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章 『螳螂』

  身披未知皮革披風的陶然，聞言伸出手就要掐上江步的脖頸。

  然而，這次他卻撲了個空，身前的人形散作血霧。

  「你比這些腐屍還要惹人作嘔。」

  當陶然不可置信的望向聲源處時，正看到江步輕輕一躍被血霧托起，高高離地後，小腿在半空中晃來晃去，撐著臉頰慵懶地俯視著。

  如同在看一隻螞蟻。

  

  「怎麼，意識到自己是個白痴後，開始動用你最瞧不上的暴力嗎。真可悲啊，不僅沒什麼腦子，就連武力也是戰五渣，嘖嘖。」

  「你懂什麼！你不過碰巧罷了。」

  「碰巧？」江步換了只手，兩條小短腿交疊在一起，高高在上俯視著青筋暴起的陶然，用施捨的語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拆穿你的小把戲，讓你徹底失去信心好了。」

  「嗒~」

  清脆的響指聲在半空中勾畫出一幅坐標系，對此林默與F二人並不陌生，江步先前曾描述過。

  江步伸出指尖，點在坐標系上：「這一切，都要從你所處的第二象限，對應入睡期的撲殺開始。

  在這處時間內，你摸索出了『蠕動代行者』的規則，要是我沒猜錯，你還同某位存在達成了交易。』」

  接著他點在第三象限：「而對應淺睡期的，是安警官那一批人。以此類推，第四象限對應熟睡期，以及第一象限的快速眼動期。

  哦，我之所以一直用黃金睡眠周期來表示。是因為這一整片區域，本就是『獻祭地』的一部分。

  包括『蠕動的代行者』，同樣是獻祭儀式的一部分。」

  江步的猜測並非憑空捏造，蠕動代行者處於不同位置時具備的不同行為模式，區域不同位置之間，具有細微的時間差異。

  這一系列，均與九十分鐘這個特殊周期有關。

  在江步最開始的猜想中，地域與『蠕動代行者』應該分別具備不同的行為模式與規則狀態。

  但在直面蠕動代行者時，他看到對方多此一舉的行為，以及在不同空間內混亂的表現，最終證實了他的猜想。

  「你所掌握的儀式，具有兩個條件。第一個條件，在不同空間坐標上，要有對應的點。另一個條件是，必須要到達對應的時間。

  例如，你要想讓『蠕動的代行者』進入淺睡期，就要確保第三象限中有人，並且處於周期中正確時間。

  同時你可以通過調整階段，來影響空間內的時間與狀態。」

  江步將半空中的坐標系順時針旋轉九十度，繼續說道：「在最開始第四象限的人死完後，你將第二象限調整為淺睡期，第三象限熟睡期，以及第二象限的入睡期。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蠕動的代行者他奇怪的行為模式，為何前期會追殺安警官他們，到了後期卻只是單方面跟隨。

  以及你為了炫耀自己的武力，去奪走這個孩子時，你又調整了一次時間與空間。導致屍體腐爛加快。」

  江步搖了搖頭，對眼前人頗為不屑：「本該數十小時才會濁化的眼膜，卻發生在短短一的小時內。

  四眼仔，你愚蠢得令人發笑。」

  一旁默默吃瓜的林默與F：「.……」其實，他們也沒注意到。

  陶然反而鼓掌讚賞道：「了不起，我確實留下不好痕跡。但除了你，沒人看出。

  你遠比這群猴子要聰明得多，我給你一次機會。加入我，我將帶領你一同進化！」

  「進化？」

  江步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捧腹大笑許久後，才擦了擦並沒有淚漬的眼角，語氣惡劣如一隻小惡魔：「抱歉抱歉，我只是聽到了一隻蹩腳的小丑說他要競爭總統一樣。更有趣的是，他成功站在了星條旗下。」

  陶然背過手並沒有震怒，反而仰起頭向他和煦笑道：「天才總是不被理解，但我懂你，也願意容忍你。

  只是不乖的孩子，需要一點小小的懲罰。」

  「不不不~」

  江步晃動著手指，整潔的小白牙閃爍著森寒：「你說錯了三件事。

  第一，我過得還不錯，而你不過是他人手中的傀儡。

  第二，你配不上天才二字，只是個自作聰明、實則愚蠢的白痴。

  至於第三嘛…」

  他微微歪著腦袋，半闔的眼眸中升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腥紅，他語調忽然變得詭異起來、回音重重。

  「是誰給你的資格同我相比？」

  從江步身後鑽出的巨魔沙蟲正要嘶吼，貫徹天地的鋒芒陡然落下。

  一道黑熊般的身影提著利斧，淋著綠色血漿，從碎肉屑與尖銳蟲鳴中緩緩走出。

  他本該龐大的身影同巨魔沙蟲比起來，如同螞蟻與大象。然而令人驚掉眼球的是，這隻微小的螞蟻竟將大象一斧兩斷。

  在伐木工身後不遠處，地上有一張材質奇怪、柔軟的手帕。

  上面浮現出的斧頭圖案與文字正在快速消逝褪色。

  【你已消耗1000信息點，將『伐木工（畸變）』召喚至小鎮外】

  【『伐木工（畸變）』已復甦】

  …

  江步早已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副場景，便提前在巨魔沙蟲會出現的位置，提前鋪好紙張。在對方出現的瞬間，立即消耗信息點召喚伐木工。

  「來，再給我點驚喜。只是這樣的話未免太無趣了。」

  江步戲謔地看著陶然，見對方半晌沒有反應，輕笑一聲：「怎麼，是不是發現自己到頭來什麼都做不到？

  那是當然，因為你不過是一枚棄子。」

  他看到對方數次變換的表情，『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都知道，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陶然腦袋驟然顫動一下，灰白皮膚下青筋顯得格外猙獰。

  他忽然瘋癲笑道：「哈哈哈哈～那又如何？我殺了這麼多人，你什麼都沒阻止，你不過是在事後逞能！」

  「嗯？我為什麼要在乎他們？」

  江步不解地揉著下巴，無所謂地掃過遍地橫屍：「帶給他們苦難的是你，關我何事？再者說，你真的以為自己殺掉的是真的嗎？

  白痴，去看看吧。就在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