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章 展現價值

  之所以能用最冷漠的語氣陳述死亡，或許是因為變得習慣了。

  柳幸與鄭澤等人能復活，是因為他們還存在自我意志。在『生命相性』規則下，能將意志與肉體像積木般拼接在一起。

  F的死亡已經成為了事實，一個暫時無法改變的事實。他死亡有段時間，僅剩下一具殘缺不全的肉體。

  而探索肉體與意志間的關係，是江步正在進行的研究課題。

  成功與否的關鍵，在偶人江修月身上。如果能探查祂產生自我意志的原因，便能觸及生命的真正秘密。

  揮手收起屍體，在偶人失落的小腦袋上揉了揉。

  倖存者被禁錮一段時間後已經恢復了意識，正坐在地上回神。

  這才看向跪倒在地上的『眾人』。

  一開始江步本想將這群『瘦民』，連同『嗜病活鼠』餵給荊棘牆作養料。

  

  可當他坐在樹枝上觀測時，卻看到它們在朝著自己的方向跪伏在地，一副任人宰割的無害模樣。

  這反而引起了江步的興趣，於是他暫時限制所有瘦民，一同丟進小鎮範圍內。

  如今他並沒有束縛，可這群怪物依舊一副虔誠至極的模樣。

  「展現你們的原貌。」

  對這些怪物而言，江步的每一句話都是必須服從的命令。

  瘦民們一同用未知的語言說了些什麼後，肉體忽地如爛泥般融化，抽條變形為像是被壓扁剝皮，又將四肢與頭顱拉長的猴子。

  「來個人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眾人在眼前這一幕的衝擊害怕到怔在原地，只有林默站出來，將之前的經歷完完全全的複述過一遍。

  小胖子樂然揮著拳頭憤懣道：「這群怪物陰險狡詐的很哩。」

  江步全都聽在耳中，並未直接做出判斷。

  為首的瘦民面部忽然扭曲變成人類的面容，對此林默並不陌生，那是他最開始遇到的瘊子男。

  他顫聲道：「偉大的『秩序』管理者，冒犯了您的榮光，請允許我等以死謝罪。」

  『瘊子男』朝身邊怪叫幾聲後，又朝後一揮手。連帶他在內的近半瘦民，大腦忽然變得腫脹，像氣球般漲大，眼球在高壓下外突。

  『砰』的一聲血肉四濺，碎肢落在地上微微跳動。

  「...你們弄髒了我的領土。」

  相比它們一言不合就自爆，江步更在乎這個問題。

  聽出了他話語中的不滿，剩餘的瘦民們身體伏下得更低些。一旁變換出『林默』腦袋的瘦民正要向身旁說什麼，卻驚訝地發現身體失去了控制。

  「你們的訴求。」

  『林默』：「我們祈求偉大的『秩序』管理者，能夠接納我們。」

  江步對這群有智慧的特殊生物頗有興趣，取出人皮書花費500信息點了解有關『瘦民』的信息。

  【瘦民】

  【出沒於黑暗森林中的下等生物之一，通常以『偽裝』、『占據』等方式，居住在秩序中。】

  ...

  難怪這群怪物先前抓到眾人只是融合，而非屠殺。

  相比詭異，瘦民的定位是這個世界食物鏈的最底層。

  根據林默先前的描述，『瘦民』具備的特性是模仿，模仿指定對象的行為、語氣乃至記憶。

  當對方產生懷疑後，便會通過覆蓋將被模仿者吞噬，完成偽裝。

  然而這只是特性，而非規則。規則能讓弱者『下克上』，但瘦民的特性卻只能模仿一切比它們弱小的生物。

  可在這個世界中，它們本就是食物鏈底層。因此再度模仿也沒有意義。

  沒有能力的它們，即使混入『秩序』也同樣是底層，它們只能通過逆來順受來換得庇護。

  面對屠殺時，它們們只能引頸就戮。

  …

  了解信息後，江步指尖點在紙面上，對身前的這群瘦民做出評斷。

  不是詭異的話，即使招收為鎮民也不會增加小鎮範圍與強度。甚至還會增加小鎮的負擔，縮短周期結算時間。

  再說瘦民的特性能力，屬實廢物點心。

  若是丟進人類社會還能掀起恐慌浪潮，但在這裡，就是一群任人宰割的肥肉。

  收回人皮書，江步心中有了主意。他單手抬起，地面張開裂縫，從中伸出數條長滿血管的粗壯樹根，將瘦民纏繞起來。

  它們唯一的價值，便是化為樹根的養分。

  「等…等…我們有…價值。」

  『林默雙腿在半空中彈動，眼球像溏心蛋黃般，掛在眼眶上。

  江步』看出了它的求生欲，那是有別於『瘊子男』捨生自爆，以保全種族的自我意識。

  它是個異類，一個為了獨活可以放棄一切的異類。

  江步欣賞這類人、或生物。他們往往能出人意料。

  但，這份求生欲既能讓它展現出價值，又會讓它產生不該有的想法。

  對於那種自以為能掌握一切，卻給自己留下禍根的蠢貨行為，江步向來嗤之以鼻。

  既然出現了隱患的苗頭，那就及時拔掉。

  「砰——」

  枯瘦的無頭屍體被樹根捲入地面後消失。

  江步稍微放鬆了其他禁錮：「向我展現你們的價值。」

  瘦民僅剩二十七隻，渾身顫抖如雞子。

  最後，又站出一隻腦袋變成『老安』的瘦民，它將腹部扯開，在其中掏出一堆沾滿黏液的『垃圾』。

  「這都什麼…嗯？」

  在對方掏出一塊黑石時，江步感受到一股從掌心傳來的渴望。他也不覺得髒，用血霧取過捏到眼前。

  石頭斷面下，有類似金屬物質的反光。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感，給他一種熟悉感。

  於是又花費了500信息點向人皮書求證。

  【孽礦】

  【含有少量孽金，能起到抵扣罪孽金幣的作用】

  【根據純度不同，每50g孽礦可抵扣1~3枚不等的罪孽金幣】

  …

  「這東西，從哪來的。」江步漫不經心問道。

  『老安』要老實不少，它顫顫巍巍道：「偉大的『秩序』管理者大人，這些，這些在森林外圍隨機能找到，數量應該不少，不過分布較散。」

  「你們能分辨出來？」

  「可以！」

  『老安』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這麼問，但似乎存在生路了！

  江步把玩著孽礦，再看向瘦民時的眼神略微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