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孕婦

  安警官大喜道：「好好好，只要你懂相關知識就好！需要什麼，你儘管說，我們立刻幫你找。」

  「對，小哥你儘管做。」

  「需要搭把手不？」

  F咬著唇沉默不語，指甲近乎鑲嵌在肉中。

  但當他發現孕婦呼吸不對時瞳孔一縮，語速飛快道：「快，我需要大量的衣服鋪在地上，要有人扯住衣服圍起來。還需要皮筋或者任何有彈性的東西，鋒利物，最好能有酒精。以及...」

  他舔了下乾裂的嘴唇，聲音沙啞：「找能承載液體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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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安警官正要扭頭時，聽到F最後一句話，猛地看向孕婦，知道了些什麼。

  他沖大傢伙喊道：「大家請保持安靜，現在是緊急情況。這裡有一位孕婦正要生產，需要大家齊心幫助。

  希望能藉助各位的外套一用，有哪個女士帶有皮筋或酒精濕巾，還請不要吝嗇。此外，哪位帶有鋒利小刀或首飾，也請幫幫忙。」

  但是，眾人議論紛紛卻無人行動。

  這位上了年紀的警官，一時有些心寒。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眾人，嘴唇顫動。

  「大家...我——」

  『咔嚓——』

  「警官，我這有火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小伙子高高舉著火苗，從人群中擠出。『咔嚓咔嚓』摩擦了幾下，遞了過去。

  笑嘻嘻地說道：「嗨，我對象還總怪我喜歡吸菸，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他將脫下的衣服遞到安警官手上，比了個大拇指後又回到人群中。

  小伙子的出現只是個開始，原來人群的議論只是在交流都帶有什麼。

  於是，一雙雙援手伸了出來。

  「安警官，我衣服比較軟，襯孕婦身下。」

  這是一位挺著啤酒肚，看上去就像成功人士的大叔。

  「叔叔，這個皮筋可以用嗎？」

  小女孩摘下發圈，牽著媽媽的手走到他身前。

  「安警官，你看看這夠鋒利不？」

  男孩大概還是個高中生，拿著摔碎的手機碎屏如此問道。

  「給你衣服...」

  「警官，找到酒精濕巾了！」

  「我、我其實也看過接生視頻，或許能幫些忙。」

  ......

  安警官眼中不知何時流下兩行熱淚，他哽咽著，聲帶顫抖地朝每一個人連連道謝：「謝謝、謝謝你們...」

  「快去吧安警官，這兒有我們護著呢。」

  人群里三層外三層的團團圍住，在沒人指揮的前提下，他們自覺地轉過身去。

  守在最外層的有老人，也有壯年，卻唯獨沒有年輕人。

  當一個中二少年想要站出去時，被一陣喝罵聲趕了回去：「毛沒長齊搗什麼亂，滾蛋。」

  之前某個嚇唬孩子，揚言要把他丟在這個世界的大叔也站了出去，抬手給追來的娃娃兩巴掌：「老漢去，個娃兒跟撒子。」

  在污濁的泥濘中也會長出艷麗的花。

  在陽光萬里的地方同樣會存在陰影。

  至少在這一刻，值得銘記的唯有人性光輝。

  ......

  人為圍起的手術間，候在兩旁等待命令的『護士』，鋪滿地的衣物。

  F看著這簡陋的環境，忽地覺得回到了滿是消毒水的房間。刺眼的燈光、緊繃手指的手套，以及...不該濺出的鮮血。

  他茫然盯著雙手，低聲呢喃：「我真的...還可以嗎？」

  「啊——」

  「哎呀，羊水破了！」COSPLAY裝女孩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高，連忙壓低看向面前的F，等待對方的命令。

  「快，接好。」

  沒時間猶豫，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脖子上了。

  F用酒精濕巾認真地清理著手指與刀刃的每一寸，冷靜地提醒候在一旁的女孩。

  「啊？哦，哦...」

  那女孩拿著一個空奶瓶，按之前預演的那般對好後，害羞地撇過頭去。

  這是F的主意。

  如今資源短缺，生路遙遙無期。再加上眾人資源匱乏，不能有任何浪費。

  哪怕是...這種東西。

  F掀開搭在婦女腿上的毯子，用手機照著向內看了一眼，眉頭一皺：「不行，開口太小，你們幾個搭把手，把孕婦臀部再墊高些。」

  「哦、哦，好的F醫生。」

  「......」

  F的冷靜很快感染了其餘三人，她們顫抖的動作逐漸沉穩熟練。

  二刺猿女孩守在孕婦旁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盡力打氣：「加油啊姐姐，你、你一定會沒事啊。」

  「醫生！您快來看看。」

  F聽到焦急的呼喚聲，快步走去。負責收集羊水的女孩舉起奶瓶，不安道：「醫生...是胎便...」

  渾濁的羊水中漂浮著綠色軟便。

  F心底咯噔一聲，臉色難看。

  還是出事了。

  「胎兒缺氧。」

  「那怎麼辦啊、醫生？」

  腦海中思緒飛速運轉，F掀開看向孕婦下體，用手指比畫了下。

  開口依舊不夠。

  禍不單行的是，女人哀嚎聲逐漸衰弱，濕透的髮絲粘在嘴角，嘴唇蒼白，瞳孔逐漸發散。

  「該死、該死、該死！」

  在自己手上，難道又要新添兩條性命嗎？『

  『這不是...你的錯...』

  F從痛苦的回憶中睜開雙眼，逐漸堅毅。

  他絕不會再出錯。

  「冷靜。」F拿著細小的刀刃，在指尖微微試了試，不算鋒利，但足夠了。

  「聽好，孕婦沒有體力，臍帶很可能已經打結、胎兒窒息。我們必須儘快接產。」

  他指揮那個看過孕婦出產視頻的女孩：「你去腹部助推。」

  那個女孩眼眸紅腫，結結巴巴道：「可...可我看的是小牛小羊，沒見過人啊。」

  「......顧不了那麼多了。」

  F拿起女孩的手，放在對應的部位，同時招呼過另一個愣在原地的女孩：「她力氣小，你倆一起。聽我口號。」

  「是、是！」

  一把掀開礙事的毯子，現在不是講究的時候。如果不儘快出產，結果只會是一屍兩命。

  他正準備向身穿COS服的女孩說些什麼，卻看到對方貼在孕婦臉上。

  「你在做什麼？」

  『波～』

  「啊...我、我幫著人工呼吸啊。」

  「......倒是也...稍微有點用。千萬不要讓孕婦睡過去。很好，現在聽我的口號，讓孕婦儘可能跟著呼吸。

  來，吸、吸，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