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 他們的因果（完）

  追兵們忽然慌亂地停了下來，急剎下輪胎在地面摩擦發出猙獰的聲音。

  還有幾輛因為剎車來不及，而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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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收回槍管有些茫然地看向一旁照片燒灼的飛灰：「我…成功了？」

  「雖然不清楚你做了什麼。但，幹得漂亮，林！」

  負責開車的黑人胖子用著近乎RAP的腔調讚美著，雙手離開方向盤揮舞，肥肉舞出波浪。

  林給剩下的槍械填充著子彈，提醒道：「我可不想死於意外，鮑勃，你該把視線放在前面。」

  「反正全死完了。你說的算。」鮑勃聳了下肩，打開音響找到一首相當勁爆的搖滾樂，跟著晃動起來。

  林實在太困，只能短暫地休息一會。腳下死死壓著這次任務的目標。

  那可代表兩千五百萬的米幣。無論是他，還是死去的倒霉蛋們，都需要這筆錢。

  ……

  杜舒輕輕合上門扉，這是附近最完整的建築。

  本來被本地幫派占據。

  但在雙方『友好』的協商中，土著們發揚了『遠來是客』的性格，謙讓給了杜舒安置小孩。

  身後，小弟們早已準備許久。或胸膛或口袋中，在月色下流動著光輝。

  他從心腹手中取過帽子，壓低聲音：「時間到了？」

  「對。杜，我已經安排好了人去做埋伏。但是仍需你親自去。」

  「嗯。」

  杜舒別有深意地瞥了心腹一眼，戴好手套後向眾人說道：「出發。」

  ……

  九州國所處的賑災臨時醫院。

  劉老喘著粗氣剛剛坐下，接過水杯後向那人溫和著道了聲謝。

  手腕一直抖動不停。

  但他嘴角卻掛著微微笑意，當看到另一道年輕些的身影過來時，更是笑的鬍鬚直翹。

  年輕人疲憊的神情也掩蓋不住他的興奮，振著雙手道：「老師！我成功了，那孩子只要穩定到明天就能活下來！」

  「不錯，不錯。來，喝點水休息休息。」

  老人一臉慈愛的牽過年輕人，目光里滿是驕傲。

  當他聽到年輕人手術中遇到困難與靈活的反應時，他簡直比自己做出成就還要驕傲。

  老人耐心等待年輕人講完，連連點頭：「小哲，你不僅有天賦，還足夠努力。為師——」

  「劉老，又有一位重傷病患。只是這位有些…」

  負責人臉色有些糾結，示意這件事不好做。

  當劉老扒開眾人看到病患時，才知道什麼意思。

  很明顯是裝載破甲彈的大口徑狙擊武器所致，右側胸膛完全炸成花。可偏偏這個人還活著，皮膚上紋滿的怪異紋身如活過來般猙獰。

  更危險的，是那群送病人來的武裝份子。

  他們統一著裝，槍械保險已經打開。

  帶病者過來的人在老人耳邊低聲幾句：「劉老，這估計是當地的武裝份子。我已經向上邊呼救了，支援馬上過來。」

  「之前的那批軍人呢？」

  「.……這。」

  劉老一把推開他：「是病人，我便不能見死不救。小哲，你來給我打下手。」

  「是，老師。」

  ……

  「吱~！」

  碰！

  林揉著腦袋撞在車后座上起的包，眉眼含著些不爽地問向鮑勃：「出什麼事了？」

  「見鬼！哦，抱歉林，吵醒你了。我只是沒想到這裡會有一頭鯨魚？」

  鮑勃打開車門，揉著眼睛。滿嘴F開頭的單詞。

  「鯨魚？」

  林懷疑是鮑勃這死胖子嗑藥嗑嗨了，這裡距離大海至少還有十五公里。鯨魚就算飛也飛…

  嗯？還真的有鯨魚！

  林甚至能看到車燈照耀下，那頭鯨魚還在起伏。

  以他並不充足的海洋生物知識也能判斷出，那是一頭二十七、八米的藍鯨，正橫擺在路中央。

  看到這匪夷所思的一幕，林心底忽然有股不安感。

  「回來鮑勃，我們——」

  「砰~」

  鮑勃在倒地前唯一的想法，是自己不該穿螢光衣。

  林藉助車身掩護拔出槍械，判斷出的敵人數量令他頗為臉色發白。

  至少五十人，裝備算不上先進，但子彈足夠充足。

  用不了多久，車輛會被打成蜂窩。要是運氣再差點，說不定會被直接打爆。

  畢竟油箱在另外一側。

  開槍的領頭人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制止眾人說了些什麼。

  似乎是伊利特語？

  該死！那群呆瓜不在家中嗦意面，跑出來幹什麼！

  「這次真的要交代在這了…」

  林捂著胸口，卻想起已經焚燒乾淨。這才呼出一口氣。

  忽然，背後車身在移動。

  緊接著大地開始顫動。

  就連那頭莫名其妙的鯨魚，也彈動翻過身時，海水噴涌而出。

  那群伊斯特呆子們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林只是在心中疑惑他們似乎看不到藍鯨。

  也因此，才會大呼小叫。

  很快，他意識到這是逃生的機會。

  接著眾人都在驚呼時，他如魚般靈活地翻轉進水中。

  身後追來數十道遲來的子彈。

  「算了，人已經跑了。」

  感受到震感後杜舒有些擔心兩個小孩子，只想儘快完成任務。

  他快步來到車旁，找到一個銀白色手提箱。打開后里面僅有一罐奇怪的液體。

  杜舒好奇地晃了晃，看到其中漂浮著一塊碎肉：「這應該是父要的東西…那兒怎麼會有一頭鯨魚？」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可手下看去時卻是一臉茫然。

  「沒事...應該是錯覺。走了，帶上孩子回去。」

  『嗒～』身後響起一片上膛聲，一桿冰涼的硬物抵在腰間。

  「杜，你暫時不用回去了。」

  「砰~」

  ……

  槍聲，爆炸聲。

  火光沖天。

  畫著紅十字與國旗的旗幟，也免不了戰火。

  他們拼勁全力才救回來的病人，一個個被噴吐著火焰的死神再度收割。

  老人就算全身顫抖，依舊死死地握著手術刀。可傅哲卻看到，老人額頭冒出並不對勁的冷汗。

  「呵呵…看來，我這把老骨頭，回不去了。」老人看著穿透腹部的傷勢，笑得卻極為灑脫。

  「老師…」傅哲在短暫的慌亂後，很快地反應了過來：「我學醫，不就是為了此刻嗎？」

  ……

  「柳幸！你回來，現在不能去。」

  「只差一點，安隊，你讓我過去。只要救到那個孩子，我立刻離開。」

  「你清醒點！」

  啪~

  「我說過多少次！服從指令、服從指令！你看看那些堆積的建築殘骸！這已經超出了你的能力範疇。再者說…」

  「夠了！」

  柳幸憤怒地將頭盔砸向男人，頭也不回地就要跑向哭聲中。

  然而，卻被幾名隊友死死拉住。最後哭鬧聲在廢墟下，銷聲匿跡。

  「不——！」

  ……

  貧民窟。

  機靈的小女孩聽到幫派成員粗鄙的交談時，立即抱著弟弟離開。

  也幸好她們提前離開，否則會被淹沒在廢墟下。

  身邊的一切都在崩塌，但她的臉上卻帶著甜甜的笑意：「沒事的，那個大哥哥說會帶我們離開呢。到時候我就好好工作答謝他的恩情。你也是哦～」

  「嗯嗯！」

  然而，身後卻響起比地震更令兩人恐懼的聲音。

  「你們兩個，是把父親忘了嗎？」

  女孩下意識護著自己的胸前，她咬緊嘴唇暗暗祈禱那人能再次降臨。

  也祈禱著神靈，能用地震帶走這隻魔鬼。

  然而，祈禱終究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