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來自未來的後手

  江步：「......」

  不知道你說什麼，還指望我替你想辦法不成？

  

  瀰漫而來的血霧變得濃重粘稠，壓抑的咀嚼與嘶吼聲此起彼伏，若是回答不能令江步滿意，下一刻便會被其吞噬。

  見此，老人連忙擺手解釋道：「這是未來的你告訴我的。他能做到，你也能做到才對。而且，據說完成『替代』後你能從中獲益。」

  老騙子的話聽聽就好，但一個字都不能相信。

  江步了解自己，未來的他告訴老東西這些，應該也是為了傳達一個信息。

  現在雖有猜測，卻不點破，他說道：「先告訴我限制下面這東西的辦法。」

  老人搖了搖頭：「不可能，我同樣不相信你。」

  江步不信任老東西。姬家老祖同樣不相信他。

  兩人交手看似短暫，實則從江步到來的第一天便開始。

  老東西之所以只敢背地裡使陰招，是因為兩人選擇的方向不同。

  說好聽點，論起智謀兩人在伯仲之間。

  難聽點就是兩個老銀幣互相算計，目前看來江步略勝一籌。

  如果單說生存能力與對詭異的了解，江步絕對是比不上姬家老祖的。後者不僅存在形式特殊，還有死亡即重生的存檔點。

  江步生存全靠毅力，而老東西那是真難殺。

  但是，要論正面對抗。老東西捆著整個姬家一起上也是白給。

  這也是江步現在能心平氣和地同老東西說話的原因。

  一隻隨手能捏死的蟲子罷了。

  「我已經猜出在未來是如何將你逼到重生的。看樣子你是想試試。」

  老人捋著鬍子哈哈大笑，絲毫不將威脅放在心上：「殺，你儘管殺！我不怕你知道，就算你這個瘋子殺光天下人又如何？我不過是又要再活三百年。

  時間我有的是。但是你...嘿嘿，你已經快走到路的盡頭咯。」

  老東西有恃無恐不怕惹怒江步。就算被當場抹殺掉也無所謂，他不過是姬家老祖的一部分罷了。

  姬家子嗣後代，甚至是記載有姬家的歷史繪卷，只要世上還存在有關姬家的一絲信息。老東西便能藉此復活。

  想解決他，就必須殺光與姬家有關的所有人、並完全封禁這段歷史。

  或用因果概念級規則，強行抹殺老東西的存在。但是，就算用了這些手法抹除姬家老祖，他又會重生到三百年前。

  徹底解決他的辦法只有一個：駕馭泥塑神本體，當老東西成為污染衍生物後，一念斷其生死。

  但是江步顯然沒那麼大能耐。

  僅僅是『靜默之雨』的持續入侵，便令他苦不堪言。

  不過老東西實在是走投無路，儘管他因為江步到來的緣故，度日如年，對江步恨得是牙痒痒。

  但，老東西在心底對江步也是佩服的。畢竟曾親眼見過『未來江步』有多可怕。

  一念滅世，覆手天傾，追溯因果，逆轉時空...

  然而，就是那般堪比鬼神的存在，居然也會未來斷絕。那...只能說同他博弈的不可名狀們，更是恐怖。

  想到這裡時，老東西曾一度放棄了掙扎的念頭打算躺平。在泥塑神的庇護下，他至少能永生下去。

  但是，那尊神越發貪婪，並未因他重生而減小胃口，一筆一筆的『利息』，越疊越多。

  總有一天，就算他獻上全世界也無法滿足，到那時他的下場必定極為悲慘。

  為此老東西不得不再次掙扎。而江步，也是他唯一的可能。

  「作為誠意，我可以先給你展示如何取用。當我脫離泥塑束縛後，便將完整的限制方法交給你。」

  「可以。」江步沉吟應下，繃直神經觀察對方的動作。

  他只說看，又沒說一定會做交易。

  老人嘿嘿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張布匹，上面繪滿了文字與圖案，只是顏色模糊不清，看不太透。

  這便是先前束縛『褻瀆修女』的詭異物。這件物品同鐘聲，以及那系列的祭拜儀式，是老東西放在明面上的手段。

  老人將布匹在地上攤開後，枯瘦的手掌刺入胸腔中，指甲發黃從中取出一團纏在一起的髮絲。又從袖口中取出兩隻香燭。接著將這些依次放在布匹上，匍匐下跪，恭敬的念念有詞。

  正當老人跳大神時，江步手掌心悄無生息的鑽出一顆骨碌碌轉動的眼球，將這一幕看的透徹。

  發團與泥塑神的污染有關，香燭應該是老東西自己摸索研究出的玩意兒，先前供桌上的祭品也是同理。

  老東西應該是用這些詭異物替換了體內器官，再藉助詭異物間的關聯性，通過做出特定動作，實現類似『規則』的能力。

  看來，老東西對詭異的了解，遠比想像中的還要多。

  在一番跳大神結束後，老人恭恭敬敬地點燃三隻香。

  裊裊飄散而來香火，正是江步數次嗅到的氣味，極為濃郁。

  緊接著，老人閉著雙眼向身前一探，雙手呈捧起的動作。但在江步的視角中，其雙手間竟憑空出現一顆光團，下意識就要伸出手去。

  啪。

  老人不輕不重地拍在掌背上：「醒醒神嘿。」

  剛剛是？

  江步警醒過來，看著掌心還有些後怕。

  他構建的精神防線，在光球出現的一瞬頃刻瓦解。光球傳來的不是吸引力，而是一種極為熟悉感！

  就仿佛...這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般。

  眼前的光球，似乎不僅是未來江步的手段那麼簡單。

  還很有可能，是他復活的手段！

  那麼問題來了。

  一艘在行駛過程中，不停替換零件的船隻，到達目的地時，還能算是最初的那艘船嗎？

  江步眼眸微微眯起。

  見到他的反應後，老人還以為此事已經穩妥了。雖然捨不得此物。但，終究還是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如何？答應條件嗎？」

  老人將光球送了送。

  江步便覺得身體又開始失控，他掩飾著臉色，腦海中思緒翻湧。

  姬家隱藏的東西牽扯太多，存在未來江步藉助他復活的可能。

  不可信。

  畢竟，現在的江步本就是...

  不，他才是唯一的江步！

  收回思維後，江步的眼眸冷了下來。