，聲音低沉，「就那麼想嫁人？」

  楚渺兒看著他，「我年歲已到，再等下去，就耗不起了。」

  等她說完後，他才伸出手，拽住她纖細的胳膊，把她往臂彎里一帶，「那我送你出府嫁人？」

  楚渺兒身子狠狠一震。

  他的戲謔玩弄，刺痛了她的心口。

  她一腔真心，被他如此對待。

  「我以後不會再提了。」

  蕭北宸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出去吧。」

  楚渺兒從床上下來。

  不能在他房內過夜，這是規矩，她心知肚明。

  出門時，餘光看到牆壁上那幅被遮擋著的畫像，風動吹起時，她明顯看到了似有裙擺飛揚。

  她猜測，可能是蕭北宸心頭的那個女子。

  楚渺兒垂眸出去，她今日累極了，想著明日還要伺候蕭北宸上朝，不能耽誤時辰，便早早回去歇著了。

  躺在床上，她睡不著。

  因為她知道，夢碎了。

  眼角突然熱了一下，一行淚就悄無聲息的流了出來。

  她抬手擦掉，裝作若無其事的閉眼休息。

  次日，她醒的時候，時辰已經有些晚了，等她趕去伺候蕭北宸穿衣時，他已經出府上朝了。

  是另一位貼身婢女海棠伺候的他。

  海棠出來時，看到楚渺兒，眼裡閃過不屑，徑直繞開了她，不願和她沾邊。

  在這些下人眼裡，楚渺兒一個花樓里出來的舞女，被王爺大發慈悲帶入王府，做了暖床工具，還沒她們這些家生奴才高貴，誰會正眼瞧她。

  楚渺兒為人低斂，不願給蕭北宸惹麻煩，所以面對這些流言蜚語，她也從來都是默默咽下。

  「渺兒。」

  左嬤嬤走過來，楚渺兒轉過身，低頭行禮，「嬤嬤有何吩咐。」

  左嬤嬤這會挺忙的，簡單解釋，「一會採辦彩禮的人回來，人手不夠，你去前院幫著打點一下。」

  採辦彩禮？

  楚渺兒心頭突然跳了起來，眸中閃過一絲輕微的波動。

  方才那句話，宛如一道細絲般的光，一下子衝撞進了她胸口。

  她拉住左嬤嬤，低聲問，「為何要準備彩禮？」

  左嬤嬤看她犯傻，笑著道，「你這傻丫頭，當然是娶王妃，王爺今日上朝出府時吩咐的。」

  說罷，嬤嬤便走了。

  楚渺兒有些恍惚。

  她垂首幹著自己的活，心裡卻亂的很。

  一直到午間，左嬤嬤趁著無人，拉住楚緲兒，低語柔聲說，

  「你這丫頭，真沒想到你竟然真要做王妃了。不過能和王爺修成正果，我也打心眼裡替你高興。」

  楚渺兒睫毛顫抖，「嬤嬤，這話不能亂說…」

  她心裡覺得，這像夢。

  左嬤嬤道，「怎會是亂說，嫁衣今日送來，我量了下，正是你的尺寸！傻丫頭，王爺要娶你了。」

  楚渺兒心頭狠狠一震，眼眶便氤氳濕潤了起來。

  -

  蕭北宸從宮裡回來時，天色已經黑了。

  楚渺兒煮好了茶，放在桌上。

  蕭北宸面色冷峻，睨了眼茶水，沉吟片刻才問，

  「你還會煮茶？」

  「剛學的，不知煮的好不好…」

  楚渺兒的眼眸中映著璀璨的微光，聲音柔軟。

  蕭北宸凝著她含笑的面龐。

  燭火下，白玉無瑕。

  她美目含情，宛如天上的明月，讓人不敢褻瀆。

  那雙眉眼，像極了另一個人。

  當初也是因為這雙眼睛，他才決定把她帶回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